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梦阳纠结了很久，还是找到了季冥殇。
“季兄，你看看吧。”
“怎么了这是？”
季冥殇翻看起了苏梦阳递过来的材料，越看表情越精彩。
“这是你查出来的？”
“不，是贾乾给我的。”
“他那么好心呢？”
苏梦阳还以为季冥殇会觉得很棘手，但现在的反应也太平静了吧。
“不会很麻烦吗？”
“麻烦个屁，你小子要发达了。”
苏梦阳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里面牵扯好多官员，会不会……”
“那些小芝麻官算个屁啊，贾乾怕不止把自己撇清了，他还刻意避开了那些不能动的大官。你看，这些基本都是韩胖子手底下的人。还有一个是户部的人，我猜他是故意的。看来他是想把你送走，顺便再巴结你一下。”
“可是我只有六品啊。”
“但是你上面没人啊，再说，咱还有一个户部尚书，不用白不用呗。扯虎皮拉大旗，巧立名目知道吧。”
苏梦阳好像懂了。
“但是这些东西，恶心恶心韩胖子绰绰有余，要弄他还是有些勉强，要是再多点就好了。”
“季兄，这里面还提到了王爷。”苏梦阳有些担忧的说道。
“哪儿呢？有趣了。”
季冥殇看着季连城和韩贵大量粮草军械的交易往来，脸上流露出笑意，苏梦阳感觉到了不对劲。
季冥殇忽然郑重道：“一定要告诉陛下，不用隐瞒。家父如果没有问题就一定问心无愧。相反，你隐瞒下来反而是欲盖弥彰。
如果有问题，就只能公私分明，臣子永远是是陛下的臣子，大不了换个爹嘛。”
季连城当然有问题，毕竟你不能指望十万大军在外完全自给自足。但是关他季冥殇什么事，季连城只是让我尽快弄死韩胖子，又没说不能牵扯他。
“季兄，那……”
“苏老弟，你要相信家父！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吧。我给你交个底，别说是你，就是陛下也早就想弄韩贵了，你现在去陛下面前参他，就是给陛下一个台阶而已。
而且韩贵在朝堂上树敌不少。再加上你这东西上面没有提及其他人，基本上不会有人帮他，说不定还有落井下石的。
说白了，陛下吃肉，大家喝汤，韩贵下面的人也有骨头啃，何乐如不为？”
如果贾乾在场，一定会把季冥殇引为知己，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不敢赌。人越老胆越小，他只想把苏梦阳挤走，继续拿他该拿的就行了。
“这些东西有点轻，要是再来点谋反之类的罪名就好了…”季冥殇这么想着。
其实季冥殇还有一点没说，此时的苏梦阳地位说不定比韩贵高太多了。
苏梦阳还是带着东西去了皇宫。
南宫霖看到苏梦阳带着东西进来，温和的笑了笑道：“苏晓，怎么样，查到什么了？”
苏梦阳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今天陛下看自己的眼神格外亲切，但他还是严肃道：
“启禀陛下，这不是关于户部的证据，而是关于通政使司副使韩贵。”
“哦，韩贵。苏有德，呈上来。”南宫霖脸上多了一丝笑意。
苏梦阳规规矩矩的立在下面，苏有德恭恭敬敬的呈上证据，南宫霖大致翻看了一下。
南宫霖看着这些证据，主打一个避重就轻：“这不是你自己查的吧，是谁给你的，季均？”
“回陛下，是户部尚书贾大人给的。”
“贾乾？他这么好心，你就不起疑心。这东西要是扳不倒韩贵，你可就惨了。”
南宫霖看着台阶下的苏梦阳，期待着他怎么回答。
“回陛下，微臣知道，但微臣看过之后觉得不能放过这么一个奸佞，所以臣来了。不来，微臣枉读圣贤，枉为朝臣。”
苏梦阳说的振振有词，何其坚定。南宫霖听的都呛了一下。
“咳…年轻人别那么激动。朕知道，你和其他人不一样。但是，下次一定要三思而后行，为各方想想，也为自己想想。”
“其实，微臣来之前季小王爷就说过让我不用怕。”苏梦阳没有隐瞒，说了出来。
“哦，他说什么了？”
“额…他说这件事陛下吃肉，大家喝汤，韩副使手下的人啃骨头，所以让我不必担心。”
“呵，小子心思挺沉啊。这些东西里面还扯上了他爹，他就没说什么？”
“回陛下，小王爷说，臣子是陛下的臣子，公私分明。”
南宫霖觉得有些好笑，“你觉得这话像是他季均能说出来的吗？得了吧。”
“一个通政使司副使，滥用职权，收受贿赂，结党营私。朕可以治他的罪，但是按律法不能判死罪，希望你能理解，还要做好心理准备。”
“微臣明白。”
“行了，去吧，明天朝堂上再议。”
“臣告退。”
苏梦阳退了出去，南宫霖看向了一旁的苏有德问道。
“苏有德，你说，他真是朕的亲儿子？”
苏有德陪伴了南宫霖无数个日夜，自然知道怎么说：“怎么，陛下不相信自己的判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