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在这儿围城近半月,上次交付的粮草早用光了!”
“他世家再不送粮来,老子明天就撤军!”
那烧何羌首领正在气头上,
忽闻帐外斥候来报。
说是有一支汉军从南面过来,据金城不到三十里。
“彼其娘之!”
“老子就不明白了,凉州是汉人,陇西也是汉人。”
“他们汉人为什么老是自己打自己?”
“踏马打自己也就算了,为何总要拉上我们羌人?”
他百思不得其解。
心中有怒,却又不敢反抗。
别说陇西的汉军精锐,就是打凉州徐邈他们也打不过。
“报!”
外面又有快马来报。
“首领!南方汉军兵力不多,但拉了不少粮草。”
“我们是不是……”
烧何羌首领闻听此言,
眼珠子一转。
“领兵之人是谁?”
“回首领,小的看得真切,是参狼羌首领王保保。”
“屮!”
烧何怒骂一句。
不为别的,他打不过王保保。
“罢罢!”
“莫要管他,他要进城就给他让出一条路。”
“他要驻军在外,就由着他安营。”
下人颤巍巍抬头,
问道:
“若是那几家士人问起来……”
“问问问,问他祖奶奶个腿!”
“不把粮草交齐,就别指望老子动兵!”
何止粮草,
当初约定好的,只要他烧何羌出兵,士族立刻奉上白银五百两。
但如今到手的,不过五十两白银。
当然,这白银之事,烧何首领并没有跟族人说。
金城内,
邓艾得知王保保到来,立刻登城远眺。
“将军。”
“是主公来救我们啦!”
邓艾以手扶墙。
心底没有半点兴奋,反倒是脸上一片愁云惨淡。
“本将就怕主公担心,贸然派兵来救。”
邓艾人就在凉州,焉能不对凉州士族起疑?
先前突然被围,
也早就猜到士族阴谋,并与麾下将校商议对策。
此时听到邓艾的话,
身旁小校也转喜为忧。
“如此说来,主公岂不是中了士族之计?”
“我们要不要派人出城,告知来将此中利害?”
“也未必。”
邓艾伸手指向王保保大军。
“你看,王保保军旌旗过多,极可能是掩人耳目,而其军中士卒并不算多。”
“再看军后扬尘,无大量车马焉能有如此规模?”
“本将看来,兴许是王保保押粮至此。”
但说到这儿,
邓艾神色又是一顿。
他看出了王保保押粮到此这件事不合常理之处。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
这没问题。
但粮草也不能直接开到交战区啊?
见过骑兵骑脸,
没见过辎重营骑脸的。
“除了王保保这边,应该还有一支穿插人马。”
“嘶……如此部署,军略上讲倒是没什么问题,可这一战的关键,不在于兵戈啊?”
换做旁人,
可能因为不熟悉凉州地形,推敲止于此。
而邓艾早已对凉州地图烂熟于心,此时回忆着烧何、且冻二羌的聚集地。
“西平!”
“另一支大军再往西平去。”
同时,
邓艾也对这一战的总指挥高度肯定。
谋略稍差,但军事部署上没什么问题。
擒贼先擒王,
只要剿灭两羌聚集地,擒获两羌首领的亲人,此战大概率就胜了。
就算王保保带的这些粮草被掠,到时候也会原封不动的回到汉军手中。
诚然。
傅佥、邓艾等人的想法是美好的,但现实总归是残酷的。
“乞伏国仁带着乞伏鲜卑失踪了?”
刘谌一整个无语凝噎。
“这……毋丘俭还推测,乞伏国仁投河西鲜卑去了。”
“荒诞不经。”
“他在孤这将军当的好好的,去河西鲜卑那当孙子去?”
刘谌懒得看毋丘俭的无理推敲,
直接将书信一扔。
“主公。”
“若乞伏将军没有异心,那便是迷路了。”
“前汉之时,边将李广驻扎北方,大小七十余战,堪称名将。”
“但北征匈奴时,也总迷失方向。”
“乞伏国仁虽为鲜卑,世居陇西,却也可能在黄土草原上迷失。”
刘谌也明白。
不是所有人都有霍去病那能耐的。
但问题是,
北方没有自己的允许,傅佥竟然直接调兵了。
当初千算万算,并没有给任何将领私自动兵之权。
却没算到武都还有个安北将军傅佥。
若是打个漂亮仗,刘谌也就不说什么了。
最后还是屯兵积石山的毋丘俭忍不住,派亲信连夜告知于他。
“来人!”
廷尉府自有刘谌亲信入内。
“传王教,令岳钟琪、诸葛英、辛弃疾三人带乞活军北上。”
“会同傅佥一道。”
“是,属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