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柳。”江言心出声打断他的话,声音还有些哽咽,“你不必跟我解释这些,我都懂,我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等会我会亲自去找祁屿澈道谢,之后我就得回去了。
你也知道,我才接手公司,很忙的。”
叶柳找不到话反驳,虽然江言心现在已经控制好了脾气,但是他看得出来,她还是很介意今天的事。
他是个外人,说再多也没有用,只希望她和祁总之间可以聊清楚。
两人回到病房,恰好看到祁屿澈正在着急下床。
他腰上有伤,不深,但是刀口长。
医生的建议这几天最好不要下床,老老实实呆着,避免伤口再次裂开。
但他现在显然是管不了这些。
旁边有好几个护工也没劝住他。
祁屿澈咬着牙下床,腰间上缠绕着的白色纱布上已经渗出了血迹。
江言心心里一紧,“祁总!”
祁屿澈抬眸看着她,眼里带着些许担忧,“你和阮云笙……”
“我没事。”江言心把他接下来的话给堵回去,“放心,阮小姐也没事。我是特意来找你道谢的,你现在可以先回到床上吗,不然我可能需要帮你叫护士医生来。”
祁屿澈闻言,果然还是乖乖回到了床上。
看着眼前这张虚弱但又俊美得不似凡人的脸,江言心心里翻涌着千言万语,却说不出一句话。
其实她很想让他解释清楚和阮云笙的关系。
也想告诉他,自己怀孕了,是他的孩子,他打算如何解决?
但是现在看来,都没有说这些的必要了。
她心里对祁屿澈不可能没有怨。
有爱才有怨。
但不得不承认,他帮了自己很多次,上次甚至把命都赔进去了。
或许,这也只是一个丈夫对妻子的责任感。
她甚至怨不起来,只能怨自己。
江言心把颤抖的手藏在身后,“谢谢你,我知道,我说其他的都是虚的,但是请你相信我,若是某一天,我也会拼出我的命去救你。”
祁屿澈抿着唇摇头,他似乎有些生气,“江言心,我救你,并不是为了让你报答。”
“我知道。”江言心擦了擦眼角残余的泪水,语调也慢慢变得平静下来,“但是我这个人 ,不喜欢欠别人人情,我会愧疚不安的。对我好的,我会记得,并且用自己的方式还回去。”
祁屿澈更加生气了,“我觉得我们之间,没必要这样生份!”
“屿澈哥,你跟谁之间?”偏偏,阮云笙那讨人厌的声音又传来了。
江言心脸色微变,转身就走。
叶柳忍不住闭上眼,突然痛恨自己刚刚为什么没把门关好。
阮云笙着急跑进来的时候,还不忘重重撞了一下往外走的江言心,接着指着她的背影破口大骂:“你这个小三,还有脸出现在这里,屿澈哥是给你最后的体面才没有让你太难看,你是不是太得寸进尺了一点!”
“阮云笙,你胡说八道什么?!”祁屿澈急得坐起来。
伤口突然撕裂,疼得他冷汗都出来了,“江言心不是小三,她就是我的妻子,一直以来幻想的人是你,你到底能不能清醒一点。”
很可惜,后面的话,江言心没听到了。
只能听到身后的病房传来争执声,隐隐约约,还有阮云笙的哭声。
她哭了,祁屿澈肯定会很心疼吧?
江言心迷迷糊糊的想着,又摸了一把自己的脸,上面湿漉漉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又掉了下来。
有个道理是对的,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但是又不全对。
讨人喜欢的孩子哭才有用。
不然为什么,从小到大无论她什么时候哭,都没有人怜惜过她?
无论是家人,还是爱人,都在一步一步离开她。
或许自己本来就应该是孤身一人。
但现在,似乎也有些不同了。
江言心把手放在自己肚子上,在这里面,有一个和她血脉相连的小家伙。
这是唯一一个不会背叛她,厌弃她的存在。
病房里,阮云笙又在发狂摔东西。
祁屿澈额头上的青筋一直跳。
他有时候甚至怀疑,阮云笙和她哥哥不是亲生的。
两个人性格差距居然可以这么大。
一个安静心思缜密。
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费尽心思都要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人很清醒,再这样任由阮云笙下去,真的不行了。
他给叶柳使了个眼色。
叶柳明白,立刻叫来保镖来把阮云笙按住。
一开始她还在哭闹,发狂的样子让人既害怕又忍不住心疼。
但从头到尾,祁屿澈都只是冷眼看着。
直到阮云笙意识到这并没有什么用,逐渐安静下来。
祁屿澈这才开口,语气十分淡漠,“阮云笙,我必须要跟你说清楚,我帮助你,对你好,也只是因为你哥哥的缘故。
虽然医生说你失忆了,记不得前段时间的那些记忆,但是没关系,我可以帮你慢慢回忆。”
“我不需要回忆。”阮云笙咬着牙,眼泪簌簌往下掉,“我也不想听这些。屿澈哥,不管你是为了什么对我好,我都要跟你说清楚,没有你我真的活不下去。至少你别和那个女人在一起,我讨厌她。”
“这是我的事,我和谁在一起难道还需要你同意吗?!”祁屿澈语气顿时变得冷冽起来。
阮云笙乖乖闭上嘴,满眼都是不甘心。
祁屿澈按着太阳穴,“我马上派人给你订机票,明天你就出国去,国内的事业你直接放弃,我不会再让你回来的。
你缺什么我都会给你,如果还是不够 ,我还可以给你申请y国的永居证,至少让你衣食无缺。”
阮云笙慢慢瞪大眼睛,又开始挣扎起来。
“我凭什么要走,我才不走,我就要留在这里,屿澈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打算一辈子都不愿意再见到我吗?”
祁屿澈对叶柳挥挥手,示意他赶紧把人给拖下去。
阮云笙冲着门内大喊吗,“如果你真的这样绝情,我不如去死!”
杂乱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叶柳这才松了口气。
这阮云笙太能闹腾了,但是偏偏祁屿澈还拿她没有办法。
“祁总啊,阮小姐如今精神不对劲,有些激动,我怕她真的会做出什么不对劲的事情来。”
祁屿澈脸色发白,伤口又开始疼起来。
他蹙着眉头,略有些不耐烦,“她惜命的很,自然是舍不得死的。我突然有些后悔了,后悔答应她哥的请求,但是我没办法。”
说完他疲惫的闭上眼。
叶柳闻到了空气中散发的血腥味,顿时觉得不对劲,连忙把医生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