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朝议大殿,一多半都是反贼!”
听着呼延赞的话,
黄珪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殿内。
富丽堂皇的朝议殿内,
众人听着谯周的说法,有的点头,有的闭眼摇头。
“谯爱卿是说,只要朕的谌儿在北方,蜀汉便可无虞?”
看刘禅半信半疑,
谯周决定趁热打铁。
“陛下!”
“五皇子诞生那天,臣便夜观天象!”
“时,白虎起于西,参、觜二宿明亮,是为大将军之兆!”
“此二宿,犹以玉井、伐更为耀眼,预示五皇子主杀伐、兵戈!”
说完,
也不管刘禅听不听得懂,谯周猛地一跪。
“陛下!!”
“北地王,乃上天赐予陛下,使我大汉有所转机!”
“陛下当相信北地王,令其拱卫北方,护我山河!”
这个时代的人,都迷信。
不止蒋琬愣住了,
就连魏延也半信半疑的看着谯周。
这老小子真的假的?
之前不是将‘天命在魏’挂在嘴边,怎么现在又说北地王是白虎星宿了呢?
“额……朕亦喜观天象!”
“朕仔细想来,一切正如谯爱卿所言!”
刘禅见又无人应答,
拨了拨头顶冕旒缓解尴尬。
“既如此,可加封谌儿……平北大将军,暂领武都、阴平诸军事!”
“陛下圣明!”
这一次,
满朝文武一齐下拜。
谯周是有私心的。
他明知道郭淮要有大动作,还留刘谌在北方,就要想借郭淮之手除掉刘谌。
但其他人不知道哇。
还以为谯周醒悟了,摒弃了先前‘天命在魏’的论调。
下了朝,
多有朝官来找谯周搭话。
但谯周一个不理,径直往家中走去。
“我们这位光禄大夫,是否太过反常?”
“呵,公琰心知肚明,何故反问?”
“反正我郭攸之,是站在殿下这一边的。”
“他谯周识相也罢,若是想阻挠殿下,日后我郭攸之定也不让他好过!!”
蒋琬会心一笑。
“怎么?”
“随殿下去了趟南中,便把身子卖给殿下了?”
“老夫还不知道,殿下竟能看上汝这身老皮……”
郭攸之佯怒,
猛忒一口。
“什么话?”
“先前吾还以为大司马是高风亮节之士,不想却如此粗俗!”
两人打着哈哈,
见董允垂头丧气走来,一并拉上,去买些酒菜去尚书台喝酒。
刘禅也不管朝政,
尚书台,随他们任意发挥。
“文伟(费祎字)何在?”
一进门,
却不见费祎身影。
郭攸之好奇问道。
“文伟啊。”
“忙着调集粮草呢。”
“说起来,你我四人,独费祎有些兵韬。”
正当三人聊闲的时候,
尚书台大门被推开。
“陛下?”
“臣等,参见陛下!”
蒋琬疾走到前排跪下。
“不知陛下此来,有何吩咐?”
刘禅闻着,
怎么屋里一股酒味?
但他现在管不了那么多!
“北地王……朕的儿子可有回信?”
满屋大臣不约而同呆立当场。
怀疑自己听错了。
圣旨一个时辰之前发的,
现在就有回信?
不是……谯周说他是星宿,您真当刘谌是神啊?
“好……好叫陛下知道。”
“成都与武都,距离遥远,一时半刻,怕是收不到北地王回信。”
刘禅恍然的点点头。
片刻,
似有想到什么好点子,伸出右手,食指指天。
“咦!”
“朕可发金牌,催他出军!”
“如此,圣旨一边走着,金牌一边追着,谌儿总是能看到的。”
蒋琬还待要劝,
却见刘禅好似觉得自己很聪明,会皇宫发金牌去了。
金牌,
不是南宋的那种金牌。
如今只是一纸圣状,盖上汉皇玉玺便可。
蒋琬拂了拂沾了灰的膝盖,
席地而坐。
“蒋公?”
“无碍吧?”
众人怕蒋琬深受打击,
连忙上前查看。
“唉……”
“曹魏南下,有大战之态。”
“诸位……快去忙吧。”
他眼底的晦芒,却瞒不过众人。
见他颓然起身,
漫步入屋。
紧随其后,
传来的是酒瓷瓶碎裂的声音。
众人无不感叹。
皇宫中,
第一匹带着圣旨的快马早已离去。
可短短半刻钟后,
又是一匹快马自宫中扬尘而去。
临街百姓不知所以,
但各部大臣却有了猜测。
“汝是说,又看到一匹快马离去?”
谯周起身,
在房中不断踱步。
他最怕的,
是刘禅后悔,将送给刘谌的那份圣旨追回。
然后调派魏延北上。
这样刘谌势必要返回成都……
那岂不是自己又要陷入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