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这样过去了多久,江肆年盯着红色的绸缎发呆。
这些都是花钱租的,并没有买下来,到时候还要还回去。
江肆年想,就这样待一晚吧。
他不知道这些梦境是做什么的,他只知道他很孤单。
晚上的寂静没由来的少了些虫鸣,房间里面的声响在他耳边放大无数倍,他都能想象到里面的人在做什么。
不过很快,他又转移注意力。
里面的人不是阿时,他不想在意。
随着深夜外面的煤油灯被风给吹灭,本来照着他的影子晃晃悠悠后又消失。
外面的天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可见范围缩小。
在江肆年靠着,眼睛清晰看着前方的时候,身后门咯吱响了起来,但是很快被人制止。
江肆年不予理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为何不进来?”
是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
江肆年眼眸颤动,他回头,看见的是红色嫁衣的阿时,她头发被梳顺乌黑的头发垂在肩膀前,涂着胭脂水粉,她整个人白到发光,红唇有着口脂的点缀,让她更加有气色。
她慢慢踱步过来,在他跟前站定,疑惑:“你为何不进来?”
不等江肆年回答,她继续道:“是不愿与我成婚吗?”
江肆年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发现她就是自己的阿时。
他指尖颤抖,想说什么话也堵在喉咙没有开口。
他以为这个时候不是阿时,所以也没有第一时间进去。一想到让她独自一人在里面待了这么久,自己都没有看过一眼,他就很愧疚。
“阿时。”
他喊,温柔缱绻。
叶时知:“什么?”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她强调。
但因为阿时两个字,她脸上是粉粉的淡红,煞是好看。
“没有不愿与你成婚。”
这话他说的是真心实意。
只要是阿时,他怎样都好。
也因为这句话,让他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好像还没有给过阿时一个完美的婚礼。
当初那场结婚,不是他与阿时的。
心中记下这一点,江肆年有了计划。
叶时知听完这话没有表现出开心,也没有不开心,表情叫人捉摸不透。
“进去睡觉吧。”她低声说了一句,很微弱,“什么也不干。”
江肆年触及这句话,眼眸加深,“好。”
当两个人躺在床上,中间隔了一段距离,江肆年想抱住叶时知,但是他顾忌着。
一直等身边的人睡着,他才把人抱进怀里,心满意足眯起眼睛,一脸餍足睡过去。
而在他睡着的那一刻,情景再次发生改变,他站在市区里的房子里,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搬过来住了。
他满心欢喜找寻着自己的阿时,等待的却是冷眼瞧自己的叶时知,她似乎等待他许久。
“阿时,我回来……”
“我们离婚吧。”
这话叫江肆年身体僵在原地,不可思议。
因为这句话那些占有欲迸发出来,他阴暗潮湿的心好不容易干燥了些,现在又下起了瓢泼大雨。
他勉强笑起来,“阿时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我不开玩笑。”
人冷酷无情回答。
眼里是疯狂翻滚的猩红,他控制住自己不去伤害面前的人儿,“阿时,我不想……”
“同不同意。”
人似乎不能和自己说半句话,直接把问题放到了他面前。
“阿时,我求求你……”
江肆年卑微,他身上看不到一点骄傲,他破碎着。
他现在如同被人摆放在桌面边缘的精致摆件,稍不注意就会摔落成为碎片。
可惜,这些叶时知看在眼里但是依旧没有丝毫动容:“江肆年,孩子归我。”
“不好,阿时,我们就这样过着,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好不好?只要你不离开我,什么都好……什么都好的……”
江肆年几乎要跪在叶时知身边,他手颤抖去抓住叶时知的手,再温暖的触感也温暖不了一点他的内心。
无限放大的恐慌冲击着他,叫他惊慌失措,除了苍白的言语,什么都没有。
“江肆年,我讨厌你,讨厌你闷着性子什么都不会说,讨厌你那强烈的占有欲!江肆年,有时候我看到你,我都会觉得害怕……”
叶时知眼睛里是后怕的神情,不知道她想到了哪一幕,甚至想要拼命挣脱开江肆年的手。
对于他的触碰,她都只觉得抵触。
“阿时……不要,我以后不这样好不好,不要丢下我……”
江肆年挺直的腰最后还是弯了下来,他原本半蹲的姿势也彻底跪下,他低着脑袋,跟被抛弃了的小动物一样可怜。
他语气间全是微弱的挽回,但等来的是叶时知甩开他的手,留下一句话然后开门而出。
“明天这个点去离婚,桉桉我让人先带着了,你不用管。”
寂静的房间,江肆年无神看着紧闭的门,他闭上眼睛,那无声出来的眼泪隐匿在下巴处,然后掉落不见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