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智勇跟张蓉做了一些笔录，主要是问一些了尤开最近的精神状态，以及有没有服用违禁品。
张蓉如实回答了一番，并没有隐瞒。
我在一旁听着，还好张智勇没有问关于我的事情，不然还真是不好解释。
不过张智勇是张老爷子的儿子，也许，大概，可能听说过关于修行者的事情。
只是他向来都很抗拒这些类神棍的玩意儿，这也是为什么他没有继承张老爷子的衣钵传承，而是进城当警察。
做完笔录，我跟张智勇在医院外的长椅上坐了下来，他在旁边的自动贩卖机上买了两罐咖啡，给我递来一罐，同时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
“怎么样？听君雅说，你前段时间请假，去了一趟外地。”
我明白张智勇就这么一个闺女，当掌上明珠一样捧在手心，我与张君雅也有些往那方面的意思，他估计也多加留意了我的动向。
呃……这对于我来说好像不是什么好事。
“嗯，知道有个地方的偏方，说不定能治疗林同学，我便请假跟林同学出去了一趟。”
见我这么说，张智勇看了一眼，在不远处站在树荫下发呆的林乐菱，并没有多说什么。
抽了几口烟，把烟掐掉，语重心长地说道：
“你跟君雅相处，我并不反对，我从小也是跟你父亲还有二叔玩到大的，知道你和你家里人的为人，我自然是很放心，但我还是警告你，千万不要做不起君雅的事。”
听着有点像威胁的意思，不过为人父亲，为了自己女儿，都会有这般反应。
说实话，我心里也是咯噔了一下，生怕从张智勇的口中说出李儒湘的事情，不然可就真不好解释了。
我随即话锋一转，转移话题道：
“张叔，我听君雅说，你查到了自杀女老师的另一台手机，还查到了几个黑号，可还有别的进展吗？”
说到工作上的事情，张智勇顿时一副一筹莫展，愁容满面地再次点起了一根香烟：
“唉，还在调查，此事交给我们警方就行，你自己小心些，你们学校可能存在什么危险人物，对了，也让君雅小心点，这丫头好奇心很重，我怕她会招惹到什么麻烦。”
眼看张智勇似乎不便向我透露工作上内容，我也不好多问，只好点点头道：
“放心吧张叔。”我顿了顿，从口袋中拿出一张名片说道：“哦，对了，张叔，你看看这个。”
我把从尤开家里得到的名片，交给了张智勇，他皱着眉头看了一眼。
“这是做死人生意，卖亡者物件的店铺，有什么问……题……”
张智勇盯着名片看着看着，顿时发现了不对劲，眼神停在上面的联系人。
“第一联系人王易，没什么印象，但第二联系人……王侯，倒觉着在哪里看过……哦对了，当初倒塌的体育馆中，那个男性死者，不就是叫王侯嘛。”
我点了点头，附和道：
“没错，也是学校案的嫌疑人，张叔还在追查女老师的死后遗产，应该也察觉到，此事背后并没有这么简单吧。”
张智勇没有否认，也没有点头，只是自顾自地盯着名片看了许久后，说道：
“不该问就别问，这张名片我带走了，有需要你的地方，你配合就行。”
“好勒。”
我不动声色地笑了笑。
我就是让警方也察觉到此事，至少比我一个人追查下去的效率要高，而且邪修也不敢明目张胆挑战“皇气”，至少让他们束手束脚，不敢轻举妄动。
车祸一事，除了尤开这个司机以外，并没有闹出多大动静，只需要交一些赔偿罚款，以及赔偿被波及到市民损失，便也算暂时告一段落。
张智勇离开之时，还想送我一程，被我婉拒了。
他也意识到，张蓉一人在着急等待抢救结果，便也没有劝我，只好任由我陪同伤员家属。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天色渐暗。
张蓉一直望着“抢救中”的红灯，坐立难安的模样。
家里孩子的已经托熟人照顾，她现在只怕自己的丈夫撑过去。
“叮咚！”
一声清脆的提示声响起，急救室门上的“抢救中”，顿时暗了下来，随即转变成绿灯。
一名医生和几名护士走了出去，张蓉立即起身问道：
“怎么样，我老公他……”
医生摘下满身鲜血的手套，说道：
“伤者家属是吧？他现在性命是保住了，至于能否醒来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听闻此话的张蓉，一脸愁容地说道：
“医生，你得救救他啊！”
医生安抚道：“我们一定尽力。”
医生说完，让一名护士带张蓉离开，办理住院等各项手续。
用不了多久，便安排好病房，昏迷的尤开也被推了进来，身上插着各项指标的医学仪器。
医生和护士反复查验了各项指标，说道：
“根据脑电波显示，他现在应该是恢复了意识才对，但是仍然没醒来，这……很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张蓉听闻医生的诊断，仿佛遭受了晴天霹雳，凌乱地看着躺在病床上昏迷的尤开。
医生跟张蓉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病房中只剩下我和林乐菱，以及张蓉。
“植物人……造孽啊，造孽啊！”
张蓉按捺不住情绪，她的眼睛湿润了，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顺着脸颊滑落。
她颤抖的嘴唇，发出一声凄厉的悲鸣，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灵魂一般。
她无力地靠在墙上，身体缓缓下滑，最终蹲在了地上，双手紧紧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间不断流淌。
我看着张蓉这般模样，又望了一眼病床上昏迷的尤开。
想起医生刚才的话，心中难免浮现一丝猜测。
尤开的车祸，很有可能是在驾车回来之时，再次出现幻觉，看到了什么惊悚的画面。
或者说……魂魄被人操纵，才导致如今，如同植物人般的模样，昏迷不醒。
张蓉悲痛万分了一会儿，站了起来，拉着我的衣角哀求道：
“宋天师，我知道你一定有法子，如果救不了老尤，那……请你帮我……”
“杀了害他的恶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