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使愿望圆满达成,冷晴芸前几日更是亲自上门邀人。
邀请她那自从嫁了婆家,便少有来往的继母上门坐坐。
言谈中透露些口风,她想得好,要知侯府家大势大,乃钟鼎鸣食之家,诗书簪缨之族。
她外子更是公公向皇帝请示,亲自请封的下一代定远侯府继承人。
丈夫本人也出众,年纪轻轻官拜从四品翰林院侍读学士。
那可是翰林院呀,说句大话清贵无暇也不为过。
这样的男人年纪轻轻身居高位,背后又有侯府坐镇,前途一片光明。
冷晴芸根本不用想,也知道外头有多少人盼着自己早死,好给那些女人腾位置。
推己及人,这等好事自己还想着娘家人,娘家继母可不得赔着笑脸忙不迭的答应。
生怕天大的好事从她女儿头上错过。
冷晴云万万想不到,那日两人吃茶间她透了些许口风。
继母不仅没有喜从天降的喜悦,反而面色陡然难看起来。
外露的脸色藏都藏不住,冷晴芸无法视若无睹,见她不肯多待。
只招手吩咐身边的丫鬟送走了娘家夫人,心里却暗自嘲讽不愧是姨娘生的女儿,就是见识浅薄,分不清好歹。
她不肯死心,主要思量再三又没其她放心的人选。
于是又偷偷派人向父亲传递了口风。
冷思谦这人表面看着清贵,当官的嘛,哪没有心眼子的,没有心眼子早在官场被人吞了干净。
个个心眼子里灌满了黝黑的墨水,打眼一望乌漆嘛黑的黑,五彩斑斓的黑。
卖女儿卖得比兔子跑的还快,他正愁体弱的大闺女若是去了。
冷府和侯府这条姻亲的纽带便随着侯府迎娶继室,时间长了,自然而然变得有名无实。
人情往来就是这般。
冷思谦不愿放弃侯府世子岳父的名头,听了女儿传来的想法消息。
一刻犹豫都没,转身跑去了妻子的院落商量。
结果夫妻俩大吵了一顿,闹得的冷思谦怒极甩袖回身出了屋。
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眼见冷府偃旗息鼓,想要的消息全无。
坐不住的冷晴芸不得不拖着病体亲自回娘家拜访父亲。
她来时算了时间,正值父亲下值回府,父女俩一前一后进了书房密谋。
书房里半个随从不留,偌大的空间只于余父女两人。
冷晴芸坐在圆凳,为一旁的父亲倒了些茶水。
不等人喝,便耐不住性子,急急忙忙询问了起来。
“父亲,之前我跟您透露的想法您怎么看,定远候府世子的填房这个身份不算辱没了妹妹。”
“外头不知多少人惦记着呢,说句真心话,我若不是惦记自己是冷家的儿女,这等子好事怎么摊得上妹妹呢?”
这话说的,好像上赶着捡漏似的。
冷晴芸一口气说了太多的话,她目前的身体显然支撑不了这些。
说完便冷不丁咳嗽了起来。
咳嗽刚开始,她赶忙拿起帕子捂着嘴边,憋回了接下来不断的咳嗽声。
冷思谦冷心冷肺,见大女儿弱不胜衣的模样,眼里不免闪过心疼,到底是他头一个女儿。
思及此又恼恨起了家里不识好歹,目光短浅的无知妇人。
“儿啊,不是爹爹不让,实在是你那个母亲过于泼辣,她竟然威胁为父若是将晴雪嫁给侯府做填房,便要与我和离归家。”
想到那日情形,冷思谦脸上涨红,显然觉得丢大了面子,最后无奈道。
“我也没有办法,要不这事~”
冷晴芸见爹爹有了退让之意,怎肯任由事态发展,不由截断他话中之意。
“爹爹说的这是什么丧气话,您是冷家的一家之主。”
“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爹爹的话便是这冷家的天。”
“母亲这般叫爹爹为难,我看也是一时小性,说得气话,她哪有这个胆子,不过是威胁父亲罢了。”
讲到这儿,冷情芸故意若有所思的停顿,颤颤的睫毛抬起。
看了看对面面色如自己所想很是不好的父亲大人。
男人从来一副德性,面子大过天。
不须费多大力,只需三言两语轻飘飘的戳上两句,就看谁跳得高吧。
冷思谦见女儿委屈道。
“按理说女儿外嫁的姑娘,娘家的事不该多管,也不敢多插嘴。”
“可我见父亲受了这般大的委屈,便~便~想起了我那早死的娘,若我娘还在,定,定不会叫父亲这般为难。”
“我,我也是为冷家着想,想要在我去后维持两家的关系,女儿一心为娘家着想。”
说着说着情到深处,冷晴芸紧紧捏帕子,别开头抹起了泪来。
“可,可我忘了,女儿到底不是继母亲生的,哪怕恨不得将一颗心掏出来,她,她也不信……”
冷晴芸一番表面示弱,实则暗地挑拨夫妻关系的话语很成功。
冷思谦心里掀起了轩然大波,随着女儿的话语,冷思谦不由怀念起亡故发妻的好。
依娘从来以夫为天,不反驳他的话,哪像后来的这个,事事要强,泼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