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木儿冰冷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
她看着须发皆燃,却依旧挥舞着手中骨朵,奋战贼寇的脱脱,泪如雨下。
但一个头顶冒火的人,这种状态还能持续多久?
除了尼古拉斯·凯奇,还从未有生物能扛得住火焰的炙烤。
这一刻,
乞木儿终于体会到,什么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但也有古人言,
东方不亮西方亮,船到桥头自然直。
正值生死攸关之际,
远处浓烟中,战马嘶鸣声悠悠传来,马蹄踏地之声飒踏而至。
只见一将,头戴一顶撒霜凤翅盔,上撒着一把红缨;
身穿一副九吞八乍烂银甲,前后兽面掩心;
上笼着一领白罗生色花袍,垂着条紫绒飞带,脚登一支踏云靴;
一张雀雕弓,数根狼牙箭;
手中挺一杆沥泉神枪,骑的是千里骕骦驹。
“南郡岳飞在此,贼人死来!!!”
那一杆神枪好似龙飞,又神似凤舞。
冲入贼群,只五六个照面,七八个回合,直杀的贼寇人仰马翻。
再看时,
竟无一喘气的。
岳飞见脱脱穿着,不似寻常百姓。
料想是守城之将,翻身下马,和乞木儿一齐扑灭脱脱身上火焰。
“敢问二位大人,云中王可在城中?”
乞木儿此时一心都在自家兄长身上,
草草道了声谢,只说刘谌还在北方未归。
“既如此,小人受云中王相请,不便久留。”
“两位即已经安全,飞这便告辞了。”
岳飞来如神兵,走时潇洒。
不等乞木儿挽留,
便已消失在漫天浓烟之中。
“咳……”
“兄长!”
“小妹……你我是在地府相见否?”
乞木儿喜极而泣。
“兄长,吾等俱为一白甲小将相救矣。”
“白甲小将?”
脱脱头痛难忍,还是勉强思索道:
“城中无有其他将领,南方诸将赶到还要时间……”
“可询问了姓名?”
乞木儿皱眉思索片刻,
回忆道:
“适才战斗,他自称岳飞。”
“岳飞?”
“姓岳?”
“难不成是岳钟琪将军兄弟?”
……
……
且说那千里骕骦驹半点不比赤兔宝马差,
日行千里亦非难事。
不到两个时辰,
岳飞赶入北上媪围的山谷。
只在谷口,便能听到内里回荡着的喊杀声、惨叫声、指挥声。
“殿下、族弟必在其中!”
想罢。
猛拍坐下马,直冲入幽暗山谷。
适前那支汉盔汉甲骑兵,
乃是牢姐羌偷盗了榆中甲胄,伪装成了汉骑。
这些牢姐羌人只为报昔日之仇,个个神勇,人人悍不畏死,只想着冲过关胜、秦琼防线,宰了刘谌,告祭前任族长的在天之灵。
反观对面汉军,
有关胜、秦琼两员大将的加持,却也将寻常汉卒的战斗力拔高了一个档次。
双方几乎是以命换命的搏杀。
你杀我一人,我在后面捅你一枪,完全将生死置之度外!
岳飞约摸着走了一炷香的时间,
前方拐角忽的明亮,没有喊杀声,没有惨叫声。
有的,
仅仅是兵器入肉,战甲摩擦的瘆耳声。
“远处那将红脸长须,想必就是关胜将军了!”
看着战场惨烈状,
岳飞心中更急,只想着早些赶到刘谌、岳钟琪身边。
遂把马一拍,绰枪在手,化作一条通体雪白的蛟龙,搅入羌军阵中。
“将军快看!”
“有一白甲将杀入羌人后方!”
关胜抽空看去,
正与岳飞四目相对。
只是一眼,
关胜便明白此人之勇不在自己之下。
这并非直觉,
只看杀敌效率、对敌压力就能看出来。
岳飞独闯军中,闲庭信步。
他关胜只在刘谌、陆文龙等人身上见到过。
“叔宝!”
“一字长蛇阵!!”
秦琼没有质疑。
勒令步卒五人一排,自军中突出,紧跟关胜身后。
此阵看似脆弱,不懂军阵之人,只以为击其中部,便可叫长蛇阵首尾不能相顾。
阵中外围士卒一死,同排士卒立刻补上。
空缺位置,又有后方士卒填补,可谓源源不断。
又何谈击溃中部?
当关胜和岳飞会面的一瞬,两人眼神交流,长蛇阵一分为二。
一队跟在岳飞身后,一队紧跟关胜。
至此,
长蛇阵大成。
羌人军阵被一分为二,又被岳飞、关胜领军从后包围。
剩下的,只是屠杀!
“草民岳飞,岳鹏举,见过两位将军!”
关胜拂须大笑。
“鹏举好武艺!”
“若非鹏举到此,这长蛇阵万万用不出来的。”
“不敢当。”
“全赖两位将军调度有方。”
三人寒暄一阵,
岳飞略带急切问道:
“草民斗胆,敢问两位将军可知云中王所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