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桉桉?”
她试探喊了他一句,但是桉桉没有回应。
她这才去掀开被子,发现他还是睡着的,眼睛没有睁开,只是眼泪在不停流。
口中喊出的妈妈两个字也是梦魇中的呢喃,不是清醒的状态。
叶时知并没有叫醒他,而是躺下去抱住他,轻抚着他睡觉。
在桉桉刚满两岁的时候,江肆年就让桉桉自己一个人睡觉了,允许赤狐过来陪着。
一开始她也是不放心,但是后来见桉桉习惯了,她也就没有说什么。
到现在她才知道桉桉是脆弱的,只是他逞强,不愿意去说。
后来她多关注了一些晚上睡觉的桉桉,睡前还亲密抱着自己睡觉,到了半夜就会哭着醒过来又睡过去。
反反复复几次后,叶时知觉得不能这样下去了,她把桉桉接回了自己房间睡。
这个时候江肆年已经哄好了她,她严厉批评了一次,说他做事太糊涂了,桉桉才这么小就把他送到那种地方去锻炼。
好在江肆年知道错误,很快就纠正过来。就这样,一家三口就睡在了一起。
期间叶时知和江肆年会轮流观察他的状况,持续了半个月之后,桉桉就减少了这种情况,睡觉会主动窝进江肆年的怀抱里,主动亲他。
当然,江肆年嫌弃死了,只是碍于叶时知在场没表现出来。
叶时知想到这些往事,唇往上扬了些,心情也愉悦起来。
“怎么不说话?”
她这才意识到阿年并没有接自己的话,疑惑。
“桉桉不是我在带。”
江肆年沉默了许久,还是把这话说出来了。
“什么?”
“桉桉是小鸿在带。他长大……我没在身边。”
那个时候江家别看是隐世家族,不问世事,其实内斗很严重,他当时在阿时消失的时候就被强制带回了家族。
当时他跟个疯子一样,但江家哪一个不是疯子,他很快被放弃治疗,直接去了国外的训练场。
他在第二年的时候才联系上国内,开始部署一切,甚至暗中安排了人去保护桉桉。
在被带走的时候,他之所以被他们轻易“操控”,是他安排好了一切。
桉桉被小鸿收养着,是他的一步棋,而每年的巨额打入叶鸿栋的存折里,也是他做的。
江肆年没有那么不爱孩子,他只是不会表达,只是在叶时知和桉桉之间,他的第一选择永远是阿时罢了。
“那桉桉是谁带着?”
叶时知着急,手抓紧了桌子边缘。
“小鸿在带。”
叶时知刚要说话,小六就提醒。
“宿主,你太明显了,世界意识已经注意你了。不要顺着话往下讲,你不认识叶鸿栋,你的身份江肆年心知肚明就好,但不能漏洞太明显。”
它如今能做的很少了,宿主不能出事的。不然开启了那最后更改的程序后,再遇到危险,它只能眼睁睁看着了。
女主还未解决,危险就存在。
叶时知懊恼,把要说话的一笔带过去,“嗯,小鸿是谁?”
江肆年闻言,不动声色注意了一下周围,手指蜷缩了一下,敛下眉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了自然就知晓了。”
江肆年配合,没有扯出以前的过往。
过了七年,江肆年成熟稳重到可怕,情绪很少外泄,他思考的东西也习惯埋在心底,他会一点一点花时间去抽丝剥茧。
阿时的异样,他看在眼里。他大约知道,有什么原因让阿时不能承认身份,所以他乐意配合。
等到了时间,他要一点一点将那控制阿时的东西给拆了,然后丢进焚烧炉。
“江先生今日想带我来此的目的不是为了吃饭吧?”
叶时知故意强调了那个称呼,心警惕起来,她不知道世界意识什么时候盯过来的,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确实不是。”
江肆年起身,走出去几步,见她没跟上来。
“走吧,现在带你过去。”
叶时知再次被带到的地方,是一个办公室,里面的人见到江肆年都愣住了,还是见过一次江肆年的人赶紧上前。
“老板怎么过来了?”
“嗯。”
江肆年应了一声,这会他的人也过来了,不是野风。是个斯斯文文的男生,手里拿着一些文件过来,见到江肆年立马跟上来。
“主。”
许镇喊完,见到叶时知的时候明显惊讶,不知道喊什么,难得卡壳。
“东西呢?”江肆年打断他的尴尬。
“在这里了。”
他们停下来说话期间,整个办公室的人都看过来了。
这办公室的人不认识江肆年,但是熟悉许镇啊!是日常管理厂子的人,只是很忙,差不多一个礼拜过来考察一次。他每次来,他们都战战兢兢,生怕被挨骂一通。
别看人家长得文雅,是个读书人,但骂起来是毫不客气,工作没到位,管你男女都一样。
这会见他都要恭恭敬敬对待着江肆年,都好奇起江肆年的身份来,几个有点姿色的人开始心猿意马,对着江肆年那张绝美的脸犯花痴。
因为江肆年这次不是严肃的黑西装,而是白色的毛线衫,让他散去了很多冷意。看过去是温柔那一款,绝对温和有礼。
不得不说,江肆年一包装起来,风格就各异。
也因此,现在的他很容易让人觉得自己有戏,觉得自己稍微使点手段就能勾上。
当然 ,有人这么想也有人这么做了。
叶时知和江肆年并列走,江肆年还时不时照顾她,让许镇一下子明白,这位姑娘是得罪不起的。
三人一起往最里面的办公室走着,陡然一个扭着水蛇腰的女人凑上前来,还是直接向江肆年走来,许镇这事见多了,拦在前面。
“有事吗?”
他眼底是不喜。
“许老师,这么防着我做什么,我就单纯想找这位聊聊天。”
女人抛着媚眼,一双眼睛跟钩子一样,配上妖娆的身材,是一个完全能勾住99%男人的那一款。
可惜,江肆年就是那1%,甚至厌恶。
他直接牵住旁边叶时知的手绕过去,看都不看一眼,语气冷冽:“处理了再进来。”
“好。”
许镇应着。
等门被关上,阻隔外面的视线,叶时知视线落在他们相交的手上,调笑:
“江先生还想握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