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你怎会在此处?”宁佳声音低沉,满脸疑惑地道。
小月躲在法被之下,仅露出一双眼睛,羞怯地答道:“师父命弟子前来侍奉师尊大人。”
“荒唐!夫人此举实属不明智,你也行事鲁莽。”宁佳本能地欲起身,虽他身为喜好风华的修士,却也未至饥渴无度之境。
“勿动,此事皆因弟子自愿,与夫人无关,请师尊大人息怒。弟子知错了。”小月听得师尊重话,顿时吓得浑身颤抖,忙扑上去,紧紧抓住宁佳的手臂。
“唉!何苦如此。”宁佳一时竟有些迷茫,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
“小月心仪师尊已久,甘愿追随左右,还望师尊大人接纳弟子。”小月鼓足勇气,目光流转,以温柔又恳切的语气请求道。
一股浓郁的灵气拂面而来,她竟然仅穿着一件灵力护胸,抱着他的手臂,那份柔软带出了一种超凡脱俗的韵味。
身为男子,且已离山修行许久,归来之时一身煞气未消的宁佳,并非修炼得断情绝欲的清修者,对此自然有所感应。
小月虽只有十四五岁年纪,然而修为灵力旺盛,看似已有十八九岁的成熟风姿。纵然在修炼界,这个年纪许配为人妇也并不违和,但对于宁佳来说,内心深处始终无法释怀。
“待你满十八岁,便可正式入门。”宁佳侧过身去,温和地说道,“你现在先放开我。”
“弟子不敢,若放开手,只怕师尊大人就此离去。弟子今夜已舍弃颜面,若您此刻离开此室,日后弟子又如何立足于师门之中?”小月此刻显然是拼尽全力,那份泼辣之气瞬间爆发出来,全然不顾一切后果。
宁佳苦笑连连,只能柔声相劝:“小月,听话,我不会离开,我只是想点亮练功灯。”
“真的吗?”小月伸出头,半信半疑地问。
“荒谬,我何时曾对你撒谎过?如今一片漆黑,我如何与你交谈?连你的样子我都看不见?”宁佳故意装出生气的样子反问。
“可是,弟子害怕师尊看到弟子的样子。”小月的声音略带哽咽,仿佛快要哭了出来。
“罢了!今晚月光明亮如昼,既然你不愿开灯,那就随你吧。”宁佳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低头看着紧紧依偎在他手臂上的小环,暗自思量:今日之事委实出乎意料,难怪宁娘子傍晚时分便催促自己早些归山。那时还未察觉其中之意。
“我说今晚用膳时,也不见你人影,原来你在这儿藏着呢。”宁佳感觉到小月十分紧张,于是轻声安慰道:“松开我,我们好好聊一聊,可好?”
小月终于长舒一口气,如同一只灵活的灵狐,瞬息间钻入锦被之中,低语道:“宗主,小月定会遵从您的教诲。今晨早已用过灵膳,并仔细洁身,未曾沾染任何易生灵气紊乱之物。”
这两名侍女嬉戏打闹,竟连宁夫人也被她们牵扯进去一起胡闹起来。
宁佳心中细细思量,旋即明悟其中深意。
在这个炼气修真的时代,作为一家之母,还要肩负壮大修炼家族的重责,为宗主权衡挑选合适的侍女同榻修炼,亦是身为宗主权宜之计。
果不其然,不能用后世的观念来揣测此事。
只是……该如何应对才好呢?
若是一味拒绝,这小丫头必定会心中郁结难解。
宁佳目光投向小月,这侍女生得清秀可人,瓜子脸蛋,灵动双眸,已然出落得亭亭玉立,颇具仙姿。
“小月,那我们便歇息吧。”
宁佳略作思索,既然此刻这侍女已安然躺于自己床畔,依照此时代的习俗,若放任不理,明日小月或许便会因心结深重而跳入禁制阵法自我了断。
此举实乃不可行。
唯一棘手之处在于,这侍女年纪尚幼,即便要纳为修炼伴侣亦不合适。
最关键的是,如此年纪便孕育灵胎,实在是极为不妥,若待她年岁稍长些,才是最为适宜之际。
听闻宁佳所言,小月方才安下心来,却又不免紧张,明亮的眼睛紧紧盯着宁佳,满面期盼。
她鼓足勇气,慢慢贴近宁佳,轻声说道:“请宗主手下留情。”
“还叫我宗主?”宁佳温和一笑。
“宗师!”
“原来我在你眼中已经如此老迈?”宁佳哑然失笑,倒也没心思纠正,顺势将她拥入怀中,同时阖目养神,准备进入修炼状态。
小月扬起头颅,神情既懵懂又困惑。
这就结束了?
为何宗师什么都没做?
