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家主听到这话,连连摇头:“不可能!”
“一个小小酒坊东家,能有什么能耐?”
“吴老爷,这种小道消息还是不要听的好啊!”
“不是我瞧不上那个什么酒坊的东家,就算是十个酒坊东家绑在一起,也不可能动得了郑家。”
“就是啊!一个小小酒坊的东家,哪怕加上赵吏安,那也绝无可能动郑家。”
吴家主仔细想了一会,说道:“诸位,我有一侄子,在户部为官,虽然算不上什么大员,终究还是在京城,总能得到些消息。”
“前些日子我那侄儿来信说,太子被废后,贬来应天府。”
“算算时间,这个被废的太子应该早就到应天府了。”
“我方才算了一下琼浆玉液酒坊开业的时间,应该恰好是这废太子到应天府后开业的。”
“这大儒元鸿先曾经多次造访琼浆玉液酒坊,他们那个什么赵氏集团挂牌匾的时候,元鸿先还亲自去了。”
“元鸿先这人脾气硬,不屑跟商贾往来,没道理对琼浆玉液酒坊的老板就如此刮目相待啊!”
众人一听,也不由紧张起来,钱家家主却说道:“我对这个废太子也略有耳闻,听说他在京城之时,修建豹房,荒淫无度。”
“按理说,如果传闻属实,废太子应当最烦赵吏安与元鸿先这种人才对。”
“万万没道理跟他们两人走得近啊!”
“以废太子的习性,应该跟郑家关系近才对。”
赵家家主也颇为赞成:“这个废太子以前只知吃喝玩乐,如今又是被废,恐怕也没有什么真本事,不至于要怕。”
“再说了,他是不是废太子还不一定呢!”
吴家家主听后却大急:“你们糊涂啊!这废太子就算吃喝玩乐,终究也不是傻子。”
“听闻如今陛下身体不适,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驾崩。”
“我听闻,京中局势又不太乐观。”
“而且废太子是皇帝唯一的儿子,把他贬了,这不是笑话么?”
“以后皇帝驾崩,还不是得这个废太子回去接管?”
“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应天府又是旧都,为什么这个废太子别的地方不去,偏生来这个地方?”
“恐怕是为了寻找往后登基的班底啊!”
这么一分析,在场所有人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冯家家主一拍大腿:“若是这一说,废太子来应天恐怕还不止这一层深意。”
其他人纷纷看向冯老爷:“此话怎讲?”
冯老爷说道:“天下就属江南道最为富庶,但江南道每年赋税却并不算多,主要还是因为江南道世家众多。”
“咱们各种手段缩减税收,虽有些是律法允许,但大多数是经不起推敲的。”
“而今朝廷可以说是内忧外患,正是用钱之际。”
“其他地方不可能征来更多赋税,最合适下手的地方也就只有江南道。”
“只要把江南道的赋税如实征收,对朝廷来说,就多了一大笔收入。”
说到这,冯老爷没有继续往下说。
其他人也都听明白了,更是知道冯老爷下面的意思。
吴老爷对这个说法更是赞同:“冯老爷说得对,皇帝说不定就是故意借着将太子下贬的借口,让他来整顿江南道。”
“如今的郑家还只是小试牛刀,后续还不知道要怎么整治。”
“都说太子在京中荒淫无度,如果这个琼浆玉液酒坊的东家真是太子,他来应天府以后的所作所为,可不像这样的人。”
“如此就不难分析出来,此时定然不简单。”
李家老爷此时却有些急了:“诸位,你们可曾听闻这废太子要在应天府开学堂?”
赵家老爷点点头:“倒是听闻了,你们李家虽然依靠经营书院,但我听闻废太子所办学院与普通学院并不相同啊!”
李家老爷苦笑:“就怕其中有诈,我们还未看出来。”
“他若一步步侵蚀李家家底,等我们反应过来,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郑家不就是最好例子吗?郑家才刚被斩,新的盐铺就开起来了。”
“要说他们没有提前准备,那可能吗?”
在场的人都是做生意的,开一个铺子有多麻烦,他们是清楚的。
哪怕有关系,可以比普通人方便许多,那也不是一句话就能开起来的,其中要装修店铺、采购货物、寻找掌柜、招募伙计等等,都要提前准备好。
冯家老爷看了众人一眼:“如此说来,这次是来者不善啊!诸位有何打算?”
吴家老爷咬咬牙,沉声说道:“都说百年王朝千年世家,我们江南八大家族,虽然不如那些千年世家根基牢固、底蕴深厚,却也不是任人摆布的。”
“更别论当年皇帝也是我们支持的,虽然没能直接出谋划策,却也有助一臂之力。”
“而今朝廷不仁,那也就休要怪我们不义了!”
“这次一定不能让他把学院开起来,动了李家根基。”
一众老爷相互看了一眼,也纷纷有了决断。
………
翌日。
李政让人出去寻了一圈,想要租个或买个合适的地方做学堂,最好靠近应天府的城区,又是个小庄园,又足够的地方分班。
结果半日下来,却一无所获,全城似乎在一夜之间,就没有空房子租售。
“沈哲、长书,跟我出去一趟。”李政本不打算自己去做这些事。
让下面的人去跑就行了,毕竟买个小别院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这事总透着一股不同寻常,他必须得亲自去看看情况。
李政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应天府郊区一个小别院,他出城的时候就看到这小别院曾挂着出售的牌子。
牙行也有这一套小别院在卖的消息。
到了别院,李政直接敲了敲门。
很快,一个穿着葛布衣的下人开门:“请问三位找谁?”
李政隐约记得这一家姓刘:“劳烦通报一声刘老爷,琼浆玉液酒坊李政求见。”
下人听到李政名号,立刻把李政先领进门,然后才去通报。
没一会时间,刘老爷过来了,穿着略有些老旧的绸缎长衫,进来就抱拳:“李东家,久仰!”
李政起身打招呼,然后开门见山问道:“刘老爷,我前些日子还在牙行见你要售卖这小别院,如今怎么又不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