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务员接收完电文,并以最快的速度翻译出来。www.ranwena`com古察科夫接过报务员手里的电文,看清楚上面的内容后,先是一愣,随后便陷入了狂喜之中。
“您怎么了,中尉同志?”站在一旁的普拉东诺夫他们聊天的萨莫伊洛夫,见古察科夫看完电报后,举止有些失态,连忙问道:“师部的电文里,都说了些什么?”
“我向您表示祝贺,萨莫伊洛夫中尉。”古察科夫强忍住心中的狂喜,向萨莫伊洛夫伸出手,“师部的电文里的内容,是上级对我们这次行动的嘉奖,您不光和所有人一样,获得了一枚红旗勋章,同时还被晋升了军衔。”
萨莫伊洛夫得知自己获得勋章和晋升了军衔,心里固然高兴,不过他还是接过了古察科夫手里的电文,仔细地浏览上面的内容。看完以后,他望着古察科夫说:“上尉同志,请允许我向您表示祝贺,祝贺您获得更高一级的军衔。”
古察科夫和萨莫伊洛夫的对白,把站在不远处的几名游击队员搞糊涂了,普拉东诺夫望着两人,不解地问:“两位指挥员同志,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一点都没听懂啊。”
“队长同志,还是我来向您解释吧。”萨莫伊洛夫得知自己被授予了勋章,以及晋升了军衔,心情格外好,听到普拉东诺夫的问题,便主动说道:“上级为了表彰我们摧毁敌人机场的战果,除了给小分队的每一位成员授予红旗勋章外,古察科夫中尉和我还被晋升了一级军衔。”
“这真是太棒了。”萨莫伊洛夫的话让普拉东诺夫目瞪口呆,过了好一阵,他才回过神来,并向萨莫伊洛夫伸出手,热情地说:“萨莫伊洛夫中尉,请接受我对您的祝贺!”
普拉东诺夫和萨莫伊洛夫握完手,又去和古察科夫握手,向他表示自己的祝贺。鲁兹斯基也连忙向萨莫伊洛夫伸出手,面带笑容地说:“还有我,中尉同志,请您也接受我对您衷心的祝贺。”
谷仓里的战士们,听说自己也将因为袭击机场一事,而获得上级授予的红旗勋章时,也欢呼了起来。
“安静,同志们请安静!”听到战士们在欢呼,古察科夫被吓了一跳,他连忙制止大家说:“你们别忘记了,在不远处还驻扎有敌人呢。”
谷仓里重新安静下来后,古察科夫表情严肃地对大家说道:“同志们,你们都听到了,师长他们一直在关注着我们的行动,今天刚刚摧毁了敌人一个野战机场,就给予了我们这么大的荣誉,我们绝对不能辜负师长对我们的信任,要再接再厉,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取得更大的战果。”
“古察科夫上尉,”萨莫伊洛夫用新的军衔称呼古察科夫,问道:“我们接下来的行动方向,应该在哪里呢?”
古察科夫对这一带的地形不熟悉,只能向普拉东诺夫求助:“队长同志,您对这一带的地形非常熟悉,您说说,还有什么地方可以成为我们的攻击目标。”
…………
正当古察科夫和普拉东诺夫研究接下来应该袭击德军控制的什么地段时,保卢斯正在他的司令部里,冲着他的情报处长大发雷霆:“什么,我们的一个野战机场被俄国人摧毁了,可你们连袭击机场的俄国人影子都没看到,你们情报部队是干什么吃的?”
噤若寒蝉的情报处长,等保卢斯发了一通脾气后,小心翼翼地说:“司令官阁下,根据我们派人在附近勘察的结果,在距离机场约两公里的地方,发现装甲车的履带印,以及架设火箭发射架的痕迹……”
“司令官阁下,”参谋长施密德等情报处长说完后,凑近保卢斯的耳边低声地说:“从情报处获得的情况来看,机场遇袭应该与坚守在马马耶夫岗的索科夫有关。”
对于索科夫,保卢斯并不陌生,毕竟这几个月给他的部队造成巨大损失的诸多报告中,都能看到这个名字。他冷笑一声后,反问道:“参谋长,既然你们已经知道机场遇袭,和索科夫这个俄国佬有关,可你们采取了什么措施吗?”
