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时忽然觉得与有荣焉起来:
“我当你是朋友啊,万佛山要是真不好,我不可能坑你们来,推你去老站住,那才是真的坑你,而且,我最近还听说老站热死人了呢,是真出人命的那种。现在去老站住,普通人那就是去送命呐。”
宋策听得一阵后怕,忍不住骂道:
“老站都是群吸血鬼,赚了那么多钱,空调不舍得安,水更是翻倍卖上天价,张老板,要是老站为难你们做生意,你跟我们讲,别的不说,我宋策朋友不少,喊一嗓子大家就算在万佛山扎帐篷睡,也不去老站!”
孙时也说道:“是啊张老板,商队车队就是个圈,大家基本相互认识,要是老站真妨碍你了,跟哥儿几个说,就算搅不黄他们的生意,使点绊子,搞得他们元气大伤还是成的。”
张洋一一谢过他们,大大方方的笑道:
“不用了,只要我做好万佛山的服务,给大家提供干净整齐的住宿环境,有公平合理的价格,就是对老站最好的还击。”
宋策闻言,转头跟孙时说:
“老张,你就说张老板这番能不生意兴隆吗?老站称虎称王的日子也算是到头了。”
孙时笑道:“张老板,到时候万佛山生意做大了,我们这些人也算是老顾客老朋友了,你可得多多关照。”
张洋灿然一笑:“当然,那宋策,你好好休息,等医生来了我领你们去,治好了咱们再说北上寻种子的事情。”
客气告辞,下了楼张益达还跟她啧啧:
“老板,你这可真是收买了一大波人心呢,据我这些天了解到的,这个宋策在商队圈子里有点名气的,为人仗义,喜欢广交朋友,他认可了您,相当让咱们万佛山在商队圈子里有了声誉。”
张洋说:“无心插柳了,老站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张益达摇头:
“自从上次派了迷雾来踩点,后面就沉寂了,就连我们放出消息说抓到迷雾,他们都没反应,起码表面上是安静的,背地里就不知道了。”
“行,那就继续盯着吧,有异常报给高经理,对了,我想过几天给你准备个独立办公室,你是想在万佛山办公呢,还是在酒店?”
张益达摸头:“我这粗人还要啥办公室,山下那个值班室够我用了。”
张洋说:“那不成,好歹你管着一个补给站,张经理怎么着也得有个体面的办公室坐,再说了,以后万佛山员工多了,你让他们都跟你挤在值班室啊?”
张益达被他一声“张经理”臊红了脸,搓了搓手说:
“老板,你别臊我了,要不是你,今儿别说坐办公室呢,我还不知道在哪讨饭活命呢,办公室的事情您就看着办吧!我都可以!”
张洋含笑:“那就在万佛山建个小写字楼吧,连着员工宿舍,不过得排排队,我手里还有一堆房等着建。”
张益达狗腿起来:“老板辛苦,慢慢来,老板你看看能不能给万佛山旅馆也排个队,房间真的不够啊,咱们山下成天排长龙。”
张洋感觉自己要被榨干:“我努力……”
临走前,文师傅喊住他,塞给他两盒饼干。
他打开一看,扑面而来的青菜葱油味,还夹杂着甜味,是他从未见过的饼干。
秦师傅擦擦额头上的汗,笑容可掬:
“蔬菜葱油饼干,我把小白菜和小葱晒成了蔬菜干,掺杂里面烘烤做出来的,您拿回去尝尝,好吃我就多做一些。”
张洋当场拈出一片尝了尝,咸香干脆,非常好吃。
她朝师父竖起大拇指:“您不愧是大厨,比我贩售机里卖的好吃。”
秦师傅被他夸的不好意思:
“过誉了过誉了,就是做点解馋的小玩意,另外一盒是给方源的,那孩子喜欢吃甜的,我就糖放得多了些,您可能吃不惯。”
张洋开玩笑道:“太惯着他了,怪不得他就爱跟您说话。”
秦师傅爽朗一笑,眼里又有些许落寞:
“他招人疼,心思也纯粹,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张洋明白文师傅是把方源当做自己孩子看待了。
按照文师傅的年纪,如果有孩子,也差不多跟方源一样大了。
正说这话,张洋忽然听到后山传来一个男孩清脆的呼喊声:
“文师傅——今天还有垃圾要倒吗?有我就一起拉下山啦!天气太热不能隔夜堆,容易臭啊!”
