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方法都用上,总有一个能行的。北辰商人也是今日才接到的信,我们尽快将信送出去,肯定能赶在他之前知会夫君。”苏晚意提笔,在纸上很快就写好了两封信。
交给琉璃,一切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随着月份增加,苏晚意的肚子越来越大,人也越来越懒了。
一日,苏晚意正斜靠在榻上,有一针没一针地绣着小孩子的虎头帽子,就听到外面下人传话:“小姐,太子妃来了。”
苏晚意听到太子妃来,心里一慌,手里的针没留意刺进了手指,“呀……”
“小姐,又扎手指了?您还是别做了,这些日子您干什么都心不在焉的,就光针扎手指都好几回了。”忆秋放下手里正在绣的帕子,将苏晚意的手拉到嘴边,用嘴将手指的血吸出来。
“我没事,你别管我了,太子妃来了,别让她看出来我扎到手指了。”苏晚意又冲着来传话的下人说,“太子妃到哪了?我去迎接。”
说着,苏晚意就要站起身,可是无奈肚子太大,一时没站起来,又坐了下去。
刚走到门口的太子妃看到苏晚意起身又坐下,紧走两步到苏晚意的面前,“我好手好脚的要你这么大月份的孕妇来迎接了?赶紧坐下吧!身子要紧。”
太子妃挨着苏晚意坐在一旁,亲切地拉着苏晚意的手,“你可得好好养着,你这胎我可惦记着呢!要是个小公子,我还等着让他和我家那个小家伙结个异性兄弟呢!”
“那要是个小姑娘呢?”苏晚意嘴角带着笑,低头看了眼已经高高隆起的肚子。
“小姑娘就抢了做个娃娃亲。”太子妃捏着帕子捂着嘴,笑得眉眼弯弯。
苏晚意低头想了下,“还是不要做娃娃亲了,孩子有他们自己的选择。”
她不想她的孩子跟自己一样,没有选择自己婚姻的自由。
太子妃用肩膀怼了下苏晚意,“我也就这么一说,不过他俩要是相互看对眼,你可不能拦着。”
苏晚意憋着笑,打趣道:“不拦着,我哪拦得住呀!您以后会是什么身份?还有我说话的份?”
“你这话说的,你是我家那小子的干娘,怎么拦不住?不过我看你肚子的样子,跟我怀孕时一模一样,八成也是个男孩。”
苏晚意低头看了眼肚子,确实跟太子妃怀孕时的形状差不多,“都是孩子在肚子里,不论男女,应该形状都是一样的吧!”
太子妃摆了摆手,“不管什么形状,反正你家孩子跟我家的必须玩到一块去。到时候我们一起看着孩子长大,在院子里瞎闹,多有趣呀!”
看着太子妃满脸憧憬,眼神期盼的样子,苏晚意突然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心痛。
这些天她一直避着太子妃,就是不想看见她的善良,让自己心软。
她怕自己心软了,会将二皇子的事情全部和盘托出,太子会不会相信是一回事,若是打草惊蛇,让二皇子察觉,沈沐承在边关不知会遭遇什么。
可是之前送去的信沈沐承到底有没有提前收到啊?怎么都五六个月过去了,边关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回来呢?
见苏晚意皱眉思索,太子妃歪头问道:“晚意,你怎么了?你是不愿你孩子跟我孩子一起玩吗?”
苏晚意回过神来,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在想,沈沐承都走了八个多月了,刚开始还能听到边关的消息,也能收到他时不时寄来的信。怎的这几个月音讯全无呢?”
“或许是边关战事吃紧,他一时忙没有时间写信了吧?你放心,我已经问过太子了,他说边关那边一切顺利,你夫君很快就会回来了。”太子妃轻轻拍了拍苏晚意的后背,安抚着她。
苏晚意轻叹了口气,“希望真的能一切顺利吧!”
沈沐承啊!要是顺利的话,托个梦告知一下吧!
要不怎么说心想事成呢?苏晚意当晚就收到了沈沐承的托梦。
她梦到了边关沙场,沈沐承率军与北辰交战,双方激战数日,死伤无数。沈沐承像个英雄一样,挥舞着长矛将敌军一个个斩杀。可是那些敌军就像是蚂蚁一样,源源不断地扑向沈沐承,沈沐承身后的将士被敌军的蚂蚁战术全部杀死,只剩沈沐承一人,苦苦支撑。
可就算是梦里,人也是会累的啊!苏晚意眼看着沈沐承手上的动作变得迟缓,眼看着他的脊背慢慢变弯,眼看着他被蚂蚁一样的敌军吞噬。
等蚂蚁散去,只剩沈沐承的一堆白骨。
“不!沈沐承!”苏晚意脑海中被极度的悲痛冲击,一瞬间惊醒。
苏晚意伸手用力抓着枕头,眼泪已经浸湿了一片。
“小姐,您怎么了?”守在外间睡觉的忆秋听到声音,赶紧赶过来,看到苏晚意趴在枕头上哭,身子跟着抽泣上下起伏着。
“小姐是做噩梦了吗?”忆秋伸手在苏晚意的肩膀上轻轻安抚着。
苏晚意的头闷在枕头里,从里面发出沉闷的、带着哭腔声音,“我梦见沈沐承死了,他被北辰的兵士杀死了,他们还啃光了他浑身的肉,呜呜……”
“小姐,您没听说过吗?梦里都是反的,您梦见姑爷出事,指不定姑爷没两天就能传来捷报,很快就能得胜而归了呢!”
苏晚意从枕头里露出半张脸,半张脸上还挂着泪痕,“梦里真的是反的吗?”
忆秋用帕子将苏晚意脸上的泪痕拭去,安慰着,“是呀!奴婢之前梦里梦见下雨,结果醒来当天就是大晴天。梦见大晴天能把人晒死,结果醒来就下雨了。所以梦里的一定是跟现实相反的。”
“我还以为,是他在给我托梦。”苏晚意抬起头,用两只手撑着,坐起身。
忆秋将苏晚意另外半边脸也擦干净,说:“小姐也不想想,姑爷那么心疼您,就算给您托梦,也不会给您托这么吓人的梦呀!他不怕把您吓着,也得想想您肚子里的孩子吧。胎儿和母亲是一体的,要是把您母子俩吓出个好歹来,姑爷是会心疼的呢!”
要说哄人还是得忆秋,苏晚意很快在她的各种甜言蜜语、温言柔语中再次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