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爱她,为什么不娶她?”
陈冰如是问。
傅云熙脸上再现怒色:“都要怪她的。”
“怪谁?”
“还能是谁?自然是那姓黎的婆娘了。如果不是她,我早就与晓芸结婚了。”
陈冰:“她会愿意为了你而放弃事业?”
傅云熙沉了脸,语气阴沉地道:“我自然有办法让她同意。”
“什么办法?”
陈冰静等片刻没等来回答,眸光微微闪动之后,继续柔声换了另一个问题:“你最近有去过灵山寺吗?”
这回傅云熙有了反应:“灵山寺?去了,和晓芸一起去的。”
黎秋愕然,他说和余晓芸一起去的?是他记忆错乱还是她?
陈冰又问:“这座寺庙很灵吗?”
“晓芸说很灵,我是陪她上去。”
“你们在寺里有没有遇见什么熟人?比如,你的前妻。”
“她?”傅云熙的语气立即变得不好:“真是阴魂不散,我到哪就追到哪。晓芸要不是有认识的师傅,差点被她又害了。”
杜钰闻声忍无可忍,撩了衣袖想打人,被黎秋给按住了手,摇了摇头。她想听听他口中的自己是怎么害余晓芸的?
“是又发生什么事了吗?”陈冰问。
“她害得晓芸动了胎气差点摔倒……等一下,你问这些做什么?”
黎秋心头一跳,他怎么忽然变警觉了?
陈冰反应极快:“一般在为病人舒缓时我们会随意地闲聊,你现在感觉怎样了,有没有缓过来?”
傅云熙尝试着坐起,“我没事了,谢谢。”顿了顿,“你还没留地址或者账号给我,不用跟我客气,确实想要诚挚感谢你。”
陈冰微笑拒绝:“真的不用了,我只是举手之劳。”
“或者你在哪家医院,我给你做一面锦旗送过去。”
“谢谢,不是很方便。你最好回去喝一碗糖水,千万不能喝冰的。”陈冰岔开了话题,终于傅云熙妥协了下车。
杜钰反应极快地启动车子,迅速开离了那处。
黎秋从后视镜里看到傅云熙还站在原地揉着太阳穴,明显还没有完全缓过来。后座的帘子被陈冰拉开,她一脸讳莫如深地开口提问:“你们听了整个过程,有什么想说的吗?”
杜钰冷哼一声道:“我刚才那一下敲轻了。”
陈冰没好气地怼他:“你再敲重人就醒不来,直接去医院了。”
“你看他刚才说得那是人话吗?”
陈冰不理会他,径直看向黎秋,“你有什么想法?”
“我想先听你说。”黎秋沉吟后提出要求。
陈冰与她对视了一眼后道出自己观点:“之所以我问你的想法,是想问你傅先生以前有学过心理学吗?”
“他儿子得了自闭症后,有看过这方面的书,具体到哪个程度我不太清楚。”
“那就是了,刚才我在跟他沟通时发现他有很强的心理抵御能力,甚至比我预料的要更早恢复神智,而且还试图反制。”
黎秋愣住,“反制?”
“对,最后他问得那几个问题其实是抱有目的的,他试图打探我的工作地点包括我的个人讯息。”
仔细回想,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
“按理他在刚刚神智恢复时思维是缓慢的,他能如此快的反应着实令我惊异。另外,我还想了解他平常也是个容易说‘谢谢’的人吗?”
黎秋心头一顿,似乎她们想到一块去了。
“就我对他的认识,他不是。”不是他这个人有多不礼貌,而是商场上尔虞我诈需要气场,如果总把“谢谢”挂嘴边那股气势就没了。
陈冰分析道:“从他刚才的反应来看,这应该是一种本能习惯。通常这个人生活中处处讲礼貌,或者更多的处在一个谦卑的位置。所以这一点我感到很纳闷,傅先生不应该是傅氏总裁吗,他的身份与地位与这些人设都不太符。”
“等等,”杜钰突然插话进来,“我怎么听着你们在说另外一个人呢?他傅云熙能是一个懂礼貌,还谦卑的人吗?我还没见过比他更自大的人。”
黎秋心绪波动,有个念头曾在脑中一晃而过,被她忽略了,而此时那念头又再滋生出来。她向陈冰再次提出疑问:“有可能失忆吗?或者抹去部分记忆,再被植入其它记忆的可能?”
陈冰坚定摇头:“不可能,人的记忆是连带的,它不可能说留下想要的,删去不要的。再植入记忆的难度就更加高了,我有将你所述的一些事与他记忆串联,你也听见了,他有关于灵山寺的记忆。只是他的版本和你的不同,这一点我也一时没想通。”
就在这时,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从黎秋嘴里吐出:“如果是这样,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这个人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