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竹刚去外院,便被下人喊了出去,听说世子找她,也不敢耽搁,跟着下人去往凌烟阁。
牧源坐于案桌前,眼睛紧盯桌上笔筒内插着的泥人,听着绿竹给他回禀孟凝出府情形。
听到孟凝两次出府都与宋仁锦在一起时,心里升起一团怒火,但外表依然冷静沉着。
除了怒火外,他心里还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只觉着那颗滚烫的心又紧紧揪至一起,还有些许发酸。这种感觉同时出现过两次,便是灯会那晚,允六与宋仁锦走近孟凝时。
他想要努力压制心中怒火,但孟凝与宋仁锦在一起的画面又于脑中反复,让他竟也一时无法控制,反而越发严重。
他没说话,等着绿竹将孟凝出府之事说完,起身径直便往宫里走去。
皇上让人往赏赐过贡纸的府邸与各皇子公主对查一番,均也无误。
正当皇上想让人前往世子府询问时,牧源来到长庆殿外,年公公带着他进入殿中,他看着允六还站于殿内,正高兴的等着看这乱用贡纸之人出现。
此时的允六正想着,要是揪出用纸之人,自己便是立了一功,皇上定会夸奖自己。想着这些, 他见牧源进来,也是高兴的将自己发现有人乱用贡纸画画卖钱之事说与牧源听
牧源走到允六身旁,听他说后,将放于御桌那幅孟凝画的山水拿起看了看,牧源拱手
“圣上,用这贡纸绘图变卖之人,正是我府中之人。”
允六一听诧异了,他没想到此画竟是牧源府上所流出,牧源平日虽与他来往不多,但他对牧源也算敬仰。
皇上若有所思看着牧源,想了想,平静的问
“可是住于你府中之人所画?”
牧源一脸严肃
“是。”
允六满脸疑惑,看着牧源
“谁啊?”
牧源没答。
他见牧源不理他,又好奇着看向皇上。
停顿半分,皇上才缓缓对他开口
“允儿,你先回去。”
允六虽是疑惑,但皇上让他回去,自己也只得先行离开,向皇上行了礼后出了长庆殿去。
皇上看着牧源,说
“既是那白孟凝画的,你便回去告诫于她,不可再犯。”
孟凝将宋仁锦买的宣纸拿出一张,按着宋仁锦所教方法画起画来,当她画完一幅拿起看时,绿竹快步走了进来
“小姐,世子让人叫小姐过去。”
孟凝看着她,心里打鼓,想着,
“至从上次灯会之后,自己便没见过世子,这次平白无故来叫,会有何事,难道,,,”
想到这儿,心里已经猜到大概,暗自叹了口气
“哎,没想到这么快便寻了来。”
宝兰听说世子找孟凝,自己也不敢跟着去,她一想起牧源,顿觉背后一阵发凉,孟凝也没让她跟去,毕竟此次前去,定没好事。
孟凝跟着绿竹赶往前院,一路想着
“要是世子为了贡纸要罚自己,那自己便说不认识什么贡纸,反正那纸是他让人放到书房去的,自己本不识得,要罚,也先罚他自己。”
来到前院,下人早已不在,整个院子更加清风雅静,院中几棵交趾黄木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由如孟凝此时的心,唏嘘不安。
绿竹带着孟凝来至正厅旁的偏房门前,屋门大大敞开着,屋里,牧源与一五十多的嬷嬷等在里面,屋子中间放了一张约为十五公分宽的行罚凳,旁边还有一根又粗又长的棍子。
孟凝看了一眼那根棍子,这可比秦夫人打自己那根粗壮不少,孟凝心里发起寒战,脑中浮出秦夫人杖责自己时的场景来。
该来的躲不过,索性不躲。孟凝鼓足勇气,挺直身板走进屋内,看了一眼旁边嬷嬷,那嬷嬷面带邪笑处在那里,身后跟着两个宫女打扮的婢女。
嬷嬷见孟凝进来,侧过身子对孟凝支语
“老身是奉娘娘之命前来观刑的英嬷嬷。”
说完便又侧过身去,等着观刑。
原本皇上听说贡纸出于牧源府邸,便想小事化了。但皇后听闻贡纸出于牧源府内,本想寻着机会杀杀牧源威风的她,如此机会怎会放过。但她娘家刚被皇上处罚,自己已被禁足,虽皇上念情,没牵连她与宣王,但她也不能在这种时候出来寻事,想了想,便让被她提携的丽妃前去施威。
丽妃本是多年不受宠的小小良人,后被皇后看中,对她给予支持与机会。在皇后不断提携下,丽妃逐渐得到了皇上关注与宠爱,一路晋升为妃。丽妃因此对皇后充满感激,她视皇后为恩人,愿为皇后马首当先。
丽妃听从皇后之令急步来到皇上寝殿,将牧源堵于殿中。给皇上行过礼后,丽妃带着撒娇口吻对皇上说
“圣上,这贡纸乃是皇家之尊,现下却被随意变卖,此事已经传遍各中官家府邸,现在若是就此作罢,那,以后谁还将皇家尊严放于眼里,皇上定要严惩这卖画之人。”
皇上听后思索一番。这事确实已经惊动不少,丽妃又是咬着不放,再想息事宁人也不太行。想了想,缓缓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