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爷和王妃要来了啊;王福,让大家伙儿打起精神来,别他娘的一个两个吊儿郎当的,像什么样子;”
王同义说罢,抬头望着官道,不由得搓了搓手,满眼期待;
没有看到马车,反而望见单骑驶来;
正是去而复返的周元;
“来啊;”
“在!”
看守着城门口的御林军,齐声应和;
周元稳坐战马之上,抬眼扫过攒聚在一起的王家众人,与王同义对视一眼,迎着王同义不解的眼神,咧嘴一笑,抬手指着王家众人,下令道:“验明眼前众人的身份,所有人搜身,检查是否身藏利器;”
“是!”
御林军动作很快,立即将王家众人与川中府的官员隔开,令众人相互指正,言及身份;
王同义人傻了,他不太明白,周元在搞什么名堂,但当着川中府上下官员,让萧御的人搜身,这不是砸他王同义在川中城的名声么?
当即上前,言语中带着不满:“这位将军,你为何搜身?我可是王家之人,小王爷的正妻王音希,那是我亲侄女;”
“你是何人?”
“川中府王家家主,王同义!”
周元呵呵一笑:“哦,原来是王家主;”
就在王同义以为事情有转机的时候,哪料周元朝着军士喝道:“都他妈瞎子啊?这么大个人看不见?拉下去搜身;”
“我是王家家主,你这劳军,安敢如此?”
“王家主,这么说,你的面子,比小王爷的安全,更重要了?”
“你、你”
“有什么话,搜了再说!”
王同义被拉了下去,两双大手在绫罗华美的袍子上面上下其手;
王同义整个人面色通红,紧咬牙关一句不发;
这哪是搜身啊,这是当着川中官场上的人,抡圆了胳膊抽他的脸面呢;
听着边上川中府官员传来的讥笑之声,王同义这个王家家主,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从头到脚搜寻一遍之后,王同义不顾自己凌乱的衣衫,三两步冲到马前,抬手指向周元,就打算将他的面子和王家的面子找回来;
丢人啊,太丢人了;
枉他来之前,在川中府的官老爷面前,不断地吹嘘他和小王爷萧御、小王妃之间的关系有多好,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是王音希在世的唯一血亲长辈
这下好了,吹出去的虚言,一句句都砸在他的这张老脸上;
疼啊!
未曾开言,就听见官道上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王同义此时也顾不得其他了,连忙招呼族人的同时,双手连忙整理衣衫;
小王爷萧御他是头一回见到,能不能留下好印象,抓住机会将这段亲戚关系坐实了,可就在这一哆嗦了;
周元望着颇为滑稽的王同义,有些嫌弃的撇了撇嘴;
怪不得王妃要如此吩咐,这位王家家主,确实够丢人的;
他也能理解了,昔日里左相权倾朝野,他的胞弟却只能在老家当个富家翁了;
原来只是扶不起来的一滩烂泥;
扯动缰绳,掉转马头,待到开路的御林军停下脚步,周元连忙上前:“小王爷,都搜查过了;”
“嗯;”
萧御不紧不慢地嗯了一声之后,这才走下马车,王音希紧跟着下来,挽着萧御的胳膊,款款朝迎接他们的众人走去;
与其他时间的穿着打扮不同,这一次萧御,一身素衣,额头之上,绑着一圈儿白布条;
王音系,头饰上,也带着一朵白麻孝花;
王同义打眼一看,心中咯噔一下,正要开口,就听见川中知府孔直,带着所属官员,朗声道:“在下川中知府孔直,恭迎小王爷;”
萧御同样拱手躬身,王音希在一侧施以万福:“孔大人客气了;承蒙圣恩,萧某被封为越骑校尉,与孔大人一样,均为四品官秩,在下哪里能配得上孔大人恭迎二字;”
孔直一听,顿时愣了愣,听这口气,见这做派,这位小王爷,好像与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啊;
二世祖的盛气凌人呢?
小王爷的目中无人呢?
这边,王同义不甘寂寞,连忙上前插言:“在下王同义,拜见小王爷;”
萧御没有接话,反而王音希开口:“二叔,你是长辈,何必见礼;”
王音希的话让王同义心中一喜,才直起身子,就听王音希带着些许奇怪:“二叔,我父亲头七未过,您和堂兄堂妹,怎么不见孝啊?”
不等王同义开口解释,王音希又自顾自地说道:“莫非,是送父亲落叶归根的周瑞周大人不让?”
萧御接上话茬:“哎,定然不是,是我亲自拜托周瑞料理岳父大人的身后之事,况且,周瑞未发迹之前,也曾受过岳父大人的恩惠,又岂能在这种事上为难?”
萧御说罢,与王音希一道,将目光转向王同义以及他身后的王家众人,等待着他们的解释;
“这这”
王同义急得乱转,忽然想到一个能勉强糊弄的理由,正欲开口,但话音未出之际,就听见他的大儿子王东开口了;
萧御等着听王同义的解释呢,就听见王同义身后一位约么二十七八岁的汉子,解释道:“小王爷,堂妹,是这样,我也曾听闻,大伯是犯了通敌之重罪,皇帝陛下未涉及九族,实乃天恩浩荡
我们,也自然不敢大张旗鼓的祭奠;”
“东儿放肆,你在胡言乱语什么,还不快些道歉?”
王同义慌了,他还以为自家大儿子能说出什么不一样的言论来,没想到却是这样的愚蠢;
实在没说的,你说上一句为了迎接小王爷,沐浴净身换衣之后,忘了或者来不及准备,都能将遮掩过去;
但偏偏,说了不该说的话;
“哦,王、额,按照音希的关系,我也应该叫您一声二叔;”
萧御假客气一句之后,脸上似笑非笑:“看来,二叔家教很严嘛,能够将国家法度与个人亲疏区分开来,很是难得啊;我都替我那一心为大楚的岳父大人开心;”
说罢,扭头看向一边的孔直,没有心思再去瞄上一眼王同义;他萧御不是啥好人,但还是有点原则的,这种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货,实在懒得搭理了;
“萧某在路上多受颠簸,身心俱疲啊,劳烦孔大人准备一下驿站;”
“哎,好好好,我这就去为萧大人准备;”
孔直心里都要乐开花儿了;
不给王同义站台,别说驿站,就算是萧御开口要占他的府邸,孔直都愿意带着一家老小夜宿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