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晖看着那幅画愣了半天,在聊天框里发出去了一句:你是从哪里看到的这幅画?
许源很快回:大概一年多前在微博上看到的吧,而且这幅画好像也有些时候,我看感觉挺好看的,要不是这个画手挺有名的,我还真以为就是给小哑巴画的。
洛晖在聊天框里敲敲打打不断斟酌着用词,试图找一句合适的话来作为回应。
许源:不是洛哥,我这边都显示你那边正在输入快半个小时了,你觉得行不行?给句话呀?
洛晖沉默的删掉对话框里,输入后的其他话,然后发送一句:我感觉不错。
许源: 你也觉得不错?我去问问这个作家回头能不能把这幅画出掉。
洛晖看到这句话之后就没有再回复,只是又把聊天记录拉下来,返回去看上面发过来的那幅画。
洛晖退出聊天软件,点开微博后切换了自己很久没有上过的微博小号,距离上次更新的时间已经有了,大概一年多左右,所有人发给他的消息也停留在差不多最近半年的时间,那一排私信中最亮眼的,也就是最近发进来的那一条。
洛晖始终把页面停留在消息页面,没有切换也没有退出,最后保持着屏亮把手机放在了桌上。
洛晖回国之前对于很大一部分行李都进行了托运,其中也包括了一幅比较大的画,除了洛晖自己之外没有人知道那幅画上面具体是什么,要不是今天被提起,洛晖自己都快忘了原来那幅画,已经有那么久了。
一幅画的背后总是带着那么一点的过往,也就如同许源误打误撞发过来的这一幅画一样。
俞暮川和洛晖其实本来应该是完全身处在两个世界的人才对,至少在曾经的洛晖,眼里这就是事实。
只不过缘分这种事情谁又说得准呢,就像是无形之中有很多次,命运总是把它们连接到一起。
从最年幼的开始雪天里的相逢,就好像是一切的。
洛晖到底是什么时候确切发现自己喜欢男人的呢?
大概是以那幅画诞生为开始,然后接着夏季和梦境,彻底把他拖死在水中。
那就像是在一片朦胧里,一颗种子就被那么无形的埋了下来,即便离开也没有阻碍种子的生长,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演越烈。
一个男人为什么会喜欢另一个男人呢?在先天的法则里,还有以前洛晖的自我认知中,这是完全不合理的,但就是这样的不合理,构成了最直接的事实。
洛晖突然就想起来,那天下课之后。
……
基础的线条轮廓里在画卷的呈现上,只是一个十字加上一个图形的简单打底,对于男女的性别无法具体表明,也或许是因为不论怎么打底他总是不满意,所以在房间里总是堆满了报废的画稿。
为了节约纸张洛晖只能选择先用小型画本,不断重复的重新描绘,终于在反复修改后得到一个满意的基础。
高三的压力让班上的气氛总是处在压抑里,下课时难得可以放松调笑的机会
一直沉默有时也会引来好奇的同学:“你这是在画什么?我每次下课都能看到。”
前排男生靠在墙上,侧身的时候正好看见边角,所以忍不住问了一声。
之后就是,坐在一边才反应过来的同桌也凑了过来。
“还画着呢?这是个肖像画吧?之前画的应该不是这张吧。”
“是吗?也没听说过我们班班草喜欢谁啊?”男生的把头凑过来,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大致轮廓,奇了一声“你别说,还真是肖像画。”
“不行啊洛哥,咱这可是高三的关键时候,冲一冲就是高考了,你不还打算学设计吗,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
洛晖抬头轻轻合上画本:“什么。”
男生清了清嗓子,故作高深:“佛曰:心中无爱人,拔刀自然神啊。”
绘画的呈现来源于画者的内心世界,就像是作者笔下被描述的栩栩如生的人物一样。
爱人两个字就那么砸下来,把那时候的洛晖砸的昏头转向,洛晖也不是没有试着反驳,只是结果好像并不理想。
洛晖还记得那时候自己因为那句话,整个人都红透了,就像是泡在水里被煮熟的虾。
一个纠结性的问题,在脑海里不断盘旋,然后变成了极其厚重的一笔。
回忆在眼前慢慢淡化,洛晖整个人靠着椅子的后背。
放在桌上的手机又因为接收到消息而发出震动,屏幕也跟着重新亮了起来,洛晖伸出手桌上的手机重新拿在手里。
手机屏幕解锁解锁之后,页面重新弹回刚才的消息界面,洛晖点开那边新发的那条消息,对方直白的表达着喜欢,也提出了购买的意图,言语之中流露出期待。
洛晖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爽快的同意了对方提议的交易,在收到对方再三确认之后的感谢回复后甚至附赠了一个包邮服务。
或许在对方眼中,这简直是实打实的体贴服务,只是这中间泛滥的私心,只有洛晖自己知道。
雨势一直断断续续的持续到第二天清晨。
清晨俞暮川从睡梦里醒来,放在自己枕头边上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他伸手摸索着把手机拿在手里,打开上面的屏锁。程衍就像是刻意掐着俞暮川从睡梦里醒来的这个点,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俞暮川昨天在洛晖离开以后又打了一个电话回去,跟程衍大概说了一声,紧接着洗完澡之后就睡了过去,难得睡了一个无梦的好觉,睡得不但踏实还是个自然醒。
俞暮川打开手机迎面就收了这么一张图,他大概看了看照片,之后一眼注意到被拥在中间的那个人的背影,然后回了一句消息:“照顾好他。”
程衍很快的回消息:“放心放心,毕竟是金主爸爸那边的人,一定会照顾好的,指定是不能欺负人民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