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颈传来令人窒息的灼痛。
捆束在其上的皮带已远超情趣的限度,而是直逼死亡。
躺在床上的少女双手被麻绳绑着,举过头顶,系在床头。
漆黑之中,夏漾漾对上一双生满血丝的白眼球,里面映着她凌乱的长发。
她眼睁睁看见,男人的嘴张开到畸形的程度,无数黑色线虫一样的东西从他喉咙里伸出来。
攀附颤抖着朝她爬来。
夏漾漾头皮发麻:[这他妈什么鬼东西?]
系统:[系统提示!攻略目标sss级异形寄生种出现!建议宿主保存体力,待生命体征稳定后,再执行繁衍任务!]
夏漾漾:[你们系统界干点儿人事儿吧,这种生物,真好想一拖鞋拍死。]
系统:[你拍一个试试,看你死还是他死?]
夏漾漾:[……]
空气中散发着浓厚的血腥味,像什么凶杀案现场……
原身的记忆涌入脑海。
原来,身上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她一个月前新交的男朋友,秦知南。
秦知南俊美非凡,又染着一头别具个性的银发,188的完美身材,直接撞进了原身的心巴,二人结识后迅速坠入爱河。
原身提前交代了说今晚不会回来,秦知南便把“食物”带回家里分尸冷藏。
没想到被临时回来的原身撞见,秦知南便动了杀心。
好在前两世什么血腥场面都见过,夏漾漾虽然恐惧,却迅速镇定下来。
一根黑丝触碰到她的嘴唇。
冰凉柔软像刚和的泥。
“知南,好黑啊,为什么不开灯呢?”她压抑着嗓音中的颤音道。
“……”
本以为已经将恋人杀死的寄生种,翻白的眼珠倏地转黑。
漆黑的瞳仁直勾勾盯着恋人。
她那双水灵灵的眸子像什么都看不见,迷茫地在黑暗中探寻他的脸,呼唤他的名字。
秦知南脖子歪向一侧,猛然以一种非人的速度贴近她的脸。
夏漾漾:[屏蔽视觉!]
系统:[ok!]
冰凉的细密触感爬满她的脸,往她嘴里钻,而她被一道诡谲的视线注视着。
他似乎并不会吐息,只是模仿人类胸腔运作。
他看到恋人脸颊酡红,双目些许迷离和羞耻。
“我们今天不玩这些了好吗?”
“……”
“那该死的王狗总,灌了我好多酒…好难受……呕——”
夏漾漾被刮蹭到喉咙眼,是真想吐。
这只寄生种恶心巴拉的,但似乎有洁癖,一听她要吐,立即把本体蜷缩回去。
生怕她吐自己身上,还顺带勒紧了颈上的皮带。
夏漾漾被勒得两眼一翻,红舌一吐,就像那吊死梁上的女鬼一样。
半晌,他阴冷的两指并拢,贴上她太阳穴。
刹那间,夏漾漾的脑仁传来炸裂般的痛苦,像有无数双手把脑子翻开看了一遍。
她头痛得想大叫,但这痛苦又在片刻间结束了。
汗水打湿她脸颊的碎发,身上的黑影褪去。
“呵,有意思。”
他轻飘飘落下一句话,音调低沉勾人,舌齿缠绕,意味不明。
夏漾漾躺在床上大喘气,象征性地又唤了几声“知南”,得到的回应是窸窸窣窣的重物在木地板上拖拽的声音。
系统拍着胸脯:[好险,差点儿被他发现了。]
夏漾漾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造成心理阴影,直到系统说他已经走了,才解开视觉屏蔽。
挣脱皮带和麻绳,腿脚虚浮着去浴室冲澡。
“漾漾,你不觉得你男朋友做得有点过了吗?”
六七点的夜晚用餐高峰,公司楼下中餐厅排满了人,在靠窗一处的双人桌上,空了一碟又一碟的精致的中式小菜。
杨晓雪看着眼前分明已经吃不下,却还在硬吃的好友,眼中划过一丝不忍,问服务员要来一壶大麦茶,为她递上一杯。
尽管极力控制,视线还是来回落在她脖颈丝巾下的青紫,和那长袖下若隐若现的擦红的手腕。
夏漾漾回想起昨晚唇上的触感,一整天都没吃下饭。
之所以在外面吃饭,也是想尽可能逃避一会儿那个家伙,她的心理承受能力需要一点缓冲。
她若无其事地抬起头:“怎么突然这么说?”
杨晓雪压低声音,把脸贴近她:“我知道你们小情侣热恋期,激烈一点很正常,但是他这种程度完全影响到你的生活了……不像正经的情趣,更像……家暴。”
夏漾漾看向自己的腕,垂眸不语,杨晓雪又说:
“而且,你不记得了吗?上次我去你家撞见的,他当时正在解剖什么生物?一只死掉的浣熊还是狐狸?”
“……”
“幸好你及时过来了,当时他拿着满是血的解剖刀就朝我走过来,那个眼神骇人得,像要把我也解剖了一样。”
“他是学兽医的,难免偶尔有特殊的职业需求……”,夏漾漾嘴唇一直抿着大麦茶不离开,心知肚明地替罪人开脱,顿了顿又道,“以后如果你找我,提前微信跟我说一声吧。”
杨晓雪现在想想还脊背发凉。
她知道自己这个好友心高气傲,生怕她被恋人欺负,又碍于面子不肯求救,诚心实意地拉着夏漾漾的手:
“漾漾,你我从小一块长大,如果真发生什么无法掌控的事,你一定要告诉我,别叫人——”
一道长长的阴影遮住了灯光。
随之而来的是冷得不似活人的阴气,和一股浓重的松柏香料气味。
男人使用松柏香很正常,但用这么重的却极少。
松柏香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功效,就是防腐。
在古代大户人家去世后,通常会把松柏香和防蛀虫、除臭气的葺车香搭配一起使用。
杨晓雪不用回头,这种类似蜈蚣从尾椎一路爬到后脑勺的危险直觉,已经让她手臂僵滞。
“知南,你怎么来了?”
夏漾漾看向来人,眼前一亮,随后露出盈盈笑脸。
杨晓雪感受到那道针扎似的视线,从自己身上,缓慢移到好友身上。
她吞咽了一口口水,松了一口气。
但她不知道,如今,自己的好友紧绷腰身,比她还如坐针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