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皇宫大内,御书房里。
青年皇帝翻阅着面前的卷宗,龙椅单膝跪地的乃是皇城司副司使司徒赞。
“咦?!‘平生不修善果,只爱杀人放火。忽地顿开金绳,这里扯断玉锁。咦!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此偈……甚妙啊!”
青年皇帝看着上面记载的许仙的各项调查结果,啧啧的赞叹有声:“无怪乎文长公如此傲骨之人,竟会收他为弟子。”
“钱塘许二郎,朕倒是有些好奇了。”
单膝跪在龙椅下的司徒赞闻言,沉声道:“许二郎在钱塘风评甚好,虽是与人有所冲突。但皆为官宦子弟,对待当地百姓却多有谦让……”
青年皇帝听罢了司徒赞的话,看着卷宗脸色越发好奇了。
挥手让司徒赞退下后,对着身侧的屏风便道:“监正,您如何看?!”
却见侧面屏风里,走出来一名身着天青色道袍、须发皆白面若满月般的老道,手持拂尘飘飘出尘。
“老道不过方外之人,如何能与陛下言说朝政?!”
却见这老道笑眯眯道:“钦天监所辖者,亦不过是方外之事。”
“朕想知道的是,梁连之死是否为方外之人所做?!”
青年皇帝的脸色变得肃然,目光有若利剑:“这许二郎,是否牵涉其中。”
这老道目光清澈,望着青年皇帝轻声道。
“袁守城不过钦天监内一守门老道,守的乃是人间大道。若是有方外之人在京师内肆意杀人,陛下以为老道会任其为所欲为?!”
青年皇帝的脸色稍缓,却见他缓缓起身对着袁守城深深一道长揖。
惊的这老道抬手一道气劲,将青年皇帝托住:“陛下切不可如此,陛下九五之尊老道承受不起。”
却见青年皇帝一脸肃然,对着老道肃然道。
“赵庆即位以来,无不兢兢业业、时时刻刻如履薄冰。国朝大事、百姓生计,皆挂于心。”
“然,近些年朕感觉到了些许力不从心……”
赵庆说着,幽幽一叹:“方外之人,横加干涉者颇多!山川江湖,多有充斥。”
“不远之事,钱塘库银失窃!皇城司回报,便是方外之人所为。朕……”
袁守城静静的听着,微微躬身作揖:“陛下,此非我等之力所能及的。”
“老道所守者,唯京师而已。”
说到这里,袁守城看着有些失望的赵庆轻声补上了一句。
“不过,前所未有之大变局亦将现世!”
赵庆一听,顿时两眼放光:“哦?!”
“殷商末年,封神之役,太公望曾留言,将有‘破局’现世!届时,风云再变……人间换!”
赵庆从脸上的喜色,开始变得凝重。
“那朕之江山……”
袁守城微微躬身,轻声道:“陛下且记住亚圣之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说罢,也不等赵庆出声遍告辞而去。
留下了愣愣的赵庆,在御书房里脸色不断的变幻着。
钱塘,许家。
许娇容对着自己许老爹他们开始诉说起自己这次的下聘,许老爹那基本就只有听的份儿。
“弟媳是不错的,二郎这次选的是真好!”
许娇容夸的是发自于内心,白素贞那种恬淡是她很喜欢的。
恬淡的性子,才是家宅安宁的根本。
若是个斤斤计较的,那么必然会闹得家宅不宁。
“出身家世甚好,虽是跟随师父在山野中修行却也一身大家闺秀之气,很是难得。”
许娇容心里嘀咕了一句,就是怕这弟媳太老实容易叫人欺负。
所以得带着她出去走一圈,叫那些乡亲邻里都知道这是许娇容的弟媳。
唔……许娇容震慑钱塘的威势,还是在的。
“文长先生说了,此事也不好大操大办。那女儿就摆上些许酒席,乡亲邻里大家吃个便饭就是。”
“你做主、你做主。”
许老爹说话间,一直向外看。
许娇容一看父亲这样子,顿时有些气急:“爹!你是不是又要跟隔壁陈家老爹去钓鱼去了?!”
“没!我最近没钓鱼了,都老实跟家里呆着呢。”
许老爹市口否非,可滴溜溜转着的出卖了他。
许娇容抚着额头,叹气道:“女儿不是不让您钓鱼,可您也不能没日没夜的这么熬啊!都多大年纪了?!”
“这不是没去么……”
许老爹对这个大女儿,那是真畏惧到骨子里了。
许娇容看着自己的父亲,无奈的起身往外走。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家里一个个都不是省心的。
老的得她操心,小的还得她操心。
得!老爹是指望不上了,还是自己给弟弟操办婚礼去吧。
许仙此时则是在陪着自己老师钓鱼,徐文长爱好不多,钓鱼是其中一项。
“真是你打死的?!”
徐文长好奇的对着许仙问道,许仙无所谓的点了点头。
“嗯,我打死的。”
徐文长更加好奇了:“怎么过去的?!”
“我答应了送我去的那位,不跟旁人说怎么去的。”
徐文长点了点头:“应该。”
“只不过,明年开科,你去京师倒是有些许麻烦。”
许仙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有甚麻烦?!打死了那东西,我就不在乎什么麻烦了。”
“哈哈哈……不愧是我徐文长的弟子!”
徐老头哈哈笑着,撩起鱼竿:“梁连那厮鸟,打死也就打死了。”
“若是老夫在京师,早把他打死了。现在死在你手里,也算是死得其所。”
说到这里,徐疏顿了顿道:“梁王那老东西只有这一个儿子,打死了他儿子……那老东西必然得寻你报仇。”
“我还怕他不来了,来了正好。”
许仙“哗啦”的从水中拉起一尾大鱼,淡淡的道:“来了,正好送他們父子团聚。”
“一家人嘛!就是得整整齐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