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吏安没有丝毫的犹豫。
“噗通!”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赵吏安居然真的直接跪倒在地。
就连郑耀坤都很意外。
他没想到赵吏安居然真的会下跪。
“砰!”
“砰!”
“砰!”
赵吏安腰杆挺得笔直,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周围的百姓看的更是震惊无比。
那是知府啊!
居然真的给人下跪了,还磕了三个头。
只为了让郑家开市卖盐。
这难道不是好官吗?
“郑老爷,我已经如约磕头,可以开市了吧?”赵吏安神态严肃,高声问道。
郑耀坤很快从吃惊之中回过神,满脸得意:“我说话自然算数。来人,传话下去,让所有盐铺开市卖盐。”
老百姓们却默默无言!
知府大人为了让他们吃到盐,居然下跪磕头。
其实谁都知道,就算十天半月天没盐买,也没有关系,他们还能找邻居借。
就算一个月不吃盐,也死不了人!
而且,这才一天不到,赵吏安居然立刻下跪了。
这是好官啊!
一个好官为了让他们吃盐下跪,他们也没到无盐可吃的地步,即便开市,有点良心的也开心不起来。
少数几个暗暗庆幸有盐买的,看到其他人的神色,也不敢表现得太过。
赵吏安见郑耀坤的话已经传下去,站起身就准备离去。
“赵大人,等一下!”郑耀坤叫住了赵吏安。
赵吏安虽然一直保持着神态严肃,外人看不出他的想法。
但他的心里却十分难受。
他是个读书人,还在军队待过,自然是在乎尊严的。
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
可他如今却对一个他心里深恶痛绝的人下跪,让他如何不难受?
“郑老爷,还有什么事?”赵吏安回过身。
郑耀坤笑呵呵说道:“赵大人,我就是想好心提醒你一下,做官不能凭着一身风骨,也得讲点人情世故。”
“要不然的话,没好结果的!”
“有些人,你得罪不起!”
赵吏安暗暗咬牙,看了看天:“我赵吏安行事,只求无愧于心,无愧于天下百姓。”
说完,赵吏安不再停留,大步离开。
赵吏安嘴上这么说,心里的一些想法却动摇了!
无愧于心、无愧于天下百姓真的就够了吗?
似乎不够!
如果不能让百姓安居乐业,自己无愧,又有什么意义?
………
琼浆玉液酒坊。
盐铺开市的消息已经传开,堵住酒坊大门的人也开始散开。
这些人大多是出来买盐的,这时还急着去买盐。
景勇一直留在门口,此时也松了一口气。
“东家,您什么时候来的?”景勇转头就看到李政站在不远处。
李政微微一笑:“刚来,你喊一下,让大家稍微留一留,我这有个工作,需要一百年轻力壮的人,看看大家愿不愿意去做。”
景勇心里有些诧异,酒坊根本用不了这么多人。
既然李政都开口了,景勇心里不解,也立刻大喊:“诸位,还请留步,我们东家这里需要一百年轻力壮的人,有没有愿意做的?”
景勇的嗓门很大,大部分还没走远的人立刻返了回来。
琼浆玉液酒坊的工钱大家都是知道的。
寻常店铺伙计,若是没有手艺,每月也就一两多银子,好些的也仅将近二两。
琼浆玉液酒坊的伙计,没月都是二两出头。
“我做!我做!”
“我也做!”
“做什么啊?酿酒吗?”
大多数人都很积极。
景勇赶紧拦住大家:“大家不要急,这里大概也就一百多人,大多数人都有机会。”
李政这时也摆摆手:“大家听我说两句。”
众人见东家说话,纷纷安静下来。
李政朗声说道:“这一百人需要下矿,就在应天府附近。”
“若是距离近的,可以每日回家,距离远的,只能稍微将就一下,睡在棚子之中。”
“吃的方面,保证日日有点荤腥,饭管饱。”
“工钱每日八十文。”
这个工作待遇已是极好。
每月下来有二两四钱的收入,还包了吃。
算下来,一个月至少有三两银子。
李政知道自己给的工钱高,主要也是矿洞之中确实危险。
哪怕自己让人做足了安全措施,也不能保证绝对不出事。
跟后世那种水泥加固、钢铁柱子做支撑相比,现在最多就是用木头撑一下。
可在场的大多是普通人,听到这待遇就已经疯狂了。
“东家,我做,我叉力气!”
“我也做,我报名。”
李政对景勇说道:“给他们登记,选年轻力壮的。”
景勇也算是个人才,虽然没读多少书,却不是文盲。
封建时代,识字率普遍不高,一个县基本就一个公办学堂,收的都是官员子弟、有关系,或一些特别有天赋的。
普通人家想要上学,要么去私办的私塾,但学费极贵,普通人家承受不起。
要么是一个大家族,族中建了学堂,这种学堂通常只手本族子弟,很多都是免费的,族中统一花钱请先生,或者先生本人就是族中之人。
族办学堂偶尔也会收几个给钱、或跟家族关系近之人的子弟。
更别说读书的笔墨纸砚价格奇高。
种种原因之下,能识会写就很厉害了!
一切登记好,李政带着人拿着工具,直奔最近的盐矿。
盐矿之前就开采了一小部分,因为埋在地下太深,不能露天开采,只能让人下矿洞。
矿洞被官府用木板给堵住了,还贴了封条。
李政让开打开之后,放了一只鸡下去,确定没事后,直接开挖。
里面的矿盐都已经裸露出来,直接用矿镐挖就行。
李政安排一部分人在外面寻个地方搭建草棚,让离家远的工人晚上有个住处,一部分人直接开采。
下午,李政带着要回家的工人,让他们每人挑了一担矿盐回应天。
苏芷见李政今天没去接她还有些奇怪,回家就在等着。
看到李政带人挑了这么多盐回来,也吃了一惊:“这是要做什么?”
李政让工人先回去,笑呵呵说道:“制盐!”
苏芷蹲下身,用手指在矿盐上戳了一下,放在舌头尝了尝:“这盐有问题,吃不得!”
李政却不以为意:“我有办法,要不我们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苏芷现在对李政也略有些了解,直到他没把握的事不会做。
李政朝着苏芷眨了眨眼:“就是上次,我跟你提议的那事。”
苏芷立刻想起上次两人房事,被自己拒绝的事情,脸“刷”的一下就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