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香,没事的,就是两张废纸而已,随便他们怎么选都无所谓!”
当秦月这毫不掩饰的话语从栅栏之中传出之后,所有人都先是一呆。
然后他们的表情就变得异常精彩,而且各不相同。
张庆等警务署的警员都是无奈摇了摇头,显然是觉得在这种局势之下,你秦月还要如此强硬,实在是有些不智。
郁氏夫妇则是恨铁不成钢,心想我们都帮你到这种程度了,你非要主动再去激怒金凯,岂不是让郁香的付出做了无用功吗?
因为他们都知道,当秦月这几句话说出口之后,以那金凯的脾气,恐怕绝对不会再轻易放过她,很可能会选择那份故意伤害的起诉书。
虽然说这样一来,郁香刚才答应金凯的条件很可能就要作废,可那个凯门集团的金家大少,却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郁氏夫妇的心情其实有些微妙,更有些患得患失。
刚才郁香答应金凯条件的时候,他们固然是愤怒金凯的所作所为太过卑鄙无耻,心头却是大大松了口气。
毕竟这样一来,郁氏企业也算是保住了。
凯门集团也曾经答应过只要郁香和金凯在一起,就一定会帮郁氏企业渡过这一关。
可现在因为秦月的话,这所有的一切都将回到原点,这让郁氏夫妇的心中,不无失望之情。
“秦月……”
而作为当事人的郁香,此刻却是深深看了秦月一眼,那眼眸深处有着一抹叫做感动的东西在涌现而出。
显然郁香是将秦月此刻的强硬,当成了对方想要保护自己的态度。
在郁香看来,秦月肯定不想看到自己下半辈子不幸福,更不想看到自己的姐妹跟着金凯这样一个大混蛋。
秦月如果彻底激怒金凯,那对方就一定会以最冷酷的手段把她往死里整,那郁香也就不用再违背自己的心意妥协了。
这就是郁香下意识的想法,这让她很是感动,觉得自己终究没看错人,这就是一个值得结交一辈子的好姐妹。
“哼,不识抬举!”
就在这个时候,金凯的冷哼声终于传将出来。
在众人将视线转过去的时候,赫然是看到他直接伸出手来,从谢文安手中扯过了其中一份文件。
“既然你自己要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
金凯明显被秦月的几番话气得肺都要炸了,他觉得自己从小到大都没有如此愤怒过,也让他有些失去了理智。
这一刻金凯从谢文安手中抽出来的文件,正是那份故意伤人的起诉书。
他现在俨然已经成为了受害者李海的代言人,也替其做出了一个决定。
金凯无论如何咽不下这口气,就算这样做会让他之前的那些计划失败,但他还是这样做了。
反正郁氏企业已经面临土崩瓦解的境地,凯门集团是郁氏企业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
只要有这一点,金凯觉得自己就能全面拿捏郁氏父女三人。
现在的情况是对方不顾他金大少的面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是金凯什么也不做的话,以后也没脸在楚江混了。
既然秦月你个臭丫头如此不知天高地厚,那就让你先吃个大亏,到时候有你跪在自己面前求饶的时候。
金凯是觉得现在还没有最后宣判,秦月觉得自己还有翻盘的希望,那就将此事做成铁案,看看你秦月到时候会不会后悔?
有些事只有事到临头之后,才会心慌意乱。
而有着谢文安这个楚江大状,后边的事根本就不需要金凯操半点心。
“阿凯你放心,十年跑不了!”
谢文安看了一眼金凯替李海挑选的起诉书,便是胸有成竹地点了点头,让得警务署诸多警员再次替秦月默了默哀。
郁氏夫妇的两颗心也是沉了下去,或许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金凯对郁香还有些想法,不会牵连他们的宝贝女儿吧。
踏踏踏……
眼看这件事情就要告一段落,从警务署大厅的门外,突然传出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两道身影就联袂而进。
忽然出现的两道身影,将厅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这一看之下,脸色各有不同。
“老范,小陈,你们怎么来了?”
