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如白昼的手术灯光刺痛双目。
夏漾漾嘴唇干枯,下半身打了麻药就要被拦腰截断似地。
系统正在喝油酥茶,优雅地抿了一小口:[你被他的歌声迷惑心智了。]
夏漾漾皱起眉头:[我知道,可我怎么躺在手术床上?]
系统:[维克多缠着你do了三天三夜,研究人员再不救你,你将成为我系统史上第一个被do死的宿主。]
夏漾漾沉默半晌,面如死灰:[其实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我发现了比死亡更折磨人的事,生不如死。]
系统:[这种动物属性的攻略对象兽性都很强,鲛人性淫,第一次偷食禁果肯定毫无节制……不过你放心,下次听到他唱歌,我立即给你屏蔽听觉。]
夏漾漾麻药劲儿没过,做完手术不一会儿又睡过去。
期间,有好几个人来采了她的血,似乎发现了她体质的变化。
她听到一个外国医生一直在“aazg!”“that’s unbelievable!”。
总之就是惊叹她身体恢复得快。
如果他们发现她体质变化跟维克多有关,该不会拿他做什么切片实验吧?
他有那么多触手,片点儿肉做实验……或者烧烤鱿鱼片应该很香。
再撒点儿孜然和辣椒面,沾着豆瓣酱。
真香。
夏漾漾砸吧砸吧嘴,掉了个身。
维克多那么强,这些研究员拿他当祖宗供着还来不及。
她还是多想想自己吧。
夏漾漾昏睡了三天,也高烧了三天。
但神奇的是,等她退烧清醒之后,身上一丝伤痕都没有了,连手术的痕迹都痊愈得严丝合缝。
仿佛发烧和昏迷,都是机体为了痊愈而进入的休眠机制。
夏漾漾坐在实验床上晃动着双脚,水润清澈的眼眸望向钢化玻璃外,向往且单纯。
还是原来那个女研究员,她推着配药车,从舱门外进来。
印象中,她似乎也参与了手术救治。
“这项任务难度很大,第一次失败是预料中的事,没有关系。”
这是在安慰她?
夏漾漾有些意外,点点头:“嗯,我明白。”
女研究员将麻醉针和储液袋递给夏漾漾,夏漾漾没有分毫抗拒地接过来,而后继续望着窗外。
本来,递交了东西就该离开。
可不知道是想到了那惨不忍睹的伤患处,还是同为女性的不忍。
她依靠在了夏漾漾对面的桌板上,双手插在白大褂里:“在看什么?”
夏漾漾甜甜地笑了笑:“看你们同事之间氛围真好,等我完成任务离开后,我也想考进来工作。”
女研究员身形一僵,口袋中的手握紧笔管。
她不知道,这个任务的完成是以她的死亡为结局的。
研究室制定了数十个利用她的计划,没有一个留给她过活路。
女研究员神色复杂:“你既然向往未来,为什么还要杀人?”
夏漾漾眼中仿佛落了一层灰,她浅浅笑着,却垂下了头。
“如果你从小被家暴到大,四肢反复骨折,左耳穿孔性失聪……你也会有忍不住拿起刀的那一天的。”
“……”
“法律判我死罪,可我不觉得,有罪的是他们。”
女研究员眼睛快且轻地阖动,却无法再直视她了:“我不明白。”
“?”
“既然你也认为自己无罪,为什么还要自杀呢,监狱的档案记录里,你自杀了很多次,这与你的说法不矛盾吗?”
夏漾漾抚摸着手腕道道丑陋的凸起,温良且释怀地看向她:“现在不会了,因为现在我分得清楚,我想结束的是痛苦,而不是生命。”
“……”
夏漾漾继续畅想道:“等做完你们的研究任务呢,我就换个名字和身份,重新生活……人嘛,总要向前看的。”
难怪她能容忍维克多,能平淡地接受那种程度的创伤。
女研究员觉得胸腔里仿佛被塞了棉花,喘不上气。
她站起来,提醒道:“你一定一定要赶在他发情期之前完成任务。”
“他发情期很可怕吗?”
“不是很可怕,是彻头彻尾的怪物。发情期的维克多一丝丝情绪都将无限放大,他会被欲望充斥头脑,为了发泄不顾一切,你作为他认定的伴侣,你要加倍小心,因为他甚至会……把你撑爆。”
建立身体连接的维克多,是每分每秒都要与伴侣黏在一起的。
夏漾漾伤一好,就被实验室送来陪伴他了。
维克多脊背靠在水缸对面处的实验缸壁上,双臂摊开,肌肉精悍有力,额角细碎的银发正在滴水。
比起记忆中的维克多,此时的他五官多了几分淫靡的媚色。
他直勾勾地盯着夏漾漾,几日不见,好像更加自信他对伴侣的掌控权。
“漾漾,过来。”他低低唤出声。
夏漾漾也看着他笑了,如同纣王赴死之前与他一同焚在大殿中的妲己,入骨悱恻。
她拎起冰桶中的美酒,一步一步站上高台,跨入绿水之中,朝他游去。
触手怪对死囚犯,疯子对上疯子。
在她指尖触碰到他胸腹肌肉的刹那,水下触手瞬间攀附上爱人的肌肤。
维克多抓起她的手抵在玻璃壁上,边嗅边吻,从脖颈吻到手腕,渴望又晦暗。
有什么东西又滑进去了,夏漾漾呼吸一窒,藏在宽大袖口中的针剂寒芒暗闪。
维克多把她囚在双臂之间,看向她拿来的新鲜物什:“这是什么?”
夏漾漾浅浅笑着:“这是红酒,是人类文明的精华之一。”
她摸过他的手,用那尖锐的指甲,在瓶口处一划,玻璃直接裂开一圈,连同瓶塞一起掉入水中。
维克多看着她这样利用自己的指甲,宠溺且乐意至极。
醇香的酒气扑面而来,令人陶醉。
她摸出两只高脚杯,一杯给他倒好,却在倒自己那一杯时,被重重且恶意地顶了一下。
夏漾漾扶住缸壁,水眸嗔怒地望向他:“不要这样……维克多!”
维克多一脸闲适:“哪样?”
“你这么粗鲁,会伤害到我们的孩子。”
维克多笑了,水下又往里探了几分,亲吻着她发白的小脸:“亲爱的,我刚刚检查过了,我们还没有孩子,我不努力哪儿来的孩子啊。”
“……”
夏漾漾这个角度,离他脆弱的颈极近。
那种话落在她耳中,勾起她恐怖恶心的回忆。
袖中针尖几乎现在就要扎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