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高廷根家族
卡塞尔学院，教堂钟楼的阁楼上。
老电视里正放着1952年的经典西部片《正午》，执法官贾利·古伯挎着枪走在尘沙飞扬的西部小镇街头。
看电影的人装束跟贾利·古伯差不多，一身花格子衬衫，一顶卷沿的帽子，一双牛仔靴，靴子上的马刺亮晃晃的。老家伙像个硕大的土豆般躺在沙发里，把脚翘得老高，手里拎着一瓶啤酒。
沙发前是一张桌子，房间并不昏暗，但桌上却点着一支蜡烛。
“喂，真的不能再考虑一下？”昂热坐在沙发的另一角，沙发上垫着一张报纸——他总觉得这个沙发不太干净。
“都说了，不考虑，”副校长屈指弹了弹自己的帽檐，“弗拉梅尔一脉单传，你又不是不知道，用中国武侠小说的话，我已经收了关门弟子。”
“路明非可是s级学生。”昂热辩道。
“别说他是s级，就算他是sss级都没用，规矩就是这样的，”副校长道，“你还是去问问去跟埃尔顿那个小家伙商量一下吧，高廷根家族对他们的炼金术看得没那么严，况且我记得埃尔顿那小子十五年前也取得了‘宗师’的称号吧？”
“埃尔顿的炼金术水平能跟你比吗？”昂热吐槽道，“况且他现在自身难保，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翘辫子了，去年他就已经把自己的校董位置传给了唯一的孙女。”
落汤鸡？什么意思？路明非有点没听懂。
“坐电梯，”昂热道，“冰窖在地下深处，这样才足够安全。”
昂热竖起一根中指。
“也就是隔段时间坐下飞机的事，”昂热安慰道，“而且我还没跟他们谈妥呢，说不定不光副校长不要你，人家高廷根家族也不要你呢？”
路明非恍然：“那我们该怎么去？”
“听说已经快动不了了，”昂热道，“伱们搞炼金术都这么危险的吗？一次实验失败就有可能让自己陷入慢性死亡的境地。”
当然，他准备回去跟托尼提议一下——在一个广阔的人造地下空间开派对，肯定很有意思。
路明非一愣，旋即感觉到座椅连同整个地板都微微一震，然后他、昂热、巨大的楠木办公桌以及桌面上热腾腾的红茶，一起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
“校长你刚刚的眼神好奸诈，好像反派啊，而且你还像电影里的大反派一样叼雪茄。”路明非在一旁吐槽道。
“高廷根家族的人还是离远点吧，太折寿了，”昂热吐槽道，“历任的高廷根家族家主，还有家主伴侣，没有一个能活到八十岁的，不少人都说这是炼金术的诅咒。”
“这里？”
“那我尽量跟他们商量一下吧，不过你也别抱太大希望，”昂热叹气，“高廷根家族也是校董家族，在整个秘党的发展史上出人又出力，势力遍布秘党上下，我也没办法强迫他们做什么事。”
“他的‘骨金属化’已经这么严重了？”副校长一愣。
昂热叼着雪茄，目光闪动——他想起来副校长还有个儿子在学校里任教。
“那么……龙类可以？”路明非抓住了盲点。
“电梯”忽然开始移动，不是上下，而是横向滑动，冲破了鲭鱼群的包围，槌头鲨和海龟对于这个玻璃房子的移动都很冷淡，大概看习惯了。
“扯淡！哪有什么诅咒？老子再多活个几年，两个八十都够了，”副校长道，“高廷根家的人就是人菜瘾大又爱玩，才会每一代都把自己玩进去。”
“不用，电梯就在这里。”昂热放下茶杯，轻轻按动了隐藏在抽屉里的红色按钮。
距离他来学院已经过去了近半个月，征服之印已经被他征服了。
“电梯周围会自动包裹上玻璃墙壁的，要不然接下来咱们两个就得当落汤鸡了。”黑暗里昂热的雪茄烟头一闪一灭。
“所以嘛，高廷根家族还是底蕴深厚的，让你s级宝贝疙瘩去跟他们学习炼金术，也不算委屈了他啊，”副校长图穷匕见，借机拒接昂热的让他教路明非的要求，“而且我听说埃尔顿那个小子的孙女是个还没成年的大美女，说不定你的宝贝s级还能就此抱得美人归呢？”
“那些院系主任你从未见过，对吧？对于一所普通的学院，院系主任们不在校园中露面是不可思议的，但是在卡塞尔学院，院系主任们真正的工作是研究，他们的实验室全都在地下。这里还有诺玛的主机，重型实验设备，甚至一列通往外面的地铁！”昂热自豪地说，“这个地下空间融合了电子、机械和炼金技术，没有人类能侵入这里。”
