皇上带玉娆回宫时候并未避讳众人,因此后宫里面一时议论纷纷。
剪秋有些埋怨:“皇上越发不按章法行事了,娘娘,先前裕嫔那事也就算了,如今这甄玉娆也是这般,皇上眼里还有您这位妻子么?”
皇后淡淡一笑:“皇上就是皇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若他愿意,就算是废了本宫也是寻常。”
皇后这边还未说完,就听人禀告,原来是苏培盛求见。
皇后心里就有些不高兴:“这是来给甄玉娆求位份来了,皇上也太心急了些。”
等苏培盛进来行礼后恭敬说:“皇上让奴才过来和您商量,甄姑娘深得皇上喜爱,皇上想要封其为意妃,特意派奴才来和您商量。”
皇后心里就有些鄙夷,这是来商量的架势么,分明就是定了过来和自己说一声罢了。
无奈笑笑说:“好啊,本宫这里倒是没什么,只不过太后那边……”
说着露出为难神色说:“若是太后知道了此事,怕是心里难免有些不快,毕竟不按祖宗规矩,实在是让本宫为难。”
苏培盛听了更低了低头说:“皇上已带着甄姑娘去瞧过太后了,太后娘娘点了头。”
皇后听了有些疑惑,太后怎么会点头?
苏培盛想起方才在太后宫里,母子情分算是两伤,皇上更是拿十四爷说事,太后一时没了话头,皇上走了听说就让人传了太医过来。
皇后此时再没有什么借口,笑着就说:“本宫知道了,不知皇上想安排意妃住哪个宫?”
皇上到底是退让一步,因此苏培盛说:“全凭娘娘安排。”
皇后点点头:“这样啊,安嫔如今不在宫里,那意妃就住在储秀宫主殿。你再去内务府好生吩咐,让给意妃添些物件。”
端妃、敬妃还有欣嫔,她们三人如今走的近,隐隐以端妃为尊,敬妃和欣嫔并无子女,二人宠爱也不多,又不想投靠皇后,因此三人倒是常常走在一块。
此刻欣嫔有些感叹说:“也不知意妃为什么进宫来,莫非是要查莫愁的事儿?”
敬妃摇头:“那事皇上都查的清楚明白,若说还有什么打算,莫非是意在皇后?毕竟莫愁去甘露寺乃是皇后一手为之。”
端妃沉思片刻说:“好不容易这宫里安分了段日子,没想到如今又要开始争斗。”
当天晚上皇上就宠幸了意妃,因她没带个侍女进宫,皇上特意指了在御前的春儿去服侍她,又把小冬子给了她,当天她一直在皇上那儿伴驾,苏培盛也是手脚麻利的,就这一天带着内务府的将储秀宫主殿里里外外换了个遍。
第二日皇上去早朝,春儿服侍她梳妆打扮,因她年纪低但是位分高,衣裳也不过是内务府里存着的旧衣,好在首饰还算精巧别致,将眼线上挑,戴了黄金首饰,气势上倒是唬人。
等进了皇后宫里,见众人都在,她笑着上前给皇后行礼:“是臣妾来迟了,皇后娘娘宽宥臣妾。”
如今她一来,这妃位算是齐全,这位子竟然也跟着变动,端妃、齐妃、中间空着,第四个坐着敬妃,好一个皇后,第一天请安就给自己下绊子,敬妃就算再无儿女,可家世背景、年纪都在自己之上,就这就要屈居自己之下,这不打敬妃的脸呢。
和妃位几人见过礼,别的低位嫔妃又给我行了礼,意妃又走到敬妃面前行礼说:“妹妹怎么敢坐您上首,姐姐虽然疼爱妹妹,可也不能乱了规矩。”
敬妃笑着说:“妹妹果真是聪明伶俐。”虽然说着,但还是没有起身,意妃又看向皇后说:“娘娘,臣妾自知浅薄,不敢与姐姐们相争。”
见意妃这样,皇后就开口说:“既然意妃都这样说了,敬妃你还是坐在原来的位子吧,这样姐妹和睦,到底是大家的一场缘分。”
敬妃顺坡下驴,意妃就坐在了妃位第四个位子上。
这时齐妃阴阳怪气说:“咱们都知道皇上赏了妹妹意做封号,可也没一个来同我们说妹妹是哪家哪姓出来的贵女,怎么初封就是妃位,太后因妹妹的事儿,可是恼了。”
意妃听了直接就哭了起来!众人心里都有些惊讶,你姐姐好歹能撑得住场面,结果你一言不合就哭,这下倒是让众人没了心思。
意妃哭的凄凄惨惨,妆都哭花了,半天也不说话,皇后没法又开口说:“好了,齐妃你也是,吓唬她做什么,既然皇上封了她当妃,那她就是,你若是有什么怨言,直接去和皇上说,别在这里饶舌。”
齐妃如同吞了苍蝇一般,那个不是有来有回嘴上斗会,可这情形着实出人意料。
因此连忙说:“臣妾不敢。”
皇后又安慰意妃:“好了,你也别哭了,往事不论,如今你是皇上身边的妃子,且看将来吧。”
意妃抽抽噎噎,又过了片刻才好过来,她站起来行礼恭敬说道:“多谢娘娘体谅。”
皇后一时没了心思,让众人散了,可意妃却说:“臣妾觉得娘娘亲切,想多留在娘娘这儿一会,娘娘不会赶臣妾吧?”
皇后有些无语,挥手让众人散了,又让人带意妃重新梳妆,自己和剪秋说起话来:“你看这意妃……”
剪秋也有些看不懂:“若说她是装的,可未免太像了些,她家在苦寒之地,想来家境并不富裕,她又怎么会是这样天真之人,生活早早磨炼了她才对,如今看来她也太没心机了些。”
外面回去路上欣嫔也说:“这不对劲,她怎会是这样的性格?莫非是被流放吓着了?”
敬妃摇摇头说:“不对,若是被吓着,哪里敢孤身一人进京。”
这边意妃梳洗好又来了皇后这里,皇后对她点点头:“意妃坐吧,本宫这儿无趣的很,也不知意妃想和本宫说些什么。”
此刻意妃瞧着倒是没了刚才那样狼狈模样,她沉默片刻说:“臣妾听说是裕嫔害了我长姐,当时那段时间她正好生病,也太巧了些,日后更是她留在皇上身边当了妃子,如今她算是顺遂了,可臣妾每每想到此事就觉得心里难安。”
皇后和剪秋一对视笑容莫名:“裕嫔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意妃不在宫里,也不知晓当初之事。”
意妃听了紧紧握着拳头:“娘娘不必多言,她本是私生之女,如今窃取了我长姐名位,又抱养了公主,臣妾不能放过她。”
皇后倒是一时拿不准意妃的想法,也不怎么相信她,笑着喝茶并不接话。
意妃又闲话了一会也就告辞回去,她一走,剪秋就说:“娘娘何不顺着她的心意,姐妹相争,也省得旁人出手。”
皇后将茶杯放在桌上:“再看看吧。”
等消息传回园子里,我正和安嫔说着话,芳若进来说了这事,安嫔有些好奇看着我问:“妹妹难道说的就是她?”
我摇摇头说:“不是,另有其人,只不过我没想到她会回京。”
安嫔就说:“看她前些日子看妹妹也不恭顺,如今这宫里啊要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