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头突然落到容景身上是谁也没料到。
容景眸中有万种情绪翻滚,脸上的笑容凝滞片刻,袖子下的手紧握成拳。
开口恢复寻常,“自然是算的。”
“如此便好。”聂云舟咬着重音,语气里带了强调,像是警诫。
“云舟,快带南枝去休息休息,我这老腰都坐习惯了,但我们家南枝可不一样,得宠着。”
这话便有两层含义了。
刚才叫嚣的几个夫人起身,“那我们便不叨扰了。”
她们站起来告辞,聂云舟的声气算不上好。
“我母亲不善言辞,若是各位夫人想要探究社会问题的话,还是找我最为实在。”
她们就是逞一时之能,哪里真的敢和聂家作对。
走到门口一瞧,站在外面没来得及进厅的人铁青着脸。
几人焉着脑袋离开。
诸多军官涌进厅里一一告辞。
临走,容景瞧见叶南枝起身,脚下差点一崴,聂云舟立刻将她抱进了怀里,双脚离地,叶南枝的手紧紧抱着他的脖颈。
他心里的妒意作祟,恨不能上前将人抢过来。
肩膀被恶意地撞了一下,容政南嘲笑道:“别看了,像你这种连开枪都不会的废物根本配不上人家,还是去研究你那些死书吧!”
容政南就是故意地激怒容景,但他没想到这把怒火首先烧到了自己身上。
歌舞厅内一片融乐之景。
容景进来便要找程琳,得知她在楼上后直奔而去。
“你放开我,放开我……”
“装什么装,都在歌舞厅当歌女了,还当自己多干净呢!爷瞧上你那是你的福气。”
包房内,一男子抓住程琳,手往下。
容景进来时那人的手已经下流地伸进了程琳的衣裳。
他突如其来地闯入破坏了包房里暧昧的气氛。
那人放开怀里的程琳,炮火瞄准了他,“扫了爷的兴致就得用命赔。”
“这位军爷可否看在容家的面子上放过这位小姐。”他藏住眼底的愤意,试图讲理。
那人已经走到他面前,容景这才发现他脸上带着一道疤。
他狂笑,看向隐藏在灯光下的男人,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大哥,你听到没,容家的人叫我军爷。”
那人的手攀在他的肩上,猛的朝着他的下腹来了一拳。
“我乐高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容景被他一拳打趴下。
他抬手,又是一拳要落下,程琳冲过来挡在了他的面前。
声泪俱下地乞求着高高在上的男人,“求你别打他了,他受不住的。”
容景读了二十多年的书,不曾想,到关键时刻还要一个弱女子护在他面前,也难怪人人都说他配不上叶南枝。
“好啊,你个贱人,小爷看上你,你百般不愿,就喜欢这种白面书生是吧!”
扬起的手落到她头上,容景发疯般地扑到男人身上,撕咬他的手臂,他才不是一无是处。
“好啊,敢咬我,今天就让你们知道小爷的厉害。”
里面乱作一团,男人壮实的身子一个打俩根本不成问题,更何况他们俩根本没有任何的武力值。
手腕上的佛珠被一下一下地轻捻,高位上的男人像是乏了。
“乐高。”
他一出声,男人立马停下暴行,像个鹌鹑一样将头缩进去,畏畏缩缩地叫了一声大哥。
那人起身,身着一件白衬衣,袖口挽到中间,腕上的那串佛珠在他身上显得分外违和。
他微微一弯腰,玩味地打量瘫坐在地上的程琳,声音冷淡,“不过是个有些许姿色的女人,也值得你这般闹腾。”
“大哥,我就是……”
“痴男怨女。”他轻嗤一声,视线放在容景身上,“你倒是个不错的好苗子,不过我听说容家只有两个儿子,容家大少可没有这么弱,所以容二少想不想同我谈笔生意。”
容景的脸已经被打肿了,他呸的一声,将痰吐到人脚边。
脾气还不小。
“啊——”
容景惨叫出声,被乐高称作大哥的人用力一脚碾在了他手上。
“我这人一向有仇报仇。不过嘛,容二少若是有合作意向就到清水赌坊来找我,或许到时候容家就只会有你一个儿子呢?记住了,我叫沈逾白。”
清水赌坊!沈逾白!
“容二少,你没事吧!”
容景的脑海里就只剩下一个名字。
聂宅——
叶南枝被抱回了房间。
她脸上绽出一个明媚的笑容,缩回自己的脚,“我没那么娇气。”
聂云舟哪里放心得下,偏要捞起她的脚看看有没有受伤。
他看着那处微红的脚腕,轻轻按压了一下,问道:“疼不疼?”
叶南枝叹了口气,无奈地配合他,“不疼。”
她从床上滑下来,聂云舟立马伸手接住她,小心得过分了。
叶南枝自嘲,“我又不是什么瓷器,没那么易碎。”
聂云舟接住她,“可你在我心里是独一无二的,枝枝。”
如今他的情话是开口就来。
惹得叶南枝不知该如何回复是好。
两人面对着面,聂云舟就那么眼睛也不眨一下地盯着她。
叶南枝挣脱他的怀抱起身。
看她走到门口要开门,几步跨过去将她抱回来放到床上。
他狡诈一笑,故意歪曲柳岚说过的话,“母亲让我们休息。”
聂云舟脑子装的东西,叶南枝最为清楚,想起上次他让自己帮他的事,叶南枝翻了个身离他远些。
“我困了,要睡觉。”
她盖上被子,假意闭上眼睛。
房间里归于一片平静。
几分钟后,聂云舟睡到她身旁,感觉到耳边粗重的呼吸声,叶南枝睁眼偏过头。
她的后脑勺瞬间被托住,聂云舟的唇强势地撬开她的牙关。
叶南枝刚要沉浸到情欲之中,突然意识到什么,用劲推开了聂云舟。
“你的手不是”受伤了吗?
聂云舟早就猜到她想说的话,用唇堵住她,在无声的缠绵中叶南枝逐渐昏沉。
良久,他终于停下,叶南枝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聂云舟的笑意在空气里延伸,“枝枝,我的手臂只是受伤了,不是残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