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时知任由江肆年安抚自己,她的脆弱从来是掩盖在无所谓下的,她一个人也倔强了很久很久,在这段很长的光阴里。
小六的话还在继续,“结束可能是另外一个故事的开始,这大约是你没有想到的。沈寂身上有你哥的一魂,只要沈寂死了,你哥就会醒。唯一的难度是,沈寂必须是真心想死,而不是被迫死亡。”
“不然的话,你哥再也醒不过来。而你上次救他,某种程度上算是加深了你们的羁绊。至于沈寂是不是你哥,只能说是也不是。”
还有关于叶时知哥哥的一件事,小六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她哥其实是这个世界的第一任务者。任务是在江肆年没成长之前,将其抹杀在剧情开始之前,这样剧情会改变,但是不会崩坏。
当时,他们选了很多符合沈寂年龄的任务者,其中最符合的就是叶时知哥哥。征得同意后,他们就立即展开了任务。
结果显然,他失败了,还被困在了沈寂身体里毫无意识。
而上次去开会,重点提到了这个,小六才获得了新的消息。同时上面也下达任务,必须让叶时知哥哥回到现实世界。
宿主啊宿主,你能成功吗?
所以,她哥是困在了沈寂身体里吗?
叶时知想笑,但是笑不出来,她从没想过自己哥醒不过来居然是这个原因。
“那现在的沈寂是谁?”
“可以算是一串数据,但是有了意识,他会被你哥影响到。所以他不会伤害你。”
小六点到即止,会受影响,其让沈寂心甘情愿去死,关键在于叶时知。
叶时知听懂了,但是现在她很混乱,她伸出手想抱江肆年,江肆年立马站起来把她拥进怀里,手轻柔拍着她的后背。
“江肆年,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
这句话算是还回去了,她迫切想知道答案。
“会,永远都会。”
江肆年坚定的嗓音叫叶时知眼眶酸酸的,这是第一次有人没有犹豫就选择她。
“会不会有一天就不在了呢?”
胆小鬼会在触碰爱时反复确认,因为任何一点的风吹草动都能叫他们缩回安全角落。每一次的小心试探对他们而言,已经用尽了全力。所以啊,多爱他们一些吧。
“做鬼也会缠着你。”
叶时知噗嗤笑起来,弯弯的眉眼让她笑容璀璨,“那就缠着吧,你可要跟好。”
这剩下的三年多,江肆年,我们爱一次吧。
心底暗自做了决定,叶时知让江肆年去打了盆水过来,流了眼泪眼睛干干的不怎么舒服。
擦拭完,叶时知示意江肆年坐到旁边去,嗯哼一声,“说吧,你怎么和沈寂认识的?”
江肆年极爱她的各种小表情,没忍住捏了捏她的腮帮子,细细道来:“从小就认识,他是京城沈家的孩子,不怎么受宠,小时候被赶来了这里。”
“那个时候我经常被饿着去街上抢别人偷的食物,沈寂碰到了我,后面就经常逗弄。一直过了好几年,他才回去京城,一直没回来。”
江肆年轻描淡写,简单说了一下,但其中的凶险程度远比这些说得还要高上几百倍。
沈寂刚认识江肆年,江肆年还是个不大的小孩,混在一群混子之间格外明显。在家族扭曲的教育下,沈寂觉得江肆年跟自己很像,他想毁了他,但是不想这么轻易毁了。
于是他开始逗弄,跟狗一样,他故意丢下食物,看着他和狼狗夺食。要么给他希望,一次又一次摧毁。那些时候,江肆年没少压着打沈寂狠狠打,严重的时候沈寂在医院躺了大半年。
沈寂是个疯子,他唯一的乐趣就是看着江肆年痛苦,江肆年同样不遑多让,一一还回去,只多不少。
拼命弄死对方的决心沉浸在他们两个人的心中,随着一次又一次的受伤加深,逐渐转为病态的执念。
这样的情况持续到沈寂被召回京城本家,才落下一个段落。
叶时知知道江肆年说话向来精简,从中扩开想象了一下逗弄两个字,气愤不由从心中而来。
这个沈寂,还是早点挂了算了。
叶时知从小六口中得知了真相就没把沈寂当做自己哥,毕竟没有自己哥的意识,只是一魂困在了身体里罢了。
“他要是再欺负,咱们就不要客气。”
这一次推他下楼还是下手轻了,叶时知想。要早知道这些,该换个地方把人丢下去,不死就行,瘫痪总没问题。
“好。”
她说什么,江肆年都同意。
“今天这件事怎么解决?”
叶时知担心闹这么大,沈寂这个疯子会更加疯魔。
“他自己会解决的。”
沈寂不允许江肆年的命落在其他人手上,所以沈寂很早之前就交代了手下,除非他的命令,否则谁也不可以找江肆年的麻烦。
他们都是同类,对对手也是有着莫名占有欲,只能死在自己手上,不然杀死对方的就是触犯了逆鳞。
所以疯子的世界除了疯子能懂,平常人根本难以想象。
“有事就告诉我,不要一个人憋着,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了。”现在有她,有桉桉,他们是一家三口。
“好。”
江肆年比任何人都知道,现在的他不是孤家寡人了,他有家人,他再也不是流浪在各个街角的混子了。
所以上天让他苦了这么多年,送她来自己身边是给自己的礼物吗?如果真的是,他第一次信神明,他会当最虔诚的信徒,双膝跪下,弯下的腰是最好的证明。只是他还贪心一点,就是让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神明啊!你会听见的吧?
神明听不听得见不知道,小六倒是听到了。
它叹息着,只觉原来故事中的爱情在现实中也一样,都叫人沦陷不可自拔。
算了算了,世界修复了就好了,其他的它不想操心太多。
方景山和叶鸿栋晚到,刚靠近门口,野鸡就很友好飞到方景山头上,也不知道太激动还是怎么,当即上了个厕所。
方景山只感觉头上突然一凉,手一摸,黏糊糊的泛着青。
猜测到什么,方景山脸黑了几个度,磨着牙大步去找扫帚,开始满院子揍鸡。
“别给我逮着!不然我拔了你的毛炖鸡汤喝!!!”
野鸡察觉到危险,咯咯咯咯满院子飞,一下子鸡飞狗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