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30号上午,窗外阴天,乌云厚厚得压在天上,看起来感觉很闷。
陈秋家中,陈秋理了理身上的衬衫,用手烦躁得抓了一下头发,准备回房间躺会,陈秋留着一头长发,头发刚好遮住脖子,用陈秋自己的话来说,是想把自己藏起来,陈秋的身材瘦瘦的,腰杆纤细,可以用手直接环住,远看上去像一个娇小的少女,陈秋的衣柜里都是清一色的衬衫和黑长裤,除了校服,再找不出其他不一样的衣服。
陈秋走进房间带上门把手,顺势坐到椅子上,把医院的检查报告单和一袋药扔到床上,开始回想起方医生的话:“要是愿意的话,我建议你可以写日记,多记录一点,方便我们后续的治疗。”回忆完,陈秋长叹一声:“复查居然是这么个结果,两次了,自己一个人去还怪孤单的,我那个妈从来没对我上心过,也是,她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对付小三吧,有时间管我就怪了。”
陈秋总是有些不太正常的想法,他自己有知道,在熙熙攘攘的车道,他总会有冲上去的想法,陈秋每天就觉得好累,他想一天都躺在床上,永远都醒不来……
陈秋拉开桌前的椅子无力得坐了上去,随后拿起笔开始写下第一篇日记:“8月30日……”
陈秋写完放松躺到床上,像死鱼一般,陈秋抬头看了看时间,五点半了,他盯着秒钟转动出了神,秒针在嘀嗒嘀嗒转动,分针每在秒针转完一圈后也跳动一格,时间仿佛过得很慢,陈秋想象着自己在分钟后面用尽力气推着分针在动。
桌上放着一本空白的笔记本,日记本旁边还有一本空白的笔记本,空白的笔记本里面夹着的几张的纸条,纸条上面的字不多,像是只有一个人的对话,而另一个人的回答像是被人故意撕掉了——
“我们一起殉情吧” “我是认真的” “那好,我祝你以后要幸福”“再见”陈秋瞟了一眼桌上的那几张纸条,感到心中泛起一阵苦水。
一段时间后,门后传来阵阵敲门声,是他同母异父的妹妹陈阳边敲边喊:“哥哥,吃饭了,下楼吧。”软糯可爱的声音进入陈秋的耳朵,陈秋感觉心情似乎都变好了一点,陈秋很喜欢他这个妹妹,如果其他家里的弟妹是争夺家里长辈的关心与注意,那陈阳就是给陈秋所以关心与注意的天使,陈秋是这样形容陈阳的,陈秋只有陈阳了。
陈秋随口应了声:“马上来,阳阳先下去吧。”这个家里,唯一“亲情”的来源就是他的妹妹了,出去随手关门,下了楼。
饭桌上,有一种莫名的沉寂,大家都不说话,气氛有些沉重。
周苑霖率先开口打破沉默:“小秋啊,明天就开学了,高中上了一年,还习惯吧。”陈秋手用着筷子夹起米饭一点一点往嘴里送,他并不想吃这顿饭,就连往嘴里送饭都无比艰难,陈秋放下筷子,抬头看向周苑霖,应了一声,陈秋心里明白,只有他妈有事找他她才会叫他小秋,陈秋觉得这人虚伪,心里泛起一阵恶心。
“叮铃铃…”陈志明的电话响了,陈志明不好意思的尬笑了一下就起身去接电话,陈志明用一种情绪不明的眼神看了一眼陈秋,陈秋没有发现陈志明在看他,作为他妻子的周苑霖他倒是没看在眼里,陈秋瞟了一眼陈志明的手机,备注是“小钰钰”,陈秋认识这个人,是个老实人,看来这就是他的小情人了,周苑霖脸色变得难看起来,随后又立马变了一张笑脸对陈秋表明今天聚餐的目的。
“陈秋,吃完饭来我房间一趟,有话单独和你说,你妹妹在这不好说。”周苑霖笑的虚伪。“好。”陈秋干脆得回答。陈志明和周苑霖都是分房睡的,都有些不禁让人怀疑,陈阳是不是真的是亲生的,但陈秋没空想这么多。
陈阳歪着脑袋看向陈秋“哥哥,你们要说什么呀,阳阳不能知道吗。”陈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是啊,但不过以后阳阳会知道的。”陈秋并不想让陈阳知道什么,陈阳也没必要知道,陈秋说这话只是为了唬她。
陈秋没胃口,等周苑霖吃完早早就去她房间等她了陈秋坐在椅子上有些无聊,玩起手机换装游戏,等周苑霖进门就反锁了门。
“你不爱那个陈先生吧”陈秋满不在乎得开口。陈秋大概猜到周苑霖找他目的。
“是”。周苑霖回答他,周苑霖并不意外,毕竟她和陈志明只是有个名义上的名分罢了,从来没有真正谈过恋爱,但周苑霖一直瞒着陈秋,因为这件事只有他们和陈志明真正的情人知道,走之前她还想再捞一笔。“所以我要你帮我一个忙,我要离婚,而且要他净身出户,我要你帮忙收集他婚内出轨的证据,成功之后,我会带着陈阳离开,反正你也不想看见我吧。”
陈秋喉结滚动了一下,想再说些什么他知道周苑霖不可能放弃陈阳的抚养权,如果让陈阳一个5岁的孩子跟着一个高中生也是受罪,陈阳是周苑霖的噩梦,她肯定不会要自己,但陈秋舍不得陈阳,还有些不满,把手机放到桌上,抬头不善的盯着周苑霖,已经没有了小辈对长辈的尊敬,他们之前有这一条泥潭,谁先选择和解,就会陷进泥潭,因为双方都没想过原谅任何一方。“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你自己不会收吗?”