“很遗憾,司令官阁下。”听到保卢斯的这个问题,施密德羞愧难当地回答说:“我们用两个多月的时间,对索科夫的部队所坚守的马马耶夫岗,发起一次又一次的进攻,但始终无法夺取斯大林格勒的这个制高点。”
“参谋长,这个该死的俄国佬给我们造成了这么大的损失,我们绝对不能让他逍遥法外。”保卢斯斩钉截铁地对施密德说:“立即命令第四航空队出动飞机,对马马耶夫岗进行密集轰炸,消灭盘踞在上面的所有俄国人。”
保卢斯的命令被施密德传达下去后,憋了一肚子火的第四航空队司令官,立即派出了一个大队的轰炸机,对着马马耶夫岗进行狂轰滥炸。一时间,整个马马耶夫岗仿佛变成了一座喷发的火山,到处是火光、到处是硝烟,巨大的爆炸声一片接着一片,没有丝毫的停歇。、
远在几公里外的崔可夫,得知马马耶夫岗遭到了敌机的轰炸,也从自己的指挥部里走了出来,在岸边找了一个比较高的位置,举起望远镜朝山岗方向望去。但整个山岗都被浓浓的硝烟所笼罩,他根本看不清山岗上的情况。
他失望地回到了指挥部,对克雷洛夫说:“参谋长同志,德国人出动了大批的飞机,对马马耶夫岗实施狂轰滥炸,肯定是为了报复他们机场遇袭一事。”
克雷洛夫有些诧异地问:“司令员同志,德国人怎么知道是索科夫的部队袭击了机场?”
“要想知道此事是索科夫的部队做的,还不容易么!”崔可夫苦笑一声,说道:“自从敌人接近城市开始,他们在索科夫的面前就没讨过好。索科夫打仗的鬼点子多,经常打得敌人苦不堪言,保卢斯又不是傻瓜,他只要仔细地想一下,就能猜到是谁干掉了他的野战机场。你立即给马马耶夫岗打一个电话,问问他们那里的情况怎么样?”
索科夫做梦都没想到,敌人会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对马马耶夫岗进行如此猛烈的轰炸。轰炸一开始,他就立即命令所有的部队全部撤进了坑道,连观察哨都没有留一个。他站在指挥部的木桌旁,头顶不断地有尘土纷纷扬扬地撒落下来,脚下的地面也在不停地颤抖,他的心里甚至担心,就算坑道距离地面十几米,也有被敌人炸弹炸塌的可能。
克雷洛夫的电话打来时,索科夫就站在不远的地方,他随手抓起了话筒:“我是索科夫,您是哪里?”
“我是克雷洛夫。”听出接电话的人是索科夫时,克雷洛夫出人意料地暗松了一口气,他对着话筒大声地问:“上校同志,据我们分析,敌人可能是猜到你的部队袭击了他们后方的野战机场,才出动这么多飞机来进行轰炸的。你们的工事,能抗住敌机这么猛烈的轰炸吗?”
