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雅然坐在轮椅上,夜爵推着她前往陆旭的手术室,一路无话。
慕芷芜死了,陆旭死了,慕云笙和夜爵同时受伤住院了,a市三大豪门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消息怎么可能传不出去?但好在夜爵提前有做准备,让章贺将消息直接压下去,买断了所有消息,不准上电视,不能报道,也不能上网,所以a市表面还算平静,但医生门口仍然驻扎着一些想要来挖内幕消息的记者。
陆淼通知了陆父陆母陆旭死亡的消息,两人迅速赶来了,在一阵痛哭哀嚎之后,接受了这个事实,开始准备转移陆旭的遗体,给他换了一身新衣服,并找了人来将他抬去火葬场。
夜爵推着徐雅然来的时候正好在做遗体的转移,陆母抓住陆旭的手,哭得晕过去了好几次,陆父也垂泪着,唯独陆淼呆呆的站在那儿,沉默异常,一句话不说,一句话也没有。
涂花期和夜未央因为担心陆淼,一直跟在她的身后。
徐雅然和夜爵看到眼前的这一切,心都湿了。
“要不……我们回去吧?”夜爵顿了良久,试探性的问道。
他怕徐雅然又会忍不住哭了。
徐雅然的心情很沉重,眼眶都红了,她摇了摇头,轻轻的说道,“不,夜爵,让我看他一眼,我就想看他最后一眼……”
她和陆旭……
在她14岁时,他跟她表白,他们俩开始谈恋爱,20岁时,他跟她求婚,他们两人决定要结婚,虽然后来出了那样的意外,虽然她后来爱上了夜爵,但陆旭,在她的生命里走过了那么多年,最后还为她而死了,她无法忘记……
徐雅然的心静了下来,想起了很多以前和陆旭在一起的事情,这个男人,豪门贵公子模样,永远的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温文尔雅,温暖无比……
陆旭……陆旭……
徐雅然陷入了沉思,带陆旭遗体走的队伍在两人面前路过,徐雅然看向担架上的陆旭,他正闭着眼睛,眼睫毛很长,很漂亮,看起来依旧那么的帅气,温文尔雅,还是她心目中的那个他。
“陆旭,再见……”徐雅然轻轻呢喃出声,就这么看着他,心静成了一片湖。
徐雅然静,夜爵静,不代表其他人静得下来,陆母一看见徐雅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的涌了上来,连哭都忘记了,连忙用手帕摸了摸眼泪,就朝徐雅然这边冲了过来。
“贱人,你还有脸来!”陆母怒骂道,冲过去就想给徐雅然一个耳光。
徐雅然没发现,但夜爵眼疾手快,一看见陆母冲了过来,便立即上前两步,拦在了徐雅然面前,挡住了陆母的那一个耳光。
陆母想要打徐雅然,但被夜爵拦住,夜爵的手抓住了陆母的手腕,陆母气急,瞪着徐雅然,大骂道,“小贱人,你真是不要脸,六年前跟我们旭儿在一起,有婚约时就勾搭上了夜皇的总裁,怀了他的孩子,现在还害死了我们旭儿,你真是个不要脸的贱人,你……啊啊……痛……痛……”
陆母看见徐雅然就生气,越骂越起劲,一口一个贱人,一句一个脏字,就算徐雅然能忍,夜爵也是不能忍的。夜爵一点都不顾及陆母是长辈,抓住她手腕的手便开始用力,疼得陆母都忘了去骂,直抽抽。
“痛……痛,夜……夜总……求你放……放开……”陆母疼的求饶,脸都揪成了一团。
“这……夜总,这……”陆父连忙冲上去,想要阻止,却不知道该怎么样才好,这个男人可是夜爵,黑白两道通吃的夜爵,惹怒了他陆氏银行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陆淼本来神情冷漠的一直在身后看着,结果看到夜爵和陆母这种情况,立即火气上涨的奔上了前来,瞪着夜爵,十分冷漠的说道,“夜爵,放开我妈咪!”
涂花期和夜未央连忙跟了上来,陆淼本身就心情不好,这下更是火大到了极点,两人看陆淼一副要动手的动作和表情,顿时感觉不好了。
她们三个对上夜爵,肯定不会输啊,一向喜欢凑热闹,又喜欢挑战人的夜未央在心里想,嗯,能和夜爵打打试试身手也不错啊!
当然,徐雅然是不会给夜未央这个机会的。
徐雅然回过神,连忙说道,“爵,不要……快放手……”虽然陆母骂得很难听,但本来就是他们对不起陆旭,徐雅然不想再发生这种事情了。
夜爵脸色不好,表情冷漠,没有管陆淼几人,也没有看陆父,只看了陆母一眼,沉声说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放过你,但是,我的女人怎么样绝对容不得别人来评价和质疑,就算是长辈也不行!”
夜爵说罢,直接放开了陆母的手,转身回头,回到了徐雅然身边,推着她的轮椅,就打算离开。
她看了陆旭最后一眼了,也能安心了。
夜爵并没有客气,陆母手腕生疼,她抬起头,看着两人的背影,仿若金童玉女一般,看起来如此的和谐、般配。想到徐雅然,又想到了自家儿子陆旭,陆母的眼泪又落了下来,他的儿子一辈子都毁在了这个女人身上,而这个女人却和别的男人生了孩子,还那么的幸福……
“唐可然,你害死了我的旭儿,你不会幸福的……唐可然,我的旭儿为你而死,你却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你不要脸,你害死了我的旭儿,你还我的旭儿,你还我的旭儿啊……”陆母喃喃说着,大哭了起来,半跪在地上,痛哭不止,她的旭儿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陆母的声音很大,几乎是吼出来了,在医院走廊里回荡,徐雅然和夜爵全听到了。夜爵的脸色变了变,推轮椅的速度更快了,他只想快点带她离开这里。
徐雅然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情再一次起了波澜,她的眼泪再一次忍不住落了下来,泪如雨下。
夜爵在徐雅然身后,徐雅然怕他担心,控制住自己,不敢哭出声音,但夜爵又岂能不知。
夜爵的心都湿了,他顿了顿,停下了推轮椅的动作,走到徐雅然面前,在她身前半蹲下,静静地看着她。
徐雅然再也忍不住的大哭了起来,“最……最后一次,呜呜呜……夜爵,这是最后一次……呜呜呜……让我再哭最后一次……我真的很难受……呜呜呜……”
夜爵伸手,带着老茧的手掌覆上徐雅然的脸颊,替眼前的泪人儿抹掉脸上的泪水,轻声说道,“好,最后一次!我在这儿陪着你,等你哭完!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