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越发诧异。
我的养父是石山,我的母亲叫黄秀霞,是个伤风败俗的女人。
而我的父亲,大抵不过是个嫖客。
我用一种疑惑的神情,痴痴的望着眼前的黑袍。
“你说的是,我的亲生父亲?”
黑袍颔首,重重的回了一个字。
“是!”
对,在张启民张老前辈临去世的时候。他也说过,他认识我的父亲。还说晓得我的身世。
只不过,张老前辈不愿意将身世告诉我,只说时机未到,让我亲自去寻找答案。
我怔怔的看着眼前的黑袍,压抑在心底二十年的纠结与痛苦,一瞬之间爆发而出。
“你认识我的父亲?我不是孤儿?
我的父亲到底是谁?还有我妈,黄秀霞。真的是做那种事儿的吗?
他们为什么抛弃我?整整20年,他们为什么不见我?
你告诉我呀!你告诉我呀!”
我声嘶力竭的咆哮。
哪个孩子,心中没有对父母的渴望?
可是我的亲生父母,从小到大带给我的是什么?带给我的是肮脏的身世,是被村子里无数人的嘲讽与嘲笑。
如果没有养父,我的生命,甚至已然停止在七岁那年的傍晚!
他们不配为人父母。甚至不配生下我!
黑袍看到我情绪如此激动。只是语气低沉,潦草的回应。
“少主子,现在,主人还不能见您。
不过您放心,从今之后,我一直都会在暗处默默的守护您。
如果少主子遇到危险,便可以随时召唤我出现。”
黑袍一边说着,他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个黑色小布包。
打开布包,里面放着一本书,还有一个做工异常精美的铜铃铛。
黑袍将布包交到我的手中。
“少主子,里面的这本书。是主人让我交给你的秘笈。这本书中有一些练气的方法,可以快速提升您的功力。
这个铜铃铛,又叫子母铃。您的这枚铃铛是子铃。而母铃,则在我的身上。
倘若日后,您遇到什么危险或者是紧急情况。便可以摇响手中的子铃铛,而我身上的母铃铛便会随之响起。无论天涯海角,我都会以最快的时间赶到你身边。”
黑袍将这些东西交给我之后,因为我方才与那女煞缠斗,元气大伤。现如今只能瘫坐在地上,无法调动内力。
黑袍一拂衣袖,不过是用右手的其中两根手指。在我的肩膀上迅猛的点了几下。
我便瞬间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七分。
如此强劲的指力,通过穴位疗法,迅速让我恢复功。眼前的黑袍,他的能耐简直是让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黑袍做完这些事,他的手中紧紧的握着那法杖。整个人阴气森森,法杖也是寒光四射。
等我想再次开口,询问他有关于我身世的事情?黑袍早已在原地转身,化成一阵莫名其妙的旋风,瞬间消失在我的眼前。
来无影,去无踪。走路无声响,杀气伴身凛凛威风。
刚才的黑袍,无声无息的出现,铲除千年女煞,却又无声无息的消失。
倘若不是放在我腿上的布包,我甚至会觉得刚才的一切,不过是我的一场幻想。
黑袍是我父亲的护法?
我的父亲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怎么会有法律如此高超,浑身充满煞气的人,做他的左右护法?
我心中思绪万千。可是黑袍已走!女煞已除。
我虽然身受重伤,但是因为方才的点穴,身体已经恢复了七成。稍微可以使用法力,运动也变得自如许多。
我勉强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走出办公室。去寻找马传喜,边云还有陈圆。
我顺着楼梯向下,走到传媒公司一楼的时候。
就在公司一楼大厅,我便听到了男人沉闷的哭声,还有女人低吟的啜泣。
我走上前去,只发现陈圆的魂魄,已然虚弱到消失了大半。
她的下半个身躯全都变成了虚无。只剩下一个若隐若现的上半身,在空中一闪一闪。
马传喜跪倒在地,口中不停的呢喃。
“圆圆,圆圆!老天爷为何要这样对我们?为什么?这都是为什么?”
边云也在旁边,偷偷的用嫩白的小手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我看到这个场景,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
陈圆的魂魄,刚才为了救马传喜,被那千年魑魅伤的不轻。现如今,估计大约只剩下半个小时的时间。陈圆便会魂飞魄散。
我走上前去,冷声道。
“都不要伤心了!我有办法,能够保住陈小姐的魂魄。”
“你有办法,你有什么办法?”边云有些错愕。
马传喜也在旁边不停的恳求。
“小兄弟,我求求你。救救圆圆,救救圆圆呀!”
我道:“陈圆小姐阴寿已尽。原本最近几日,便是她投胎的日子。
只要我做法,帮她提前投胎转世。
陈圆小姐魂魄可保。只不过马总,陈小姐和你今生的缘分尽了。你们两个人说上最后几句话吧!
5分钟后,我便渡陈小姐投胎。”
马传喜闻言,整个人先是一怔。他的表情有些纠结。有欣喜,同样有抑制不住的悲伤。
马传喜走到陈圆的魂魄面前。眼角的泪水,肆意的滚滚流淌。
“圆圆,这辈子与你相见,相爱,相知。是我此生最快乐的事儿。
圆圆,你走吧。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我们的女儿。
这几天,已然是上天对我的垂怜。圆圆,来世珍重,下辈子一定要过得幸福。”
陈圆的魂魄飘荡在半空之中,声音悲泣,鬼泣不绝。
“传喜,此生我最不后悔的事情。便是遇见你,和你相爱。为你生下我们的孩子。
十年飘荡,人鬼相见。老天爷待我不薄。
传喜,等我投胎之后。一定要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求你忘了我,你已经30多岁。你要放下我,再找一个人品好,真心疼爱你,真心疼爱咱们女儿的女人。
你这辈子过得幸福,便是我最后的祈愿。”
“好,好!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
马传喜双眼猩红。
都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马传喜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他已然要把自己这辈子所有的泪水,全部释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