“我更菜！”副校长毫不犹豫道。
“那是他蠢，居然用自己的身体来做一个不成熟实验，”副校长嗤之以鼻，“探索精神不是作死精神，等他死了，不知道加图索家会不会盯上高廷根这块肥肉。”
当然，如果副校长肯出力当说客又是另一回事了，弗拉梅尔导师的面子，哪个炼金师敢不给？
“咳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高廷根家族的族长因为一场炼金实验的意外，导致身体受到了长期伤害，需要静心休养，连校董的位置都传出去了，”昂热道，“他恐怕是很难腾出精力来教导学生。”
在此期间，他也向昂热证明了自己在学习炼金术方面的“天赋”，所以昂热现在才会尽力帮他找老师。
“这是我们的鱼缸。”昂热解释说，“我们现在位于鱼缸下方的水底通道中。”
“他腾不出精力来没关系，”路明非道，“只要多给我几本书看就行了。”
昂热眼前一亮：“你也说了，他们人菜瘾大，教不了明非的，还得是你来！”
“根本不可靠嘛！”路明非吐槽。
“您还真会安慰人啊。”路明非虚着眼道。
卡塞尔学院，校长室。
有言灵的加持，除非老师能达到托尼那个水平，否则的话有没有人教他其实影响不大，看书自学就足够了。
“我靠！校长咱们的电梯不用加个护栏吗？”路明非这才反应过来，他坐的沙发本就是电梯的一部分，而这架电梯没有墙壁和顶棚，只有地面，而地面囊括了小半个办公室。
“鱼缸里喂养着各种海洋动物，这是学院的基因库，研究龙族需要大量的基因样本作对比。”昂热解释说，“当然鱼缸只是这个地下空间的一部分，我们要去的冰窖离这里还有段距离，这座地下空间非常巨大，几乎等同于学院的地上面积。”
昂热一愣，略有些窘，“龙类倒也没有入侵过，不过我们在这里发现过老鼠……不知道怎么爬进来的。”
“所以，我要去一个校董的家族里学习？”路明非满头问号，“而他们的家族在欧洲？”
“咳咳，”昂热轻咳两声，“先不说这个，你对征服之印的掌控怎么样了？”
“基本熟练得差不多了。”路明非道。
“鱼……鱼缸？”路明非满头问号，“不是要去冰窖么，我们怎么会在鱼缸里？而且这里为什么会有鱼缸？”
至于怎么让副校长那个老懒货出力……
“不，冰窖并不是冰柜，而是一个仓库，一个学院保存炼金设备、危险武器还有珍贵藏品的仓库，那是卡塞尔保密级别最高的区域，去过的人都要严格保密，”昂热解释道，“里面有一个巨大的炼金矩阵，所有活体龙类标本都保存在里面，以免其造成危害。只有研究者提出的研究申请通过后，才会被短暂地取出来。”
“好，那我带你去契约那条红龙，”昂热道，“它现在被封存在‘冰窖’里，在它彻底被你掌控前，不能把它带离冰窖。”
“他的孙女夏绿蒂还是很有天赋的，据说她已经可以独力提炼出‘星锑’了，”昂热摇头道，“而且高廷根家族也不是什么文弱学者，你别忘他们还有‘王国骑士’。”
“靠！太奢侈了吧。”路明非这次是真的震惊了，在他的印象里哪怕是托尼都没有搞过这么奢侈的项目。
“奢侈么？但这可是极少数所有校董都一致同意的设施，对于学院这样的组织来说，这种设施是必须的，我们有太多东西需要放在地面之下。”
还不止是那条巨大的槌头鲨，他的左边可以看见懒洋洋的海龟，右边则是体长超过两米的蓝鳍金枪鱼，围绕着他巨大的鲭鱼群高速游动着，放眼无处不是水波荡漾的光影。
“那走吧校长，咱们去坐电梯。”路明非期待道。
“冰窖？”路明非一愣，“是把它冰冻保存了吗？”
地板和桌子又是一震，速度慢慢降低，最后下沉停止了。四面八方忽然亮了起来，路明非抬起头，居然看到了一条巨大的垂头鲨。
“也许有龙类可以侵入这片地下空间，但绝不可能侵入冰窖，”昂热道，“冰窖里有副校长亲自制造的炼金领域，以一千二百吨汞溶液作为驱动力，理论上就算是次代种身处其中，也会举步维艰。”
“那要是初代种呢？”路明非好奇道。
昂热脸色一囧：“那应该很难拦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