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炕睡觉??”
听到李致远这突如其来的吩咐,秦淮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轻轻一颤。
经过这一番细致的观察,秦淮茹发现这套房子虽有三间,却仅有一间偏房内设床铺。
比起贾家的拥挤,这里确实显得宽敞许多。
这唯一的床铺,难道就意味着她要与这位刚认识不久的老头共眠一室?
秦淮茹的心跳莫名速,紧张得手足无措。
其实,从一开始,贾张氏就给她出了主意。
先以可怜之态求得老头的收留,再赖着不走,寻机做出些有损清白之事。
最后以此为要挟,迫使他迎娶自己。
同床共枕,便是那最直接、最有效的威胁手段。
如今一切看似如愿以偿,秦淮茹心中却泛起了退缩之意。
她毕竟是个未经世事的黄花闺女。
从小到大,连与异性近距离接触的经历都没有。
如今,要与一个老头同床共枕。
尽管听起来似乎没什么,但真到了这一步,她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把吃剩的肉全倒在盆里面,再去烧些洗脚水来”
李致远又对她吩咐道,说完便背着手走进了里屋,全然不顾秦淮茹此刻的心情。
吃了他的肉,就要乖乖听话,这是他的规矩。
“嗯……”
秦淮茹声音细若蚊蝇,轻轻应了一声。
锅里的肉还足够吃两三顿,这老头虽然年纪大,脾气也似乎不太好,但总算大方。
秦淮茹心里这样安慰自己,手上不停地动作,把肉盛进了一个铁盆里,然后又添了一锅水,蹲在灶台旁开始慢慢烧起来。
生火做饭,干家务,这些都是她从小就会的。
烧个洗脚水,对她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秦淮茹看着灶台里的火苗,思绪万千。
从老头刚才吃肉的劲头来看,他已经是不忌口了。
看样子是想在临死前饱餐一顿,做个饱死鬼。
类似的情况,她在乡下的时候也见过,和老头的状态如出一辙。
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恐怕也就这三四天。
睡一张床就睡一张床吧,就当是报恩了。
再说这寒风凛冽的夜,老头家中无煤可烧。
仅余的柴火也所剩无几,仿佛随时会熄灭于这刺骨的寒冷中。
若非蜷缩在床上,即便是铁打的身子,恐怕也难以抵挡这侵骨的寒意,不死也得脱层皮。
秦淮茹心中千回百转,终是寻得了几个说服自己的理由,勉强踏上了为老头准备洗脚水的路。
即便是这般简单的任务,她也拖延许久,才鼓起勇气将那盆温热的水端进了偏房。
李致远早已坐于床边,却非无所事事。
一盏昏黄的煤油灯下,他手执一本医书,读得津津有味,仿佛这书页间藏着无尽的温暖与慰藉。
在这个娱乐贫瘠的时代,这便成了他消磨时光的最佳伴侣。
见着秦淮茹小心的把洗脚水端进来,李致远这才把手里的医书放下。
秦淮茹则立于一旁,低头垂眸,双手紧绞着衣角。羞涩之情溢于言表。
那副模样,宛若一朵在风中摇曳的娇花,惹人怜惜。
“今晚你睡里侧,我睡外侧,年纪大了,夜里起身不便。”
李致远的话语中没有丝毫询问之意,只有不容置疑的决定。
仿佛秦淮茹的同意与否,根本不在他的考虑之中。
秦淮茹闻言,贝齿轻咬下唇,勉强点了点头。
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年纪大?
夜里起身不便?
天哪,她这是造了什么孽,怎会糊里糊涂地答应了这假扮母子之事?
此刻,她心中满是懊悔,却也知道,事已至此,悔之晚矣。
“就烧了这么点水?你不泡脚吗?”
“再没柴了,就只烧了这些水,我就不泡脚了,穿着袜子睡觉。”
秦淮茹借着微弱的灯光,瞥了一眼床上的被子,那颜色已难以辨认,黑乎乎的一片,还隐约散发着一股令人不悦的头油味。
“行,那你去把洗脚水倒了吧。”
李致远随意用毛巾擦了擦脚,便指挥起秦淮茹来。
至于那床被子,他本是打算更换的。
奈何买肉之事耗费了太多时间,待他欲购新被时,供销社却已大门紧闭,只能暂且忍耐。
端洗脚水便也罢了,竟还要她亲自去倒?
秦淮茹望着盆中那已变得浑浊不堪的清水,心中虽有万般不愿,却也知这老头时日无多。
自己又吃了他一顿肉,还打算霸占他的房子,倒个洗脚水,似乎也不算太过分的要求。
秦淮茹紧咬牙关,弯腰端起那盆洗脚水,毫不犹豫地倾倒于门外。
随后站在门口,心中犹豫不决。
良久之后才鼓起勇气,再次踏入那昏暗的偏房。
李致远已然悠闲地斜倚在床边,目光深邃。
秦淮茹扭扭捏捏,羞涩与忐忑交织,缓缓脱下脚上的绣花棉鞋,每一步都似重若千斤。
她极不情愿地爬向床的里侧,弓起身子,背对着李致远。
蜷缩在床角,宛如一只受惊的小鹿,一动不动。
李致远轻轻瞥了她一眼,秦淮茹的紧张与不安尽收眼底。
那细微的颤抖,如同风中落叶,触动着他的心弦。
即便她身着厚重的棉衣棉裤,那曼妙有致的身姿依旧难以遮掩,散发出诱人的魅力。
“真是诱人啊!”
李致远心中暗自赞叹,随即收敛心神,意识沉入那神秘的灵药园中。
他急需寻找能够迅速恢复身体的药材,否则,这副身躯恐怕难以支撑。
令他惊讶的是,系统今日新扩展的一平米土地上,竟已生长出众多补充阳气的药材。
羊火叶、阳起石、大云、肉桂、仙茅……
每一株都生机勃勃,郁郁葱葱。
不出两日,便可采摘熬药,且药效温和,正合他意。
这一发现让李致远恍然大悟,这座灵药园似乎能根据自己的心意或需求,自动生长出所需的药材,查漏补缺,妙不可言。
他心中大悦,如此一来,日后所需药材,岂不是唾手可得?
李致远退出灵药园,目光再次落在秦淮茹身上。
只见她紧闭双眸,显然是在假装沉睡。
他轻轻吹灭煤油灯,随即翻身而卧。
“老先生,你要干什么!!!”
秦淮茹猛然惊醒,声音中带着惊恐与不安,身子瞬间紧绷,如临大敌。
黑暗中,李致远并未回应,只是心中暗自思量。
今日若不给这秦淮茹一点教训,恐怕她真要将自己当作一个清心寡欲的老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