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你了。”楚云温柔的看着林婉说道。
林婉俏脸微红,莞尔道:“要是不够吃,我在做一些。”
韩立和杨建都连连摆手:“够了。”
酒足饭饱,天色也黑了,众人各自回屋休息。
待到第二天一早,楚云先是到猪圈看了眼山匪死了没,在确定没死后,给他扔了几块面饼。
这才找来韩立:“韩立,你在庄子里挑几个聪明肯干的。”
“做什么?”韩立道。
楚云说道:“形势紧迫,九龙寨的山匪太多了,我一个人打造弩箭太慢,我打算把弩箭交给庄子里的人,让他们专门负责打造。”
“最好找两个懂得木工活的。”
韩立闻言,思索了下:“庄里倒有两个木匠,我可以把他们叫过来。”
楚云点头:“可以,你把那两个人叫过来。”
不多久,韩立就叫来两个汉子,都是黑黑瘦瘦的。
“东家,你找我们?”一个汉子道。
“你们学过木艺?”楚云问道。
“小时候跟俺爹学过,不过俺爹死的早,只会做一些简单的桌椅板凳。”一个汉子如实说道。
另一个汉子也憨厚道:“我是跟村里老木匠学的,当年俺娘给了木匠十斤粮食。”
虽然两人的手艺都不是很娴熟,不过楚云自认为还是比自己好的。
“那行,回头让韩立给你买些工具,你两跟着我造弩箭。一个月给你加二钱银子。”
眼前的两个汉子,听着楚云的话,脸上都激动不已。
韩立看着发愣的二人,不由的踢了一脚:“还愣着干啥?还不谢东家。”
其中一个汉子这才反应过来,带着哭腔道:“多谢东家。”
庄子里这些人能力如何不重要,但人品绝对要好,这也是楚云最在乎的。
楚云将弩箭的图纸递给其中一个汉子,对着二人说道:“这图纸你们能看懂吧?”
上面标注了样式,尺寸,详细的很。
两人点头:“看得懂。”
“那就好。”楚云欣慰点头。
先是带着两人亲自打造了一把弩箭,然后才交给二人打造。两人不愧是专业的木匠,手艺比楚云强得多。
打造的弩箭也顺手许多。
仅用了一个时辰就打造了两把弩箭。
楚云试了试没有任何问题,这才满意的离开。这两人学习能力很强,手艺还算不错,比半道出家的楚云强的不是一丝半点。
“杨建,之前让江老教书的事,你说了没?”楚云道。
“问了。”杨建笑道:“江老得知你要建学堂,那叫一个高兴,刚才还问我什么时候教孩子。”
楚云笑道:“在庄子里找一间屋子,留作给孩子读书用。”
庄子里的孩子不多,拢共也就十来个,都不需要专门统计,掰着手指就能数出来。
当天,杨建就腾出一个房间,让孩子都过来。
许多庄人都不理解,为何让孩子读书。尤其是一些十几岁的女孩子,读书不是便宜了婆家?还不如到织布纺织布。
还能帮家里挣几钱银子。
楚云直接明说:“不让孩子读书的,就别留在庄子里。”
吓得庄人立刻就把孩子送来了。
十几个孩子围坐在一张木桌上。
孩子的第一堂课,楚云打算亲自上。
楚云拿着一个木棍,在地上一撇一捺写了一个字。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字吗?”楚云问道。
大多数孩子都摇头,只有一个十来岁的孩子道:“我认识,这是一个人字。”
“你们知道什么是人吗?”楚云笑道。
一众孩子都摇着头:“不知道。”
杨建这一看,不由的道:“这孩子都傻了?连人都不知道是什么?”
不多久一个小女孩怯怯的举手:“我知道。”
“那你说说,什么是人?”楚云向着女孩道。
“我娘说,地主是人,当官的是人。”
听着女孩的话,楚云不由的一怔。
“地主是人,那你是什么?”
“我们是牛马。”
“不对,俺爹说,俺还不如牛马。牛病了地主给他治病,俺们病了,地主可不管俺死活。”
听着孩子的话,楚云心蓦然沉重起来。这些话若是从大人的口中说出,楚云还不绝的什么,可从孩子的口中说出,就显得刺心了。
“记住,地主,当官才不算人。”楚云声音沉沉的说道。
“劳动的才是人,那些官,地主,不过是敲骨吸髓的寄生虫。”
“你看,这人上面加个工,就是天!”
“这说明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孩子们踊跃举手。
“你说。”楚云指向一个孩子。
“这说明,干活的人才就是天。”孩子天真的说道。
江老头站在一旁听着楚云的话,脸上带着震撼的表情。楚云教的不是儒学,也不是古往今来某个大家的思想。
甚至在儒生的眼中,楚云的这番话是大逆不道的。
何为天?天子才是天。
可楚云却说低贱的百姓是天,这不是倒反天罡吗?
不过江老头觉的楚云说的对,这天下的赋税是百姓缴的,抵御外敌的是百姓的儿子。
这天可不是百姓在撑着?
既然建立学堂,楚云就没打算让孩子学习儒学,而是让孩子学习数学物理。学习不压迫人的,平等的思想。
楚云教育这些孩子,不是让他们给统治者当牛做马的,亦不是让他们在地主权贵面前奴颜婢膝的。
而是让他们做一个真正的,顶天立地的人。
为了保证孩子的营养,楚云开建了学生食堂,至少保证每个孩子每天能吃上一个鸡蛋。
孩子学习的书籍也是楚云亲自编纂的。
删除了愚昧的教条式的思想,加了数学和物理课。
楚云编纂的书籍,由浅入深,言简意赅,非常适合孩子学习。
江老头也是喜欢的不得了,亲自执笔抄录了十几份。
“如今朝廷上皆是敲骨吸髓的奸佞,读那么多经学济世入得朝廷的学问有何用?还不是给人当狗?”
“倒不如这物理数学来的实在。”
江老头满肚子的墨水,早年执着于考取功名,以至于荒废了家业,落得个卖身为奴的下场。
这些年,他也看清了人情的冷暖和人世间的污浊。
什么君君臣臣,不过是哄人做狗的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