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高照,院中洒落的光芒让人顿感疲乏,也让孟凝身子慵懒,躺在榻椅上不愿动弹。
宝兰从外面回来,走到孟凝身旁,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将盘中蜜饯递她跟前
“小姐可是有何心事?”
孟凝看着蜜饯,拿起一颗放进嘴里,甜滋滋,糯叽叽,孟凝心情好了些。将长公主想让自己做她义女一事告诉宝兰。宝兰听后一阵欢喜:
“这么好的事小姐还考虑什么呢,做长公主义女,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事,到了小姐这里怎的还不情愿呢。”
饶有兴致坐到孟凝身旁
“小姐你想,你要是做了长公主义女,那就是世子义妹,也是永宁侯郡主,以后便不用处处看那世子脸色。我若再与吉祥吵架时,也会底气足上不少。多好的事,小姐你就别考虑了,答应了吧。”
孟凝听她说后苦笑半分,想来这宝兰也是不懂自己难处。想起让她去办之事,撑起身子问:
“你可将图拿去字画店了?”
宝兰笃定点头:
“嗯,我今日出去得早,没碰到宋大人,但那店家让我将图留下,等大人看后,若是还有欠缺,我再将它拿回。”
孟凝点头,又问去南城之事,宝兰说
“我已将小姐说的都跟梁叔他们说了,孙记说,南城之事差不多了,随时可来。”
孟凝心里稍稍舒坦,暗自盘算出府之事。
次日,孟凝依旧进宫入学,允六没在崇华宫门前等她,孟凝也没感觉到失落,直接进了学堂去,但也小声嘀咕
“昨日出事,他连个人影也没有,平日还信誓旦旦说要罩着我,真当自己出事时,他连在哪都不知道,这人还真是靠不住。”
正当孟凝暗自吐槽时,允六一瘸一拐来到孟凝身旁,孟凝抬头看他,见他一脸难色看着自己,手还扶在臀部之后,孟凝问
“你怎么了?”
随侍将允六书匣放下便走了出去。允六难看的挤出一抹笑来
“没什么,我听说你昨日落水了,可有要紧?”
孟凝摇头
“没,一点小伎俩而已,无伤大雅。”
落水之事,孟凝本已备好说词,但被长公主义女一事给搅和了,自己便没机会说出。
比起莫淰难堪,孟凝觉得,她虽丢了女子声誉,但水中死亡般的难受也好不到哪去。孟凝当时同样看见李瑶儿身影,但李瑶儿看见顾妖娆落水并没喊人。孟凝当时想着:
人心叵测,自己定不能将希望寄托到李瑶儿身上,所以必须留下一人,自己下水后,才不至于真被淹死。
至于她为什么要跟着下水,孟凝想过。若那三人都落了水,自己却在岸上,等几人被救起后,定会反咬一口,就算自己有再多理由,也是无力辩解。那时,自己苦主成了真凶,反而得不偿失了。
且,自己若不下去,若那肖妍柔又会游水,又怎么能痛整她呢。孟凝觉得,这个法子虽是半斤八两了些,但效果却是极好的。
孟凝想着昨日之事,问
“你昨日去哪了?”
允六见她没什么事,便也放心了些,慢慢吞吞准备坐下
“那个园子我闭眼都能跑上几圈,实在提不起兴趣,便躲到书斋阁楼睡觉去了。”
允六说着,颤颤巍巍坐了下去。可屁股刚挨凳子,他便弹跳起来,嘴里哎哟大叫一声。
课堂中人全都朝他看了来,但都只是一眼,便又见怪不怪回过头去,显然允六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孟凝还是疑惑不解
“你到底怎么了?”
往他身后看去,见他呲牙咧嘴扶着屁股,便也瞬间明白过来,心里暗自狂笑,但也依旧表面关切
“让你睡觉,被罚了吧。竟都受了伤,怎的还来上学,应该在家休养才是。”
允六满脸揪至一处,一副快哭的样子
“要是被打十杖便可不用入学,我倒希望天天被打呢。”
孟凝心里又是一阵狂笑不已,看来允六是真不想上学。
允六再次尝试着缓缓坐了下去,嘴里不停哼唧,听得孟凝一阵舒坦,想着:报应来得真是爽呀。
不过还是不同情他,心下反而想着:他虽因昨日之事才被发现,但却是他自己逃课才被责罚,可跟自己关系不大。自己那笔杖刑,还得另算。
允六好不容易坐了下去,嘴里依然哎呦哼唧,当他还在痛苦呻吟时,青鸾公主走了进来,看着允六便是一阵嘲笑
“哈哈哈,我听说你被打了?疼不疼呀,要不要给你找些上好的金创药啊,哈哈哈”
允六瞪她一眼,口语调侃
“你不就是会装吗?我可是敢做敢当,不像有些人,打着身子不适的幌子,偷偷跑去看男子,此事别人不知,可瞒不了我。”
孟凝听后不以为然,谁的心里还没有个倾慕之人,可偏偏世俗便要约束女子,女子喜欢一人,只能默默关注,却是不能大胆表白。
但这殿京就是如此。男女之事,大多都由父母安排,尤其是这官家小姐,更是不由自己,多半父母,甚至为了巩固门楣,拆散苦命鸳鸯也是常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