“放心吧,参谋长同志。”索科夫大声地回答说:“我们的工事在地底十几米深的位置,敌人的炸弹伤不了我们……”
索科夫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听到附近传来一声巨响,接着挂在门口的一盏汽灯被震落,落在地上摔得粉碎。从门外涌进来的成团的灰尘,呛得索科夫剧烈地咳嗽起来,他连忙把话筒从耳边移开,抬手左手用衣袖捂住口鼻,含混不清地问:“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管是索科夫在咳嗽,室内的所有人都被呛得咳嗽起来。但听到索科夫的话,还有有一名参谋,勇敢地冲进了烟尘里,去查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过了不到一分钟,那名参谋跌跌撞撞地从烟尘里跑出,他来到索科夫的面前,惊慌失措地说:“师长同志,不好了,是一枚炸弹落在走廊里。”
“什么,一颗炸弹落在了走廊里?”索科夫为了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冲着那些慌乱的参谋和通讯兵喊道:“大家都不要慌,都待在原地别动。”喊完这句话之后,他把手里的话筒往桌上一放,吩咐参谋,“带我去看看。”
索科夫跟着参谋冲进那团腾起的尘土之中,他一边朝前走,一边拼命地挥动手臂,试图驱散那些讨厌的尘土。等他走出门,努力看清楚面前的东西后,顿时被惊呆了,一颗巨大的炸弹就悬挂在走廊上,似乎随时都会掉下来。
看到这颗炸弹,索科夫的心跳骤然加快了一倍,他盯着炸弹看了好一阵,才战战兢兢地走了过去。他仰头望去,这颗炸弹砸穿了走廊的水泥顶,直接穿了进来,不过尾部还卡在水泥缝里,炸弹的头部距离地面还有一米左右,随时有掉下来的可能。
索科夫的心里很明白,炸弹在密闭的空间里爆炸,威力会增减一倍以上,也就是说,只要这颗炸弹一爆炸,别说师指挥部里的人全部要报销,附近一些房间里的人也会受到波及。
“师长同志,出什么事情了?”正当索科夫盯着炸弹发呆时,西多林和伊万诺夫两人以从室内走了出来,等看清楚悬挂在面前的炸弹后,两人也被惊呆了。
“参谋长,立即给工兵打电话,让他们来拆除炸弹的引信。”索科夫不知道面前的炸弹什么时候会落下来爆炸,但他也不想坐以待毙,便开始向西多林和伊万诺夫发号施令:“至于您,副师长同志,立即把指挥部里的所有人都转移。告诉大家,不要慌张,一个接一个离开,千万不要慌张。”
“师长同志,这里太危险。”西多林和伊万诺夫在离开前,都在为索科夫的安全担心,并竭力劝说他:“您还是先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吧。”
“不行,我不能走。”虽说索科夫此刻腿都被吓软了,但在目前的这种情况,假如他带头离开,肯定会引起大家的恐慌,因此只能硬着头皮说,“我要等指挥部里的所有人都转移了,我再离开。参谋长、副师长,你们两人别磨蹭了,快点去执行任务吧。”
指挥部里的参谋和通讯兵们,得知走廊上悬挂着一颗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都被吓坏了。但他们知道师长就站在门口的炸弹旁,要等所有人都撤离后才离开,顿时心中又充满了勇气。他们井然有序地一个接一个走出了指挥部,小心翼翼地沿着走廊走远处走去。不过在经过索科夫的身边时,都朝投去了敬佩的目光。
指挥部里的人员,只用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就全部安全撤离了。西多林来到了索科夫的身边,低声而着急地说:“师长同志,指挥部里的人都撤完了,您也快点撤吧。”
“参谋长,你先撤吧。”索科夫原打算等指挥部里的人撤完后,自己就撤退。可等人撤完了,他的两条腿还是没有力气,根本没法移动,他自然不会将这么丢人的事情告诉西多林和伊万诺夫,只能故作镇定地说:“我要留在这里,亲眼看着工兵同志把炸弹拆掉。”
见索科夫不愿意离开,西多林知道自己再劝也没有用处,只能硬着头皮对他说:“好吧,师长同志,既然您不愿意离开,那我就留下来陪您。”他说完这话,扭头一看伊万诺夫还站在旁边,便催促对方,“副师长同志,您先转移吧,要是这颗炸弹爆炸,近卫第41师的师级指挥员可就全部报销了。”
“是啊,副师长同志,您快点转移吧。”索科夫扭头望着伊万诺夫,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强作镇定地说:“我们不会有事的,你先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吧。”
见索科夫和西多林都让自己转移,伊万诺夫也不矫情,他点了点头,对两人说了一句:“师长、参谋长,你们两人多加小心,我先走了。”
“师长同志,”看着伊万诺夫远去的背影,西多林压低嗓门问索科夫:“你觉得我们能活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