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保守的年代,女性若穿着稍显身材。
便可能招来“不要脸”、“伤风败俗”的骂名。
因此,供销社里的女性内衣多半是款式保守的裹布和大裤衩。
就像秦淮茹手中的这款,对李致远来说简直如同破布一般。
而这已是秦淮茹精心挑选,力求能在人群中脱颖而出的款式了。
“老爷子,如果您喜欢,我回头就用红布给您做两件那种……”
秦淮茹羞涩得难以启齿,肚兜两个字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
“罢了,去把新衣服都换上让我瞧瞧。”
李致远心中暗叹,点了点头。
这个年代,也只能随遇而安了。
“好嘞,老爷子稍等。”
秦淮茹拿着衣物,迈着细碎的步伐走向内室。
选购时她已试穿过一次,那时旁人的赞美声让她此刻对李致远的反应充满期待。
“非得去里屋换吗?在这儿换不就行了。”
李致远轻声嘀咕。
两人之间已近乎无所隐瞒,何必再这般遮掩?
虽是小声自语,但在这安静的屋内,秦淮茹却听得一清二楚。
她顿时双颊泛红,加快了步入内室的脚步。
即便日后成为夫妻,她也难以在大白天当面更衣,那实在太令人羞涩了。
不一会儿,内室传来细微的衣料摩擦声,引得李致远心神荡漾,眼中满含期待。
约莫五分钟后,秦淮茹从内室款款走出。
脱去了那身笨重的黑色棉衣,换上了一身红色碎花小棉袄。
这身衣裳紧身束腰,尤其那高高的衣领,更衬托出秦淮茹的鹅蛋脸娇俏可人。
惊艳,实在是太惊艳了。
有那么一刹那,李致远仿佛看到了少年黄飞鸿身边的十三姨那般的风采。
“好看吗?”
秦淮茹望着李致远,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期待。
其实无需询问,从老头的眼神中,她已读到了答案。
“美不胜收。”
李致远简练评价,随后点头肯定。
“嗯,值得那五十块钱的彩礼。”
“老爷子,您这是答应娶我进门了吗?”
秦淮茹闻言,眼中闪烁着难以言喻的喜悦。
“找个黄道吉日,备上厚礼,请个媒人去你家提亲,年前就把你风风光光地娶进门。”
秦淮茹惊愕地张了张嘴,难以置信:“啊?”
“今天,我们可谓是双喜临门。”她接着兴奋地说道。
“哦?双喜临门?”
李致远眉头微挑,目光中透露出几分疑惑与好奇。
“今天是十一月初八,在我们那里,进入腊月结婚都是大吉之日。”
“老爷子,腊八那天最好,我们家乡的风俗就是腊八嫁女娶妻,寓意着吉祥如意。”
她越说越兴奋,已经开始盘算起婚期来。
“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准备,应该足够了。”
李致远看着她那欢天喜地的模样,心中也不禁被感染了些许喜气。
“双喜临门?除了确定婚期,今天还有什么喜事?”
秦淮茹神秘一笑,凑近李致远:“你猜猜看?”
李致远打趣道:“难道是路上捡到钱了?”
“哪有那么好的事。”秦淮茹笑着摇头。
“难道是家里添置了这么多新物件?”
“不对,但老爷子你算是猜对了一半。”
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大团结,得意地笑。
“今天家里添了这么多东西,可一分钱都没花,都是那傻柱送的。”
“这不,还省了好几块钱呢,算不算一喜?”
李致远一听这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他千防万防,没想到还是被秦淮茹“吸了血”。
“老爷子,我……我做错什么了吗?”
秦淮茹察觉到李致远的脸色变化,声音变得颤抖。
“你做错什么了?”
李致远怒视着她
“我是缺这几块钱的人吗?还是说我养不起你?”
他的声音严厉而冰冷,让秦淮茹不禁打了个寒颤。
几块钱,微不足道。
但因此带来的连锁反应却可能无穷无尽。
今天若是让傻柱掏了这几块钱,他就会觉得在秦淮茹面前有了某种优越感。
这个大傻瓜。
之后还不得像块牛皮糖一样粘人?
再者。
这种事一旦传扬出去,不仅秦淮茹会被人评头论足,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我自己恐怕也会被卷入其中。
更糟糕的是,这会让许多年轻小伙子效仿傻柱。
把秦淮茹当作是有了裂缝的蛋。
以为只要砸点钱。
就能像苍蝇一样叮上去。
李致远不惧这些苍蝇,但老是得驱赶也实在烦人。
还有一句话说得好。
受人恩惠,手就短了;
吃人东西,嘴就软了。
如果今天接受了傻柱的几块钱,那明天他要是惹了我。
我还好意思出手教训吗?
李致远不是缺钱的人,光这两天系统给的奖励,就足够他手握厚厚的一叠大团结。
所以。
李致远希望自己清清白白,不欠任何人一毛钱。
这样才能在处理事情时毫无顾忌。
“我……。”
面对李致远严厉的目光,秦淮茹眼眶一热,差点哭出声来。
“不是我想要他付钱的,是傻柱自己硬要付,我根本拦不住……。”
“拦不住你不会直接走人?”
李致远逼问。
看到小恩小惠就眼睛发亮,贪图那么点小便宜。
这样的女人。
哪怕家里财富堆积如山。
也还是像个没见过世面的村妇,永远都登不上大雅之堂。
这并不是说李致远看不起农村人。
而是眼界和格局的问题。
想象一下,一个国家的领袖,在接受万国朝拜时,身边的皇后却穿着土气。
一开口就让人笑掉大牙。
那成何体统?
李致远决心要把秦淮茹塑造成一个既能在家里操持家务,又能在外面独当一面的女性。
在家可以温婉如小妻子。
在外。
则能展现出大方得体,冷艳而高贵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