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一晃而过,不知不觉到了踏青宴那天。
出门交际装扮不可像在家里那般寻常普通,不讲究。
郝婆子预备套桃红柳绿绣金线的裙衫,薄薄的衫裙,衬得肌肤似雪,风姿绰约的美夫人雍容华贵,美丽不可方物。
巧施薄粉,细扫蛾眉,白皙的额间梅花花钿更衬的人娇美动人,一颦一笑皆风采。
梳妆打扮完毕,修长的脖颈间装饰了两凤衔云挂珠璎珞,腕戴金宝钏。
钰儿与装扮好早早屋里等候的女儿相携坐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小跑,车厢里的美妇人轻抿着茶水,眼睫低敛,如诗如画。
几乎叫上了马车就没离开过眼的冷晴雪看痴呆了。
搬离冷府之后, 母亲超脱凡俗的美这种印象一直深深印刻在她心中。
已经不止一次见识到母亲的美,但看到盛装打扮的母亲。
晴雪面对如此雍容华贵之美,依旧免不得晃神。
脑海里突兀的响起父亲说过的话,如今再瞧一瞧神妃仙子下凡的母亲。
“母亲,前几日我去父亲府上,女儿听父亲的意思~”
闪烁着星光的眸子,bulingbiling望过来,国色天香的母亲浑身散发着浓郁的馨香。
如同招蜂引蝶的花,漂亮又美丽。
与美丽又漂亮的母亲相比,父亲越发显得垂垂老矣。
两人实在不甚相配,替母亲委屈地抿了抿唇,晴雪接着道。
“父亲貌似有意与母亲破镜重圆,您怎么看?”
这天下的儿女都逃不过希望父母相合的念头。
晴雪却是其中的反叛者,哥哥的想法她不敢妄谈。
但作为女儿,站在母亲的角度看事情,晴雪其实更希望母亲过得幸福些。
如果父亲无法给母亲幸福,那么她希望母亲独自一人幸福,也挺好。
马车的车厢一时陷入安静,除了车厢外隐隐传来的马蹄踏踏声。
车厢里,女儿单手执起泥炉上的茶壶,轻敛衣袖,缓缓为母亲斟茶。
钰儿望着眼前注入热水的茶盏,不知为何想起了前几日天天登门拜访的登徒子。
这联想来的猝不及防又莫名其妙,她抖了抖唇,涂了口脂的唇娇嫩丰润,垂涎欲滴。
“覆水难收,破镜难圆,我与你父亲此生缘分已然了结。”
谈到正经处,她双眼正视一旁的女儿以示郑重。
“晴雪母亲实在不愿再与他做一对怨偶,相互埋怨指责。”
“人这一辈子,母亲无法选择已经蹉跎了大生,往后余生,我想过得畅快一些,希望你能理解。”
晴雪自然能理解,推己及人,作为丈夫而言父亲实在没有拿得出来的长处。
不够体贴,不够温柔。
为母亲奉上茶水,悄悄掀起眼帘,觑了一眼母亲如花似玉的脸蛋,小姑娘笑得嘴角甜甜。
而后小心翼翼的开口试探。
“那~那母亲可有改嫁的想法。”
大周朝女子和离归家,改嫁的先例不胜繁举。
晴雪瞧着丰姿冶丽的母亲手中的茶盏动也不动,愣住了一般。
好半晌,才反过味来,要她没看错的话,眼底深处分明有丝被戳破心思的慌乱涌现。
晴雪眯着眼,看得分明,她还欲再问。
“夫人,小姐,到地方了。”
得,看来当下不适宜这个话题再继续。
母女俩神思不属的下了马车,走进门前,跟随的仆妇递上拜帖。
旁边立马站出引路接客的丫鬟恭恭敬敬的在前面带路。
低眉顺目,小心翼翼捕捉空气中隐隐浮现的馥郁馨香,丫鬟潮红着一张脸。
把美丽的贵妇人以及贵妇人身边的小姐引至庄子后面一处十分开阔的场地。
场地两边搭了凉棚铺了桌子用作参加宴会的客人短暂休息之所。
旁边大片大片的空地看过去,绿草如茵,用来放风筝。
远处还围出大片地用来跑马,打马球。
可谓是春日畅游的好去处。
钰儿来之前,已经有好多贵妇人先一步到来。
没和离前,钰儿作为官员内宅妇人,时常同这些人打交道,也混了熟脸。
如今见了熟人,她带着女儿理应过去打声招呼。
也不知怎的,钰儿有些摸不着头脑,贵妇堆里的一群人明明之前宴会,个个叽叽喳喳特别能说。
这回她拉着女儿过来,她们反倒沉默了。
她也不在意,叫女儿跟长辈打了声招呼,便指了指不远处小姑娘的同辈,让她去找小姐妹玩去。
女儿走后,丰姿冶丽的贵妇人转头,如雪的脸上还带着轻易融化人心防的笑意。
这时一位贵妇人抬起涂着丹蔻的手,颤颤巍巍,瞪大了眼。
“你是冷家的那位夫人?”
旁边的贵妇人戳了戳她,人家现在和离了,说这些有些往人家伤口撒盐的嫌疑。
不过另一个贵夫人转眼瞧着离了男人越发美丽,甚至变了一个人的钰儿。
她上前拉着钰儿的手,这些人没一会儿,好姐姐,好妹妹叫的好不亲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