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路过,没想到会在这儿碰上你。”
李致远淡然开口,脸上波澜不惊。
对于自己先前的举动,他并未流露出任何尴尬。
“你怎会与傻柱同行?”
“也,也是偶遇。”
秦淮茹脸色稍稍恢复,瞪了李致远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羞涩与嗔怒。
一路上,李致远的手总是不太安分。
一个年逾古稀的老者,怎会比那些年轻小伙子还要躁动?
秦淮茹心中暗自腹诽。
更何况,穿着如此厚重的棉衣,又能感触到什么呢?
他每次都想占我便宜。
秦淮茹以幽怨的眼神望向李致远,双眸中透露出求饶的意味。
李致远微微眨眼,举起了手,却并没有继续他的小动作。
算是给了秦淮茹一个喘息的机会。
这一切,车内的杨厂长和张义林都未曾察觉。
张义林坐在另一侧,对这边的情形一无所知。
而杨厂长则误以为秦淮茹是因初次乘坐轿车而激动得面红耳赤。
“秦小姐,听说你是从乡下来的?”
杨厂长转过头,好奇地询问秦淮茹。
他终于明白,为何老先生愿意冒着风险,在晚年迎娶这位年轻的乡下姑娘。
这姑娘虽然出身乡野,但她的美貌确实令人惊艳。
脸型如满月般饱满,标准的鹅蛋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活力。
而她那双标准的杏眼,更是为她增添了几分妩媚与灵动。
“呃……”
秦淮茹被杨厂长的问题弄得有些手足无措,只是发出一个单音节词作为回应。
她刚才听傻柱说这是厂里的领导,如果自己承认是从乡下来的,会不会给家里的老先生丢脸呢?
秦淮茹带着求助的眼神看向李致远。
“这位是我们厂的杨厂长,他问你什么,你就直接回答,不用担心说错,没关系的。”
李致远以他一贯的平稳语气说道,给予秦淮茹鼓励。
看到李致远点头,秦淮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安心感。
“是的,我是从乡下来的。”
秦淮茹微笑着回答,努力让自己显得端庄贤淑,不给家里的老先生丢脸。
“那你的教育背景如何?是否接受过正规教育?”
“家境贫寒,无法接受完整的教育。”
秦淮茹低声回答,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
这回答让秦淮茹心中一紧,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显露出些许的不安。
在乡村,连基本的生活都难以保障,更别提接受教育的奢侈了。
尤其作为女孩,在乡村能接受教育更是难上加难。
对于秦淮茹的教育程度,李致远也颇为关注。
作为他的妻子,若是一字不识,那自然是不行的。
因此,李致远已打算在合适的时候帮助秦淮茹提升文化素养。
或是为她寻觅一位合适的教师。
“不过,我曾在村里的学堂偷听过一段时间,基本的拼音还是会的,只是不会书写。”
“哦,那情况还不算太差。”
杨厂长点了点头,虽然说得委婉,但心中已有计较。
实际上,他之所以询问秦淮茹的教育背景,是出于对李致远的尊重,想送个人情。
他原本打算帮秦淮茹在厂里安排一份工作。
但考虑到她的文化程度,即使是走后门,也只能从事一些体力劳动。
“眼下大跃进活动即将全面展开,我们厂也将扩大规模,需要招聘新员工。”
“如果秦小姐能识字书写,看在李老对厂子的巨大贡献上,我们或许可以为家属安排一份更为体面的工作。”
说到此处,杨厂长不禁露出惋惜的神色。
“只是,秦小姐目前的情况…”
听到“家属”二字,秦淮茹不禁疑惑地看向李致远。
她对这个称呼的在意程度,显然超过了一份体面的工作所带来的诱惑。
“教她一两个月识字书写,应该不成问题。”
李致远并未直接回应秦淮茹的疑惑,而是转向杨厂长,自信地笑道。
他打算接受这份人情,让秦淮茹有机会走出家门工作。
挣钱多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她有机会接触更广阔的世界,不被大院里教坏。
“那你愿意教我吗?我一定会努力学习的。”
秦淮茹没有继续追问“家属”的问题,她决定回家后私下再向李致远寻求答案。
对于秦淮茹来说,一个大厂厂长的亲口承诺无疑具有极高的可信度。
她深信只要自己能学会识字书写,那份体面的工作就一定会属于她。
这让她对李致远的敬仰更深了一层,也更加期待能够尽快成为李家的一员。
在城中拥有一份工作,这是无数乡村人的憧憬与追求。
村里的老人们常挂在嘴边的话是:能进城,啥活都愿干。
那些离开的人都是好汉,留下的只是平庸之辈。
若能在都市谋得一份体面的差事。
那么,即便嫁给一个老头子,也不会有人再说三道四。
“既然老先生您都开口了,那等过了年,我就找人帮秦小姐写封介绍信。”
杨厂长爽快地答应下来。
在这个年代,想要进厂工作,没有加盖公章的介绍信是行不通的。
“如此便麻烦你了。”
李致远点头致谢。
“老先生您太客气了,您可是我父亲的救命恩人,为您办这点小事儿算不得什么。”
杨厂长笑着摆手,满脸的不在意。
听到这话,秦淮茹心中涌起一股自豪感。
原来自家的老头子,竟是人家的救命恩人,真是了不起。
她娇媚地瞥了李致远一眼,身子不自觉地又往他身边靠了靠。
此刻,车外的傻柱与胡司机已将所有物品妥善安置于后备箱中。
“胡师傅,辛苦您了。”
傻柱拍了拍双手,向胡司机表达着感激之情。
他并未急于上车,而是满脸得意地踱步至杨厂长的副驾驶一侧。
“厂长,我那小窝就在红星四合院,顺着这条路一直走,拐个弯儿就能瞧见。”
傻柱试图在厂长面前炫耀自己的居所。
“应该不会耽误到您的重要事务吧?”
秦淮茹已安坐于车内,傻柱则想借机在厂长面前再炫耀一番。
“嗯,距离还算适中。”
杨厂长淡淡地回应道。
“哈哈,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十多里路呢,走起来可还得费些功夫。”
傻柱放声大笑,试图与厂长拉近距离。
然而,察觉到厂长似乎并无多聊之意,他也不敢再造次。
“那咱们就抓紧时间,赶紧上车,一脚油门的事儿,眨眼就到。”
傻柱说着就要上车。
“没你坐的地方了。”
司机小胡也回到了驾驶座,“小何,你还是走路回去吧。”
杨厂长只是敷衍地应付了傻柱一句,然后开始摇上车窗。
“诶,厂长,后面挤挤还能坐呀。”
傻柱以为厂长在开玩笑,他斜着身子往后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比吃了屎还难看。
李老头竟然坐在中间?
天哪!
秦淮茹半边身子都挤在老头身上?
那可是我的位置啊!!!
傻柱心中欲哭无泪。
“开车。”
杨厂长吩咐一声,摇上了车窗。
司机小胡一踩油门,车子疾驰而去,只留下傻柱在寒风中凌乱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