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娜深吸一口气,微笑着将刀递给黎谱:“这里您最大。还是您来分吧?”
黎谱向后退了一步,拒绝道:“不。这里最没有权力分蛋糕的就是我,因为我不曾为做蛋糕出一分力,我只是一条过来享受人生的东大黑龙。”
“那我们选举吧!少数服从多数。”克格勃中一人说道,“选斯帕克同志分蛋糕的举手。”
众人齐刷刷举起手。
黎谱再次抬杠道:“选举?少数服从多数?你们觉得这就公平了吗?我有两个问题。
第一,少数人的权益怎么办?为了集体利益,这次牺牲左边的少数,下次牺牲右边的少数。无数个少数被牺牲,不就慢慢演变成多数的牺牲了吗?更何况人多就能欺负人少,这不就成了霸权吗?
第二,你们这次选她分蛋糕,是认为她有这个能力和道德做到公平。但人是会变的,在她掌握分蛋糕的权力后,尝到了奶油的甜头,腐化变质,以权谋私。在没有任何监督和制衡的机制下,她如果要独吞蛋糕,大家有任何办法吗?”
“那……就由我们所有人一起监督斯帕克同志。”另一个克格勃说道,“如果出现不公平的现象,我们就换一个人切蛋糕。”
黎谱摇摇头:“表面上看起来好像可以,实际上也有两个问题客观存在。
第一,桌子就这么大,就算你们所有人围在桌边监督,能看到切蛋糕过程的也就只有那么几个人,没有办法做到完全公平透明。
第二,如果她用蛋糕收买桌边的少数监督者,双方串通,拉一批骗一批,外围的人又怎么能得到应有的蛋糕呢?”
“这……”克格勃们语塞了。
那名混成美军中校的高级特工肃声道:“或许有这啊那的问题,但同志们。我们一起风里来雨里去,要相信斯帕克同志的思想觉悟。”
“是啊!斯帕克同志是公认的光荣劳动者,她一定不会腐化。”众人纷纷点头。
黎谱叹道:“达瓦里希啊达瓦里希!觉悟就如同爱情,只是一时的激情,或许有些人激情能持续得足够久,但最终还是难逃生活的柴米油盐。
我试问大家,如果由你来分蛋糕,这时你的孩子、妻子、父母以及其他亲族,因为饥饿向你乞求更多一些的蛋糕,你们能保证自己公平如旧吗?”
众人议论纷纷。
高级特工道:“不如这样。我们来一个高薪养廉,允许让斯帕克同志先吃饱,没有生活所迫,她的觉悟就不会变质了。”
“这个主意不错。”克格勃们表示赞同。
“真的不错吗?我表示有异议。”黎谱又继续抬杠了,“同样还是两个问题。”
“第一,凭什么要牺牲多数人的利益,给最省力的切蛋糕的人多分呢?你们哪一个环节不比分蛋糕累?这公平吗?
第二,人真的喂得饱吗?你们赋予她先吃的权力,万一她越吃越香,控制不住把蛋糕全吃了怎么办?”
这也不行,那也抬杠,饿极的众人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蛋糕。
艾瑞娜道:“黎谱同志,那么你认为最公平的分法是什么样的?”
黎谱摆摆手:“没有最公平,只是相对公平的分法上,我有自己的一点小小的见解。斯帕克同志,请你按你认为最公平的比例下刀吧。”
艾瑞娜这才手起刀落,将蛋糕分成了差不多等份的一份份。
黎谱又对众人道:“你们组对组石头剪刀布,根据输赢决定挑蛋糕的顺序。最后挑剩下的蛋糕,就是斯帕克同志的份额。”
众人恍然大悟,确实如此。
如果让分蛋糕的人最后一个拿蛋糕,那么他为了不让自己吃亏,一定会让蛋糕份额尽可能公平。
上面的问题自然也就迎刃而解了。
但又一个问题来了。
“如果分蛋糕的人最后才能吃,那今后谁还愿意分蛋糕呢?”米哈伊问道。
黎谱笑道:“这个问题问得好,但也问得蠢。”
他将手指上的戒指取下,抓起艾瑞娜的手,放在了她的手心,语重心长地说道:
“切蛋糕这一行为本质上其实也是一种劳动,而不该是权力。当你们的认知能回归事物的本质时,那么真正公平的世界也就来了。”
艾瑞娜低着头一声不吭。
黎谱对众人道:“达瓦里希,祝晚餐愉快。”
说罢,留下你看我我看你的众人扬长而去,消失在了夜幕中。
(本剧情改编自老电视剧《一手托两家》,内容若有任何不当之处,请去找编剧梁左谈话)
拿到了心心念念的戒指,艾瑞娜却丝毫感受不到预料的喜悦。
脑中不断闪过父亲的志向、他晚年的疯狂、政敌的报复,以及,黎谱方才说的一字一句。
交错的画面让她头胀欲裂,扶着脑袋,跌跌撞撞地朝着门外走去。
…………
黎谱作为一条东大黑龙,比外籍黑龙还是要负责任很多的。
至少没有单纯地提上裤子就走人,好歹满足了对方一个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