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冯氏被救起来,她整个人已经不太行了。
有出气没有进气。
武大随意给她摁压几下,把肚子里的水给摁出来后,冯氏才悠悠的睁开眼。
她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云静儿和云大娘子,红着眼眶哭,
“那个野种,他踢我!”
“呜呜呜呜,娘娘,你可要为你的二伯母做主啊。”
她口里的野种,指的是星然。
虽然云大娘子给星然上了户籍,对外说星然是她的五子。
但这也就是骗骗外人而已。
她们这些以前和云锦一家走得近的亲戚都知道,云大娘子就只生了四个儿子。
这个星然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谁知道?
不是野种又是什么?
星然的小身板挺的笔直,一岁九个月的身量,看起来却颇有些顶天立地之感。
他毫无触动的看着冯氏。
仿佛冯氏嘴里骂着的“野种”,并不是他。
阿璃由钱婆子抱在怀里,心里气坏了。
但还没等到她在心中咆哮,云大娘子却是上前,一巴掌打在冯氏的脸上,
“你骂我儿子什么?”
“你这个贱人,我弄死你!”
她死命的捶打着湿漉漉的冯氏,跟个泼妇似的怒吼,
“你敢骂我儿子野种?你这个小娘养的,你儿子才是野种!”
阿璃咧开小白牙,拍手。
【打,打,大伯母打死她,让她骂本尊的星然,把她的嘴狠狠撕烂!】
星然疑惑的看向阿璃。
以前在巫族的时候。
他们骂他被雕琢的这么漂亮,是阿璃造出来,在床榻上取悦自个儿的玩意儿。
星然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别人想取悦阿璃,还办不到呢。
星然能够在床榻上取悦阿璃,他十分期待。
但阿璃会非常的生气,每次都把那些嘴碎的巫族人,打的满嘴掉牙。
后来经过数次大战,星然逐渐展现出不逊于阿璃的实力。
那些调侃他的巫族人才渐渐闭嘴。
除了阿璃的师兄,每次见面都很不喜欢他之外,别人基本都在无视他。
所有人都默认了,他只是阿璃的一个物件儿。
所以,自星然有记忆来,唯一一个会为了他受诽谤而生气的人,便是阿璃。
那现在,云大娘子跟他又没有什么关系。
她为什么也要生气?
星然不懂。
他永远都不可能去给云大娘子当物件儿,云大娘子大可不必如此。
阿璃还在给云大娘子加油,
【嘿,左勾拳,右勾拳,对,再来个直拳,打,打的好!】
【大伯母薅她头发,插她鼻孔啊,挠死她!】
【把她衣服扒光光,让她打条胯!】
云静儿黑着脸,看向兴奋异常的阿璃。
一个十月大的小丫头,还被人抱在怀里的,就捏着小拳头,嘴里嘿嘿哈哈的。
钱婆子都快要抱不住阿璃了。
“把阿璃抱回屋。”
云静儿吩咐流烟,再让阿璃兴奋下去,今儿晚上就不用睡了。
流烟立即从钱婆子手里,接过了阿璃。
阿璃鬼哭狼嚎。
【啊啊啊,不要,本尊不要睡觉,天还那么早,睡什么睡?】
【起来,本尊要看干架!】
【不睡不睡,谁睡谁小狗!】
流烟将她放在床上,吹灭了蜡烛,拍着她的小背心哼歌。
阿璃很快就趴在柔软的大床上睡着了。
外屋门口,星然背负双手,看着云大娘子把冯氏打的鼻青脸肿。
他一点儿都不担心云大娘子的战斗力。
毕竟冯氏被他一脚踹吐血,这会儿身体正是虚弱的时候。
冯氏被打的趴在地上哭,
“云静儿,你不能这么对我,你没良心,你忘了你在我家长大的了?”
“你居然让你嫂子把我打成这样!”
她一边哭,嘴里一边流血。
身上还有不少抓痕。
那都是愤怒的云大娘子干的。
云静儿站在屋檐下,平端双手,长袖垂落,冷声问,
“哦?在你家长大?本宫是没有家吗?”
“你们一家人,总是自持对本宫有恩情,可是恩情在哪儿?”
“为什么本宫只记得,你们对本宫的欺辱?你是如何将本宫如何当成个丫头使唤的,你都忘了?”
冯氏一时哑然。
她的话当然有水分。
但她自认为云静儿并不会记得这些薄待。
毕竟在冯氏的印象中,云静儿是那种与世无争的文静懦弱之人。
她还不知道,在养育着阿璃的过程中,云静儿被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戾气,逐渐得到了释放。
现在的云静儿,是钮枯禄氏.静儿。
“你现在要跟我算这些吗?”
“我们都是亲戚,是血浓于水的亲戚,你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应该大度一些,不要跟我们计较这些。”
冯氏想要站起来。
可是她浑身疼痛,披头散发的,在初秋的夜里,身上还一阵阵儿的发冷。
“就算是你对我们再有意见,你也不该对你堂兄下这样狠的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