“你妹妹才五岁,我得看着她。”这只是她找的借口,以至于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都有点底气不足,手不自然得乱放“我会回上海发展,我自己家里也有点小产业,要不是陈志明那点臭钱,所以离开前要捞点好处,他要是不给就去他公司闹,我每个月也会给你打5000块钱,一直到你大学毕业,而且,你别忘了,你是我生的,这是你欠我的。”
每个月给陈秋打钱就是周苑霖给陈秋的最大退让了,陈秋自己当然也知道。
陈秋想了想但还是没开口随后回答她“我帮你,你照顾好阳阳”
“那是自然,毕竟她也是我亲生女儿,事成之后,这栋房子就是你的了,你想改回之前那个名字也随便你。”
陈秋内心苦笑一下,又有些无可奈何“算了吧,那个王八蛋的名字我可不想用,陈先生至少比他好点,陈志明没有苛待过陈秋,但毕竟没有血缘关系,陈秋心里还是有芥蒂。
“随便你。”
开学的第一天,陈秋进入办公室找张老师,陈秋一打开门,动作不是很大声,但办公室的老师们还是齐刷刷向陈秋看去,好像是应激反应一样,办公室里还有一个生面孔和张寻站在一起,陈秋猜都猜得出来大概率这就是刚刚班上讨论转学生的事
转学生的个子很高,看起来有180左右,比陈秋高上半个头,他留着清爽的短发和留着长发的陈秋形成鲜明的对比,其实留长发不是陈秋的本意,他只是嫌麻烦与人交流,留着长发和面无表情的脸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不知情的老师总觉得陈秋是中性一点的女生,张寻也不少管过,可多少次陈秋也只是回答“我是年级第一,不会影响学习,”每次都把张寻怼到雅口无言。
张寻和那个转学生对视了一眼示意让他先走,转学生随后就走出了办公室和陈秋擦肩,陈秋拍了拍肩,这一举动让纪桓语看见了,但还是没说什么就走了。
“我申请留一个星期手机。”上来就是一句重炮,但张寻没有立马开骂,扶了扶眼镜就问陈秋原因呃…为什么呢”此时张寻脑袋里闪过陈秋不求上进,上网逃课的画面。
张寻摇摇头,立马打破幻想,毕竟陈秋是走读,要带手机也不必和他说,现在学生不少人带手机,但像陈秋这样还打声招呼的是真没有。
真够老实的。
“我爸出轨了,我得拍照收集证据让他和我妈离婚。”陈秋一脸平静得说出了这句话,没有难过没有悲伤,只有意料之中,“他得净身出户。”
“”
“陈秋,多久发现的。”
“上周。”
“离婚要打官司的,要不要老师帮你,你有什么困难,可以和我说。”
“不用,他的公司替他丢不起这个人。”陈秋拒绝张寻的好意,陈秋不喜欢别人帮他,张寻无奈又有点可怜他,能这么平静的说这种话的人心里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他想帮陈秋,但本人不愿意也不能强求,张寻答应了他。“不要太张扬,有什么困难一定要找老师帮忙,不要一个人扛着,知道吗。”陈秋敷衍着点头答应,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陈秋心情没有什么波动,离开了办公室带上门,回到教室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