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妍的小生意悄无声息地开展着,苏长河的宅基地上却正是一片热火朝天。
苏春江和苏白氏,带着苏家一帮人忙的吊打后脑勺。地基打好了,底层的砖块也铺好了,上层的土墙要拉土、和泥、粉石灰、伐树做椽子、檩子,还要买木头打梁头……苏家人一心扑在盖房的事上,把地里的活和家里的活,全都扔给了刘庆华。
刘庆华则是天天去东地头薅草,忙活家务,喂养牲畜,一个人忙的团团转。
苏妍得把手头的干蚂蟥赶紧出手,东西出了手,能换来钱,攥在手里才是最当紧的,更何况她还欠着张玉山的余款呢。
况且她只能趁着苏家没人了,刘庆华能带她去县城,她才能去一趟县城。在这个大家都忙的恨不得脚不沾地的时候,刘庆华能抽出时间载她进城一趟,并不容易。
这天刘庆华收拾好家务,扛着粪箕子和铲子,和苏妍悄悄地带着多半口袋干蚂蟥,将粪箕子和铲子放到花婶子家,又借了花婶子家的自行车,再次去了县城。
时间比较紧,苏妍和刘庆华还要赶在中午之前回到苏家庄,装作下地干活回来的样子,不能被苏家人抓到,否则所有的钱都会被苏家搜刮个干净。
已经走了来回一趟的路,也算是比较熟悉了,母女两个飞快地骑着车子,直奔恒昌药材收购站的门市而去。
昨晚上张玉山又送了一袋子干蚂蟥,加起来竟然达到了四十三斤六两!苏妍称重的时候简直要惊呆了,怀疑张玉山他们是不是将河里的蚂蟥窝都给掏空了。
别说苏妍,就是恒昌药材收购站的人也惊呆了,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一次性送来这么多蚂蟥干的!往常他们也去过乡下收蚂蟥,村人没几个愿意干的,光地里活就忙的不可开交,哪有功夫去摆弄这些腥气歪歪的东西。也有胆大的小孩子们也就捉来玩玩,没有人会想到这个东西是味中药材。他们自己人手又不足,哪来的时间和精力去自己捞蚂蟥来晒。
而眼前这个小姑娘,却提了半袋子的蚂蟥干来卖,品相竟然都还不错!
正讶异间,上次见过的中年男人从外面进来,有职工上前打招呼道:“朱站长,这小姑娘带了不少蚂蟥干来卖。”
“朱站长?” 苏妍心里一动,她记得上一世恒昌药业集团的老总也是姓朱,莫非就是这个朱站长?那可得提前抱大腿。
朱站长见了苏妍笑道:“吆,小姑娘,又见面了。” 伸头看了看苏妍的口袋:“这次带的不少哇,小姑娘够勤快。”
苏妍笑容晏晏:“哪里哪里,是大家的功劳。我们一帮孩子一起捞的。”苏妍指了指袋子,“朱叔叔,您看看这些蚂蟥干的品质怎么样?”
朱站长拿起一把蚂蟥干仔细查看,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不错,品质很好。”
他转身对员工说:“称一下重量,按照市场价给小姑娘结算。”
有职工提了袋子去称重,不多不少,是四十三斤六两。
恒昌药材收购站没有因为她们是农村来的,又不懂行就暗暗欺负他们,在秤上动手脚。
苏妍心里暗暗佩服,难怪后来恒昌药材收购站从一个小小的门市,做成了后来数一数二的恒昌药业集团,单凭诚信经营这一项,就胜过了很多同行。
……
四十三斤六两干蚂蟥,一共卖了784.8元,又是一笔刷新了刘庆华认知的巨款。
苏妍全都要了五十、十元以及二元、一元、一毛面值的纸币,方便给张玉山等孩子分配,也方便她和刘庆华的日常花费。
面值太大的,在乡里不好花。
而且太过惹眼,苏妍只想低调再低调。
攥着厚厚的一摞钱,刘庆华已经麻了,心却砰砰地跳个厉害!
……
苏妍这次没有提前让张玉山捕捞黄鳝和鱼虾,一来干蚂蟥既轻巧好带,又能卖上价钱;二来黄鳝鱼虾想要保持新鲜,得提前养在大缸里,为了保证成活率还得带着桶和水,否则到地方死透了不好卖,而且死掉的黄鳝可是有一定毒性的,毕竟高蛋白的东西,容易坏掉毒性也不小,苏妍不想闹出事端。
而且她和刘庆华又是偷偷地溜出来的,要不想被苏家人发现,还得赶在中午前回去。
苏妍买了十个水煎包,和刘庆华匆匆吃完。又给花婶子带了六个,用油纸包了放到花布兜里,水煎包两毛一个,一共花了3.2元。
手头有点钱,苏妍就想在允许的范围内,带刘庆华吃点好的,要不是赶时间,她还想带妈妈去饭店搓一顿。
但是刘庆华很害怕,兜里的那一摞钱,就跟一团似的,烧的她坐立不安,生怕路上危险,一个劲地催苏妍赶紧回家。
……
母女两个一路狂奔……好吧,主要是刘庆华在狂奔,蹬的车轮子都快冒了烟,一个多小时的路程,硬是不到一个小时就赶到了花婶子家。
坐在后座的苏妍被颠簸了一路,吃下去的水煎包都快要从胃里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