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要吃饭?走,去我家,我会做饭。”
“你……会做饭?”
“不然,不过饭钱嘛……嘿嘿。”
“我给。”
“谢谢老板”
一路回来,赵曜挑了一只鸡,又买了虾。
终于来到谭月婉口中的“家”,这是她长期租住的小院子,每次出逃的落脚点。
“去做饭。”
这时谭月婉却面露难色,“老板,我不会杀鸡,你能不能……”
“二两银子。”
“啊,我一天才赚你五两,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
挽着赵曜的胳膊,抬头盯着他,那小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赵曜不动声色的抽回胳膊,面无表情的盯着谭月婉。
割喉,放血,滚水,拔毛,终究还是太子爷一人扛下了所有。
最后,谭月婉看着锅里香气四溢的鸡肉,自豪地来了句:以后谁能娶到我,就是他的福分。
……
黄昏后,谭月婉在屋里抚琴。
玉指轻扬,轻抚琴弦。声若低语,情似沉月。琴声婉转之下,忽而铮然,似飞沙碎月湖,荡起阵阵涟漪。
真是个耳根得听琴初畅,分明曲里愁云雨。
看这情景,任谁也不会想到刚才那个刁蛮泼辣的财迷,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你呢?
一曲毕,看了看旁边听了半晌的赵曜。
“老板怎么样,这节目不错吧?”
“嗯,还行。”
闻言,谭月婉轻哼一声,起身让开位子,“有本事你来?”
赵曜坐了下来,手掌拂过琴面。琴音微清,琴声婉转,与方才谭月婉所弹之曲一般。
不,如果说,谭月婉所弹平如镜湖。此刻赵曜所奏,却是如瀚海般深沉的平静,不时夹杂着海浪拍打海岸的浊音。琴声突变,声尖力啸,千军万马铁蹄踏过,铁甲兵戈透甲穿心。
谭月婉听出来了,看向他的眼神也多了一丝考量,你究竟是什么人呢?
两人所弹之音皆是心中愁郁。相比之下,自己的琴音却是有些小家子气了。
曲毕,赵曜双手一摊,呼出一口浊气,起身。
“受教了。”
了解了对方的心思,无疑拉近了双方的距离。
“下棋会吗?陪我下棋。”赵曜问道。
一个人的行为就能暴露很多,琴音如此,下棋更是如此。
谭月婉执黑先行。
起初双方各自为战,没有爆发冲突。都很快,黑白相交,短兵相接。你来我往,一招一式,攻守之间,变化万千。
赵曜抓住机会,以攻为守,每一步棋都极具侵略性。谭月婉沉着应对,不时找机会突围。
她从棋盘之上传来的异样,逐渐从棋局变为战局。赵曜像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每次用兵看似冒进,孤军深入。但是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反观对手的棋步好像被看破了似的。谭月婉还从棋局之上看到了几处时有时无的陷阱。
赵曜好似也反应过来,略作思考,下了几步臭棋。
谭月婉不是傻子,她看出来了,明里暗里,阴谋阳谋。不出则已,出则,一击必杀,这几步明显是在让自己。
抛开杂念,两人下的越发认真。一时分不出胜负,也是勾起了两人的胜负欲。
下棋吗,总有一个人要赢的。
天色渐暗,明月高挂。两人还没下完,点灯继续。天气凉了,披着袍子继续。
一阵凉风吹过,一股凉意袭遍全身。赵曜一抬头,发现对面坐着的谭月婉。微微低着头,神情严肃,眼里透出一股果决,执棋的手停在半空中,显然是为难了。
棋盘上的局势越发紧张,在谭月婉落子之后,赵曜就看到了下一步棋,但是他犹豫了。
想了想,心中冷笑。反正这辈子已经决定摆烂了,输就输吧。
故作疲态的打了个哈欠, 一眯眼,手中白子落下。
精神紧绷的谭月婉一下就看到了破绽,黑子落下。
胜他半子。
“唉,棋差一招啊。”赵曜故作可惜道,起身离开座位。
“早点休息喽。我的客房呢?”
谭月婉愣在原地,赢啦?
可他们并不知道刚刚就有两人,伏在房梁上观察着他们。
“老大,动手吧。”
一个黑衣人对其中一个壮汉说道。
“放屁,现在肯定不能在这儿动手了,等他落单。”
……
京城皇宫
皇帝坐在龙椅上。看着手中的一封奏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北境使团,不日将到。使团由北境二皇子,羲和虎臣带领”
此人在北境军中威望极高,甚至还要隐隐超过他哥。也是当年大战中的主要将领之一。
鬼都知道他们想些什么,皇帝不打算进行官方接触。但总需要有一个人负责接待使团。
南宫霖暗暗盘算着,要地位不输于曦和虎臣,会办事,最好能说会道,为人圆滑,最好带点狡猾,还要非官方人员。
这些特点结合在一块儿,他只想到了一个人——季冥殇
“苏有德,传旨。 命晋王之子季均,替朕全权负责接待北境使团,不得失了礼节,不得失了体面,务必保证两国地位上的对等,不得有误。出了事拿他是问。”
“是。”
晋王府内
季冥殇好不容易说服了如霜这个大冰坨子。
进了三女的房间,三个丫头脸上不由泛起了一丝微红。
解衣欲睡,月色入户。
……
“圣旨到~”
“公子,好像是圣旨。”
如烟,如花二女。看着季冥殇宽衣解带的动作,不由的轻笑出声。
“我倒要看看是哪个死太监,找个机会把他儿子送进宫去,跟他做姐妹。”
不过临走之前还是往门里瞟了一眼,大饱眼福,这谁顶得住啊?“等我回来。”
刚一出门,一看来人是苏有德,立马换上一副笑脸:“苏公公,陛下有何吩咐啊?”
“陛下有旨,命晋王之子季均,全权负责接见北境使团。不可失了礼数,不得失了体面,若有差池,唯你是问。”
看到他脸上的变化,苏有德不由发笑。“小王爷,这可是份美差呀。”
“美差个屁,钱呢?”
“陛下说了,由您全权负责。”
“意思是,我还得自己花钱。”这个老狐狸,心里想着已经有了计划,到时候让北境和皇帝老儿都出点血。
想着想着,笑容逐渐放肆。
打发了苏有德,打算回屋和三女再续前缘。进了院子,发现三女的房间灯已经熄了。
季冥殇的脸拉的老长,飘了,绝对是飘了,得找个个机会惩罚一下。
次日,清安城
两人在街上东走走,西逛逛。
“老板,京城有什么好玩的?”
“你没去过?”
想了想,倒也不是那么震惊,毕竟他这三年不也没出过京城吗?
“也没什么,只是这儿的人总说是天子脚下,祖洲魂脉。”
“这儿的人,老板不是中原人?”谭月婉看着赵曜问道,他似乎确与一般男子不同。
“我母亲是京都人。”
赵曜并不打算告诉她自己的身份。
“那你住哪?”
“我家祖宅。”
真·话题终结者
见赵曜腰间之剑从不离身,心中好奇,“剑不离身,必是珍惜之物。”
闻言赵曜摩挲着剑柄。“此剑唤作‘清平调’,乃我母亲遗留之物。”
谭月婉轻“哦”一声,有这样人生经历的人,有如此才情倒是合理。
毕竟她也不是真正大大咧咧的性子。知道分寸,提到了别人的伤心事,还是闭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