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计策的是邓禹,
但他毕竟算是初出茅庐,王保保心中难免有些不服。
李儒则不同,
人家声名在外,扶持董卓的难度一点不比刘禅少。
王保保的大军未出谷口,
见乌鞘岭停军整顿。
派斥候细作,往来于大军、榆中之间。
此时的榆中城,
大门紧闭,水榭不通。
城外一片片绿油油的菜地,也无人收拾。
自外向内看去,
除了那零星几个散布在城头上的魏军,整个榆中好似经历了生化危机一般。
“听说蜀汉增兵了。”
“领军之人,乃是关羽同宗后辈,姓关,名胜。”
“此人也不是什么无能之辈。”
“当初刘谌北上,便是此人跟在身边。”
“上洛一战,数员大将也拦他不住。”
徐质介绍着关胜,
时不时偷看庞会一眼。
虽说两人都是杂号将军,但曹叡钦点庞会为主将,徐质也只能听命行事。
“我等已经识破刘谌的诱兵之计,又有乞伏先康为内应。”
“若将计就计,兴许会是大功一件。”
徐质说的庞会心痒痒,
但他不愿相信,刘谌的部署这么简单。
或者说,
庞会不愿相信汉人的计策会这么简单。
昔日其父庞德,
便是被关羽借助天时,设计活捉。
这使得庞会面对汉人时,
总显得如履薄冰。
徐质起身,走到庞会案前。
“将军。”
“你也是知道的,再无大功,那些宗室将领、世家将领,终有一日会爬到我们头上。”
“将军就愿意那些碌碌无为之辈,对我等颐指气使,盛气凌人?”
“将军想想,我等若犯下夏侯霸一般的败军之罪,少不得也要去廷尉大牢走一圈。”
“而那夏侯霸呢?”
“不过是免官归家,今日又有传闻,似是要去幽州领兵。”
徐质摊手,
用意不言自明。
就是要庞会出兵。
不管是轻兵简行,还是大军出征都可以。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庞会豁然起身,
眼神盯着徐质,良久也不说话。
看的徐质后辈发毛。
“将军。”
“可是在下哪里说错了?”
“本将领兵南下,往故关接应乞伏鲜卑。”
“一切,按原计划进行。”
徐质一听,
登时大喜。
但庞会的下一句话,迎面浇了他一盆冷水。
“本将领兵前去,劳烦徐将军紧守城池。”
“……”
徐质讷讷无言。
合着大功你自己去,把我放在后面守城是吧?
“徐将军!”
“汉人奸诈,不可不防!”
“当年太祖武皇帝误中连环计,几损根基。”
“又有家父为关羽贼子所赚,损兵折将,功败垂成。”
“今本将军领兵,不愿再重蹈覆辙。”
“所以,还请徐将军勿想其他,紧守我军退路!”
徐质被这一番话打动,
心中懊悔,不该以己之心度人之腹。
“末将明白!”
“庞将军且去,此处有我!”
二人拱手,
庞会转身离去。
正如李儒所说,
庞会明知是计,但他还是会出兵。
一方面,
庞会也想赌一把天大的功劳。
另一方面,
他自认为看出了刘谌的计策,只要小心谨慎,可保万无一失。
沿途,
往来的汉军斥候早发现庞会出兵。
急忙回转,
找各自将军禀报。
头一个接到消息的,
是故关守将张须陀,副将脱脱帖木儿。
“魏军将旗,只一个‘庞’字。”
“如此说来,便是徐质留守榆中。”
脱脱点头:“想不到,这庞会居然是如此谨慎之辈。”
“不愧是白马将军之后,有名将之姿。”
张须陀颔首沉思,
皱眉不语。
“将军有何疑虑?”
“某家突然想到,鲜卑、羌人复叛,为何主公仅派钟堤守军前去围剿。”
“而非距离更近的大夏、安故二城。”
“况且,潘文、白钦二人,从未独自领兵。”
“看不懂,某家实不明白主公所想。”
脱脱淡然一笑。
“乞伏、乌吾造反,怕是主公有意为之。”
“嗯?”
张须陀不解,
眼含询问之色的看向脱脱。
“何以看出?”
脱脱答曰:“军中有人说,当初主公亲临枹罕之时,曾设想以陇西之地,谋夺凉州。”
“如今,陇西已得。”
“但凉州之地,有榆中在彼。”
“只要主公北上,源源不断的曹魏大军便可出榆中来援。”
“愚以为,此番大动干戈,乃诱敌之计。”
“诱使榆中守军出城,全歼其军,控制榆中。”
“如此,凉州便是我大汉囊中之物。”
张须陀细想之下,
联系此番刘谌举动,一时间如拨云见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