文师傅闻言,匆匆跑去窗户跟前喊:
“没有了!辛苦你了刘星!下山路上小心些!”
喊完回来跟张洋解释说:
“这孩子就是上次帮咱们找猫的娃娃,真名叫刘星,别看年纪小,特别能干,自从他来帮忙,我们后山的垃圾桶就没堆满过,也不臭了。”
“我们想给他拿水和吃的,他说什么也不要,就只要我老婆给打包的剩菜剩饭。”
张洋想起来了,这孩子当时确实说过要帮万佛山干活,报答那些饭菜的恩情。
他不由得对这孩子上了点心,知恩图报又能说到做到,确实是个不错的孩子。
张洋拎着两盒告辞离开,回到酒店还专程去找了一趟高经理,得知酒店和万佛山没有任何异常后,才稍稍放心了些。
这有点不像李宗为的作风啊,被恶心了居然安静如鸡。
是在酝酿什么复仇诡计吗?
老站写字楼内。
说是写字楼,就是个不到六十平的二层自建房,外面刷的白色墙面漆经过长期的风吹日晒,已经有些脏和脱落了。
但即使如此,也算是老站比较体面的建筑。
平时都是老站几个管理层,没事干就在里面聊天打牌,不过最近牌没心情打了,天天往这来开会。
曲文端急匆匆的上了楼,找到李宗为,有些焦急的说:
“为哥,他们把迷雾抓了,咱们什么都不做吗?”
李宗为没好气的说:“做什么?不出售水和燃油?或者把所得利益分他们一半?疯了吧。”
曲文端一肚子憋闷:“万佛山是拿这话恶心我们的,也不是非要我们这么做,现在重点是要把迷雾救出来,他忠于老站十多年了,咱们不能这么弃了他吧?”
李宗为不为所动:“陈霸天还跟我们合作了很多年,说翻脸就翻脸,迷雾估计被抓的当天就什么都交代了,不值得我们冒险营救。”
曲文端拔高了声音:“不值得?他的异能实用性非常高的,这多年来,老站靠着他探得了不少好处,您忘了吗?”
李宗为沉下脸:
“文端,我看在你从十七岁就跟了我的份上,不计较你多次顶撞我,希望下回再有这样的事,你能管住自己的嘴。”
“现在,按照原计划来,其他的都别管,拿下萧君陌,别说小小的万佛山了,泉城我们都能分一杯羹。”
曲文端根本管不住嘴:
“为哥,自从连莎这女人来了后,你就越来越刚愎自用,冷血,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的!”
李宗为挥开她,瞪着眼睛说:“够了没,别逼我动手打你。”
曲文端红着眼睛,深吸一口气,甩门离开。
刚下楼就碰上迷雾的女儿姗姗。
曲文端被她拉住。
“文端姐,你们会救我爸爸的对吗?我爸在老站工作的这么多年,连个固定居所都没有,甚至为了老站还放弃了去中原基地定居的机会,这次也是,要不是为了帮你们踩点,他也不会被抓的……”
她嗓音有些抖,脸上有泪痕。
曲文端放开她的手:
“……姗姗,是老站对不起你爸爸,我也没本事,为哥被那女人迷了心智,现在什么都不听我的了。”
姗姗几欲泪下:“所以真的是没希望了是吗?”