“宗师,您为何不动呢?难道您对小月并无需求么?”
“你还小,万一有了孕象,对于修炼者而言不仅修为提升受阻,且孕育过程风险颇高。”宁佳真诚地解释道。
“原来如此……可是……”小月羞涩地道,“可是宗师您刚才已经有了反应,这般情形,想必很难受吧。”
“只需耐得住性子便是,皆是你在我怀中不安分地扭动,自然引动了我的修炼气息。”宁佳轻轻抚摸着小月的额头,暗自苦笑不已。
真是个考验啊!
看得见摸得到,却又不能有所逾矩,的确让人煎熬啊。
小月咬牙鼓起勇气道:“那让小月帮宗师化解修炼之火吧?”
“你想怎么做?”宁佳微微一愣,还未及他回应,小丫头已然迅速钻进了被窝。
片刻之后,宁佳脸色微变,开口道:“你这丫头………”
小月支支吾吾地道:“主母曾与我说过一些,不知宗师是否满意?”
宁佳沉默片晌,终是点头道:“那就辛苦你了。”
“这是我应当做的,只要能让宗师感到满意就好。”
夜幕如水,不知何时,窗外一阵清风拂过,带来阵阵凉爽,正是个修炼的好时光,更有一番美妙的景色相伴左右。
不多时,宁佳便沉沉进入了修炼入定的状态,庭院内,水池旁传来提水之声以及漱口漱口的轻微响动。
只见一抹娇小的身影,面上带着满意的微笑,仿佛完成了一项重大使命般小心翼翼地踩着碎步前行。
正当此时,一道身影忽然从背后猛地拽住了她。
“哎哟?”小月惊讶地惊呼一声,原来身后站着的竟是小环……
翠微峰上,一道细雨如丝,洒落于清晨之间,约莫半个时辰后,雨雾渐渐消散,待到红日初升,山间顿时升腾起层层仙雾,仿佛是灵境般洗涤着炎夏的炽热。
梁山福地之中,修者们忙碌不已,舟船穿梭于湖泊之上,每位弟子都在修行或是处理事务。在一处临湖的码头旁,武松,这位修炼了《醉酒拳法》的修士,一夜未眠后换上了灰褐色的法袍。
东方渐露鱼肚白,武松便已起身,环绕翠微峰漫步一圈。此刻,各处弟子修炼之声鼎沸,武松与众多同门交谈甚欢,从中感受到了梁山大寨并非寻常的凡俗匪巢。
他渐渐察觉到,这个看似平凡的大寨中蕴含着非凡之气,虽然很多事物他尚未参透,但他已然听见昨夜宁师兄与众位长老在聚灵堂议事后传来的消息,那股勃勃生机和坚定意志令他震撼。
&34;如此发展壮大下去,不久便可拥有万名修真弟子!再给梁山三年五载的时间,攻伐周边郡县自不在话下,若是时机成熟,挥军东鲁大地,占据这片灵气充裕之地,又何尝不是我们修真者的壮举呢?&34; 武松心中暗自思量,耳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瞥见身后走来的刘黑子,嘴角微微上挑,客气地道:&34;黑子师弟,你也起得挺早嘛。&34;
刘黑子脸上的瘀伤已经褪去大半,他身穿一件短打布衣,腰束象鼻裤,腿部粗犷的腿毛随风飘动。赤足踏在碎石地上,竟毫无疼痛之感。
&34;武松师兄,今儿个你这么早就起来了?&34; 刘黑子声音浑厚,回应道。前日与武松切磋一番后,他对这位师兄产生了深深的敬佩之情——武松豪爽直率的性格,以及他那份忠贞不渝的品质,让刘黑子觉得他是值得深交的修真伙伴。两人心中并无个人恩怨,只因共同的追求而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听到刘黑元询问问候,他转身回礼,赞叹道:“昨日观黑元弟谦逊退让,所展露的修为功法,实令武枫惊叹不已,想来兄弟你必定已修炼多年了吧?”
刘黑元憨厚地笑了笑,道:“不敢欺瞒武枫师兄,小弟以前确实不过是个耕田的凡夫俗子,仗着天生体魄强健,才略有几分唬人的架势。”
“什么?这怎么可能呢?”武枫瞪大眼睛,满面惊讶地道,“黑元师弟你原先是务农的?可你看你那一身修为武艺,如果没有个五六年的苦修,怕是难以达到今日之境吧?”
