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晚一回头就和江柯打了个照面。
她不太想碰上江柯。
三年前,江柯就说她公主脾气,同江时璟谈恋爱学不会大家闺秀的温柔体贴,整天只知道带着江时璟谈情说爱。
林向晚有一阵子特别讨厌江柯。
她那时暗恋成真,和江时璟热恋期腻在一起怎么了?
后来江老夫人与她爷爷出面定下婚约,江柯才没明面上再说反对的话。
林向晚不知道怎么面对江柯,默不作声地离开。
江柯本该侧身让路,却在她走来时堵着门口,沉声道:“我有话跟你们说,留下吧。”
林向晚挑了挑眉,觉得稀奇。
她看着江柯走进去,把房门关上。
江柯将一份文件扔在江时璟面前,冷冷道:“江氏的两个项目合作方报警,说江氏内部员工偷工减料吃回扣,事情已经查清楚了,是燕京手底下两个人干的,公司要赔违约金和补偿,一共三个亿。”
江时璟蹙眉,拿起文件粗略看了眼,全是财务部和警方配合调查的证据。
他抬眸:“燕京不会干这种事,是他的人居心不良,让他们把吃的回扣吐出来,剩下的从我私帐出。”
这是江氏的内务,林向晚不觉得她方便在这儿听,但江柯让她留着,她也只能旁听不打扰。
江柯依旧神色肃然:“我不是要找燕京算账,这两个项目出问题是迟早的事,却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你不想知道是谁动的手吗?”
他说罢,瞥了林向晚一眼。
林向晚不明白这是何意,开口:“你不会是怀疑我吧?”
江柯轻哼:“你还没这个本事,我已经查清楚了,动手方是海市的qj集团,他们还托了人过来传话,如果你们再继续接触,江氏和繁星以后都别想好过。”
林向晚心里一沉,这才明白江柯让她留下的原因。
是秦鸥。
他竟然还没放弃她,甚至大费周章对江氏和繁星动手。
繁星内部的事还没解决,一派大乱都是拜秦鸥所赐,他还要不依不饶?!
林向晚握紧拳头,转身就走。
江时璟叫着她,声音轻却带着一抹不容拒绝的霸道:“不要去找他,我来解决。”
话音刚落,江柯就嘲讽嗤笑:“qj在海市,就如同我们在榕城,两虎相斗只会两败俱伤,你确定要赌上江氏和秦家斗?”
“那又如何?”江时璟恹恹靠回床头,风轻云淡道:“柯叔,你去国外养老吧,我和qj斗。”
林向晚一怔,神色复杂。
江柯气得心口一滞,死死盯着他:“我和你们说这个,不是要你为了个女人去葬送江氏!你别忘了,如果不是你母亲拿着娘家的钱尽力扶持,江氏早就没了!这里面也有你母亲的心血。”
江时璟似笑非笑,举手投足间满是无谓的慵懒:“我母亲在天之灵,一定想看她儿子争气,利用她昔日尽力扶持的产业直面困难,而不是做缩头乌龟。”
江柯面色铁青:“这么说,你是一定要赌上江氏?”
“是,而且我会赢。”江时璟回答得毫不犹豫。
江柯抬手就要打,走到床边又硬生生忍住,扭头道:“林向晚,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
话还没说完,人没了,什么时候走的都没有发现。
江时璟揉了揉眉,给燕京打电话。
“你让人跟着林向晚,不要让她和秦鸥见面。”
林向晚已经下楼,给秦鸥打电话约见面。
对面还没有离开榕城,仿佛特地等着她来找。
林向晚本想约在一个安静的地方,秦鸥却说他就在家门口等着。
她只能先回家。
秦鸥轻车熟路进了客厅,坐下来就要倒水喝。
林向晚把他手中的杯子夺走,冷道:“世界上的女人多了去了,你为什么非得纠缠我?堂堂qj的继承人,就这么没骨气没出息?”
“你别拿话激我,我是对你一见钟情,但说起来感情确实没那么深。”
秦鸥靠在沙发上,似笑非笑望着她:“我现在对付江氏,就是纯报复,就算你现在答应和我订婚,我也不愿意了。”
林向晚握紧水杯,很想砸在秦鸥头上。
她第二次有这种无力的感觉。
第一次,是爷爷去世的时候。
她趴在床头看着爷爷的生命流逝,看着那些象征生命特征的仪器闪烁着红灯。
而今,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江氏被秦鸥针对。
林向晚指尖微动。
她就算想要用繁星帮助江氏,也无能为力。
机密技术不在她手里,还有林慕几人虎视眈眈,她连自主掌控繁星都做不到。
回国这么久,她到底做成了什么?
怎么会这样没用。
林向晚呼吸渐重,思绪杂乱。
就在这时,客厅里响起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
秦鸥随手挂了电话,站起身直直盯着林向晚。
“如果你真想阻止这一切,我可以考虑给你个机会,你做我的情人,我不再对付江氏。”
林向晚回过神,听到这话不气反笑。
秦鸥期待道:“同意了?”
“没,我只是觉得好笑。”林向晚眼底泛着冷意,“你以为我就这么过来和你谈,什么都没准备吗?”
秦鸥脸色微变,戒备道:“你什么意思?”
林向晚望着他,扬声道:“进来吧。”
温浅和周宴带着两个保镖进来。
被几人围着,秦鸥握紧拳头,表情有些冷:“你想对我做什么?”
林向晚眸中没有丝毫温度,红唇轻启:“钟叔还有江氏,新账旧账该一起算,钟叔到现在还昏迷不醒,打断你一条腿不为过。”
她看到秦鸥变了脸色,也只是抬抬下巴,示意保镖动手。
秦鸥是有些身手的。
这点林向晚早就提醒过周宴。
周宴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已经悄悄绕到秦鸥身后,拿起桌上的花瓶朝着他后背砸。
砰的一声,秦鸥吃痛踉跄两步。
两个保镖趁机冲上去,把秦鸥按跪在地上。
温浅走过去,拍了拍秦鸥的脸:“你还敢冒充我管家的儿子,够心机的啊。”
秦鸥死死盯着她,额头青筋暴起:“别动我!”
“那可由不得你。”温浅退后两步,把位置让给周宴。
周宴接了保镖的铁棍,掂量一下,对准秦鸥的腿。
“让你害我表弟的公司,我打不死你!”
砰!砰!
两棍下去,毫不留情。
林向晚坐在秦鸥的对面,看到铁棍狠狠砸在秦鸥腿上,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秦鸥疼得怒吼,怒骂,大喘气,最后无力地倒在地上直冒冷汗,盯着林向晚的眼里满是狠意。
林向晚移开目光,起身:“把他关在这里,过一夜再送医院,务必确保他的腿接不上。”
“你为了江时璟得罪我,得罪秦家,就没考虑过后果吗!”
秦鸥不知哪来的力气,趴在地上朝她大喊。
林向晚脚步微顿,轻嗤:“繁星一盘散沙,内部我都无从下手,更何况秦家,有本事你就冲着我来,我倒还觉得省事。”
秦鸥一愣,继而阴测测笑了起来,边笑边摇头。
“你居然能为了江时璟做到这个份上,他一直都在骗你耍你,在你面前演深情,你竟然都不知道。”
他笑得更大声,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滚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