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念了你三年。”
“就这么不可原谅吗?”
燕京的话回荡在耳边。
林向晚心绪难平,踩了刹车。
半个小时后,她抵达医院。
入夜的医院走廊格外安静,护士端着托盘进了病房。
江时璟烧得昏沉,听到声音不耐蹙眉。
“出去,我不想吃药。”
护士将水和药片放下,小心翼翼道:“江少,不吃药夜里还是不会退烧的。”
“我说了不吃就是不吃,出去。”
江时璟强忍着怒意,语气沉冷。
在病中,他没有力气再维持平时风轻云淡的样子,面容不耐,带着浓浓的厌世感。
护士还要开口,就被身后的人拉了一把。
她点点头,转身离开。
林向晚拿起桌上的水杯。
江时璟不耐道:“还不走?”
“好啊。”林向晚开口:“那我走。”
江时璟愣了下,睁开双眸。
林向晚就在眼前,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里没有厌恶,没有鄙视。
江时璟有些茫然:“你真是林向晚,还是我烧糊涂了?”
眼前的女人是他三年来日思夜想,恨不得上尽所有手段得到的。
很美,就是太难接近。
江时璟知道林向晚比以前谨慎理智,不是三年前那个说爱就爱,说走就走的林家千金。
她现在背负着繁星,从一个什么都不会的白富美,成长为独自对抗林家,被逼着成长起来的女总裁。
江时璟觉得,冷淡是她的伪装。
可病痛中的这几天,他又不觉得了。
如果只是伪装,林向晚怎么会生气到明知道他有伤,就是不肯来看一眼呢?
现在林向晚站在眼前,他不敢信。
林向晚叹了口气,抓起桌上的水杯递给江时璟。
“喝口水。”
江时璟乖乖接了,和刚才呵斥护士的样子判若两人。
林向晚不自觉地心软,再把药一片一片递给江时璟。
消炎的,退烧的,补充营养的。
江时璟足足吃了三分钟。
药喂完,林向晚起身就去收拾桌边的物品。
江时璟抹去嘴角的水迹,眼巴巴望着她忙碌的背影。
“你在干嘛?”
林向晚解释:“燕京帮你办理手续了,你的情况需要转院,再烧下去,人就烧傻了。”
江时璟眼前一亮,怔怔道:“你,愿意管我了?”
“你不生我气了吗?”
“晚晚?”
“你知道江诉在我家对吧?”
林向晚一直没理他,直到听见江诉这两个字。
她回过身,静静看着江时璟。
江时璟心里都发慌了,才听到林向晚冷幽幽道:“你可真够可以的,像你这种人,就该打包扔到宫斗剧里去,无论做个皇后的男宠还是太监,都能活到最后一集。”
江时璟被阴阳了一番,也不恼,反而拉住林向晚的手,低着头用脸蹭她掌心。
“我就当你这话是夸我了。”
林向晚唇角微勾,顺着一巴掌将他推开:“不要脸。”
江时璟不依不饶抱住她的腰,目光灼灼:“不要脸就不要脸吧。”
“别人都觉得我好,其实我一点都不好,为了得到你,我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上了。”
林向晚身子一僵,哼笑:“你至少没用繁星威胁我。”
“我想过这么做。”江时璟抬眸,有些卑微道:“可繁星是你的命根子,我可以捅自己一刀,决不能再往你最在意的地方捅一刀。”
林向晚心软得不行。
她说:“我知道的。”
她都知道。
江时璟做的再过分,也不会动繁星。
表面上再心机,用的也不过是苦肉计,只想勾起她一点同情和担忧。
林向晚来的路上不断在想燕京说的。
她忽然想到,江时璟从出生就没了母亲,从小看惯人情冷暖,从来没有人好好爱过他。
奶奶和江柯是爱他的,可老夫人礼佛不问世事,江柯是外冷内热的性格。
江时璟想要的不是长辈们的爱,是她的。
所以才一步步偏执到这个田地。
只要想到这个,起初被欺骗的愤怒就烟消云散了。
林向晚俯身,在江时璟渴求目光下吻了吻他的唇。
“很疼吧?”
江时璟受宠若惊,逼近一米九的男人红了脸,分不清是烧的还是激动。
他颤声道:“不疼。”
“又骗我,那么深的伤口怎么会不疼。”
林向晚转身想去收拾东西。
江时璟忽然握住她的手,认真道:“不疼,你再亲亲我,我就不疼不难受了,真的。”
林向晚盯他两秒,叹气:“拿你没办法。”
江时璟扣住她的腰,禁锢在床边压了上去。
他身体和气息都烫得惊人,林向晚没过一会儿就出了身薄汗,肩上的吊带被褪去。
她闭眼承受江时璟激烈的攻势,病房门忽然被推开。
几乎一瞬间,江时璟拉过被角盖住林向晚的肩头,冷眼望向外面的人。
晓雪简直都要石化了,怎么也没想到会撞见这个场面,连忙举起双手。
“我,我不是故意的……”
林向晚红着脸轻咳一声,故作镇定:“什么事?”
晓雪维持着投降的手势:“我去联系了您的舅母,她,她让我带段话给你。”
说罢,她害怕地看看江时璟。
江时璟臭着脸,像是被欠了八百万,就是不发话让晓雪进来。
林向晚起身整理衣服,安抚地拍拍他:“进来说吧。”
晓雪进病房,关了门只敢站在门后,点开手机里的一段语音。
“她林向晚在林家养尊处优时,可曾想过来看望她的外公外婆?别说我们一家子搬迁不和她来往,只要有心怎么会找不到我们?现在倒想起来这份机密技术了,怎么,要拿着她爷爷托付给我的东西,和林慕一家子赚钱发财吗?”
“告诉她,除非其他人都愿意交出机密技术,否则我不可能给她!”
江时璟眯了眯桃花眸,周身的气息冷下来,对白玉云的话十分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