“原来如此?如果正如武枫师兄所说,那就得多谢家祖父了!”刘黑元听闻此言,立刻精神焕发地接口道,“我的这点微末修为和斧术,全赖家祖父偶尔指点一二,真正学到的东西其实很有限。”
“宁嘉师兄,真是仙人般的存在啊!”武枫怎么也没想到,宁嘉师兄不仅武艺超群,就连传授功法也是一把好手。
刘黑元一身修为,寻常修士没有五六年的时间沉淀,恐怕根本无法企及。然而他却坦诚地说,这只是跟随宁嘉师兄短短几个月的结果。
这简直太过匪夷所思了!武枫甚至都想与宁嘉师兄较量一番,亲自领教其高深莫测的修为。
“家祖父确实非凡,他的力量之大,当年仅凭一只手就能将一头桀骜不驯的战马轻易掀翻在地。那时我们都被吓得目瞪口呆。但事后看家祖父,却仿佛并未费丝毫力气一般。”
“嘶——”自认为力大无穷的武枫,在听了这样的描述之后,也不禁为之震撼不已。
这位宁嘉师兄的修为,竟如此深不可测?
“刘黑元师弟,恭喜你荣膺步军副统帅之职,从此你便是一方将领了。”武枫岔开话题,开口祝贺道。
刘黑元则颇为谦虚地回应:“哪里哪里,只要有家祖父在身边,做什么事情我都心甘情愿。武枫师兄,以你的修为,倘若能加入梁山,必然也能成为步军统帅。”
武枫感慨万千地道:“梁山之中,兄弟齐心协力,武备精良,如今我内心无比向往,只是……家中还有大哥在,我若投身绿林,恐怕会给他带来麻烦……”
刘黑元点点头,认同道:“武枫师兄你说得没错,但现在世道艰难,师兄不妨暂且上山栖身一阵,然后再考虑是否下山。”
“最多不过五日时间,我可以帮衬几位师兄处理些琐事。”武枫爽朗地笑道,“光吃饭不做点实事,我心里也不安。”
刘黑元闻言大喜,一把拉住武枫的手,急切地问道:“师兄,此言当真?”
“自然是真的,反正我现在闲着也是闲着。”
“那黑元有一事相求师兄。”
“但讲无妨,若是我能够办到的事情,自当竭尽全力。”
刘黑元嘿嘿一笑,开口道:“现如今我担任冲字号营副统领,想请武枫师兄帮我指导训练这些兄弟们。”
“此事么?”武枫略作沉吟,“这里毕竟是师弟的地盘,我去操练他们,会不会显得有些越俎代庖了?”
“师兄修为高强,帮忙训练兄弟们,我可是求之不得呢。”刘黑元诚恳地说道。
“既然如此,我会尽我所能地去指导,如果有做的不够妥当的地方,还请黑元师弟多多包涵。”
刘黑子朗声长笑:“不会不会,先祖曾言,武松师兄乃天地间的大才,能得师兄指点,乃是我刘黑子之幸矣。”
武松心头狂喜,欲要逊谢一番,却发现一艘灵舟在彼岸停下。
众多修士肩扛酒瓮,手中提着高粱、灵麦,一包包送往山上的仙酿坊中。
“这是何故?”武松疑惑地瞥了一眼。
刘黑子也挤过来,仔细一看,接着便看见船上跃下一位身着白衫的青年修士,朝他们露出一抹笑容,道:“武松师兄,那位可是位宝物般的人物,我们可都得对他恭敬三分呢。”
武松顺着他目光望去,答道:“那不是柳建南师弟么?他在忙些什么?”
“嘿,你还不知道么?柳建南师弟酿酒技艺超群,据说他此次是要炼制一款全新的灵酒,那酒入口炽烈,犹如火焰焚烧,寻常修士只怕饮下半盏便已沉醉。”
“此言当真?”武松身为酒中豪杰,自然对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柳建南走到近前,向二人躬身施礼:“见过两位师兄。”
刘黑子走上前去,随意拍了拍柳建南的肩膀,调侃道:“小柳啊,待到仙酿出炉,可别忘了叫上我尝鲜。”
柳建南如兔般敏捷,瞬间跳开三丈之外,下意识地护住丹田,愠声道:“黑子师兄,摸嫂嫂也就罢了,怎地连我也摸上了?我又不是女弟子。”
“哈哈哈哈哈!”武松大笑不止,心境畅快无比。
刘黑子正欲回应,突然远方传来一阵号令之声,如同牛吼震天。
刘黑子脸色一紧,急匆匆赶去查看。不多时,数艘灵舟自远方驶来。
“来者何人!”刘黑子语气严肃地道。
“恐怕此番到来之人,身份非凡。”刘黑子不由得感慨道。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一阵嘈杂,却是杜迁掌事带领一群亲卫匆匆赶来。
“杜迁掌事,来的是哪位尊贵客人?竟引来这般大的动静?”刘黑子扯开喉咙大声询问。
杜迁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来的正是晁盖晁天王!估计是要登临咱们灵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