曲文端闭上眼,狠心的点点头。
看为哥这个态度,谁要是劝他救人,他就当谁是敌人,不太可能改变主意了。
姗姗抹了一把泪,转头就跑。
曲文端怎么也喊不住她。
晚上,张洋带着方源在赵老太太家蹭了晚饭。
两人吃的心满意足,帮奶奶洗好碗筷,出了门,刚到三号楼下,就被王玲玲找上。
王玲玲神采奕奕:“张老板,电子门禁卡做好了,我教您用一下,很简单的,十分钟就能搞定。”
张洋边把手机递给他,边说:
“你这也太敬业了,这么晚了。”
王玲玲满面春风:“没关系,我喜欢搞这个,张老板你点这个‘门禁管理’,进去后就能看到操作页面……”
张洋听完确实很简单,还非常方便。
这样一来,一号楼的租客只能进一号楼,要进别的楼得需要本楼的租客带着进去。
办公楼也是只有酒店的员工能随意进出,其他人要进也得员工领着。
人员这块更加秩序了。
第二天张洋就把门禁管理这个软件交给了孙蓉:
“这几天你让租客们挨个到你这来领一下电子门禁卡,到时候有新租客或者新员工,入住到岗当天你就发放下去。”
孙蓉一学就会了,点头说:
“好,王玲玲果然是个人才,可惜了只能来给我们当外聘。”
张洋笑盈盈道:“只要他住在酒店,就不可惜。”
孙蓉一想也是,就看开了,拿着新租客名单给她看:
“这批单人间廉租房我优先给了咱们的保洁阿姨,一共是四位,还有五位是我们下月初即将入职的销售人员,其他就都外租了,但我基本是先紧着咱们自己人入住。”
张洋点头:“挺好的,可以的。”
“然后还有个跟廉租房有关的事情,周慧问我,有没有一居室或者两居室有廉租福利,她想替家人申请。”
张洋问:“暂时没有,你问下他们家每月能有多少房租预算,我看看能不能搞。”
孙蓉说:“问了,他们一家四口,每月只有三万不到的收入,能花在每月租房上的,也就两万吧。”
张洋在心里算了下说:“应该差不多,我试下。”
到时候全部简装,按照系统最低配置来,应该能把一居室的季租租金压缩到四万五到五万。
平均一个月一万五到两万的租金,周慧家应该能负担。
孙蓉高兴道:
“那太好了,我听梓然说他们一家现在住的地方太鱼龙混杂了,每次她下课回家,我都有些担心,要是能来酒店住,也好给方源还有我家孩子讲课。”
张洋说:“我听方源说,二妞也不咋听课,他每天干嘛呢。”
孙蓉一个头十个大:
“每天跟苏虎厮混……前段时间学开车,最近在学射击,反正就是不看书,我管不了他了,提前进入叛逆期,你看大妞,小棉袄啊,怎么老二就成了这个样子,以后在生孩子,一定要注意胎教。”
张洋摆手:“你跟我说太早了,我不听,你还有啥事吗?没有我就去搬砖了,等下月初新员工到岗,办公楼又不够用了,这次我打算一口气建个大的。”
孙蓉一脸期待:“老板跟着你混真好,加油!”
张洋哼哧哼哧的建了五六个小时。
他把原先的桃李楼整个扩大了两倍,占地达到了六百平。
按照公输老先生给的设计图,一楼进门就是大厅前台,这里以后还得招两个漂亮前台当门面。
前台背靠着的墙贴了一大面镜子,显得整个大厅更宽阔大气了。
大厅还贴了大理石地板,锃亮。
老爷子说得对啊,有一个体面的前台,档次一下就不一样了。
前台右边是男女公厕。
左边是闸门和电梯。
这个闸门是给员工刷门禁进入内部办公区用的。
进入闸门可以上电梯去更高的楼层,也可以右转进入第一个办公区。
公共办公区有十四个工位,每四个工位成十字形摆放,中间用磨砂玻璃隔断,既能更好的沟通,也能有一定隐私。
往里走靠墙角落有一个开放式的茶水间,配备饮水机,柜台和洗手池。
茶水间旁边的门进去就是梅老独立的大办公室。
考虑到他行动不方便,张洋还在办公室里建了一间洗手间。
建完第一层,张洋就累的半死了,细节特别多,一抬头天都快黑了,于是收工吃饭回家。
刚进门就看到方源在吃文师傅送的饼干。
张洋惊:“你那盒不是吃完了吗?难道你吃的我那盒?”
方源咀嚼的动作立马停住,有些不知所措:
“我、我以为你不吃……”
张洋摆手:“算了算了,你吃吧,给我留一半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