张庆直接从位置上走了出来,他先是打了声招呼,然后他的视线,就凝聚在了那个年轻警员陈执的身上。
对于陈执,现在的楚江警务署,甚至是整个江南省的警务系统,恐怕都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包括江南省的民众,对于这个在最近几个月屡破大案的年轻警员也是赞赏有加。
陈执进入楚江警务署虽然才一年多的时间,却仿佛开了挂一般,屡屡破得奇案大案,让整个楚江警务署都脸上有光。
警务署的署长和副署长都对陈执寄予了厚望,唯一有些遗憾的是,就是陈执将所有的嘉奖全都推掉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范田则是除了陈执之外又一个风头正劲的警官,而且他还是陈执的师父。
现在这师徒二人在楚江警务署算是炙手可热,没有人敢有丝毫怠慢。
不过张庆有些奇怪,按理说范田今天晚上值班,出现在这里倒是无可厚非。
但他清楚地记得今天晚上并不是陈执值夜班,这位怎么也会出现在这里呢?
此刻范田的脸色也有些不自然,显然是从陈执那里听到了一些情况,所以跟着过来了这里,然后就看到了气氛有些诡异的一幕。
包括那边的郁氏夫妇,还有凯门集团的这些人,对陈执也有些印象。
因此他们的目光,都停留在了这个年轻警员的身上。
尤其是谢文安,他清楚地知道陈执前途无量,未来甚至可能是楚江警务署绝对的高层。
像这样有着光明前途的警员,如果能提前打好关系的话,那以后想要办某些事可就简单多了。
只不过他们跟张庆一样,都不知道这二位此刻进入这里到底是什么事,所以都没有就此离开,想要看看情况再说。
反正李海的案子已经是铁板钉钉,没有任何人能翻案。
而在谢文安看来,范陈二位来这里,应该也不是因为这件案子。
“请问,哪位是秦月秦小姐?”
快步走进来的陈执,先是对着打招呼的张庆点了点头,而紧接着从他口中问出来这句话,却是让所有人都瞬间呆了一下。
因为陈执问出来的这个名字,正是之前那件案子的其中一个当事人,也是此次案件的犯罪嫌疑人。
这让警务所警员们都是若有所思,但凯门集团的人就有些脸色不虞了。
一个故意伤人的犯罪嫌疑人,你陈执居然用了如此尊贵的称呼,你还是一个合格的警员吗?
而陈执在问出这话之后,他的目光已经是转到了羁押室所在的位置,透过铁门看到了两个年纪不大的少女身影。
这一次陈执是接到了秦阳的电话,也清楚了此事的前因后果,所以他直接从家里
秦阳一般不会给他打电话,也很少让他帮忙,而这一次居然主动来电,这让陈执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很明显陈执住的地方离警务署并不远,赶来之后在值班室遇到了师父范田,师徒二人便是急匆匆来到了警务署大厅。
如今秦阳在陈执心中的地位,恐怕比警务署正副署长还要高得多。
而陈执之所以没有接受警务署的嘉奖,那是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破掉的那些案子,最大的功劳其实都在秦阳身上,他只不过是沾了秦阳的光而已。
秦阳在电话里着重说了秦月是他的妹妹,这就让陈执半点也不敢怠慢。
只是陈执不知道这件案子的复杂性,他觉得是秦月这边占住了道理,那自己帮这个忙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张警官?”
见得诸人看着自己不说话,陈执一时之间分辨不出羁押室里到底哪个才是秦月,所以忍不住催促了一声。
“啊……哦,是穿牛仔裤的那个!”
张庆如梦初醒,却也没有任何犹豫,抬起手来朝着羁押室一指,然后陈执就已经大踏步朝着那边走去。
不过在看到羁押室大门紧锁,尤其是看到秦月手上还戴着一副手铐的时候,陈执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开门!”
这个时候的陈执,身上仿佛有一种上位者的气势。
哪怕他依旧是警务署级别最低的警员,却还是让一直守在门边的那个小警员身形一颤。
事实上此刻的陈执心头已经是生出了极致的怒意,他一向最为尊敬秦阳,没想到警务署的人竟然如此对待秦先生的妹妹。
你们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状况,竟敢如此随便抓人,还给秦小姐戴上了手铐,你让我怎么跟秦先生交代?
在陈执的心中,自然是无条件相信秦阳,他也知道秦阳不会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为难自己。
既然秦阳说过了这不是秦月的错,那就一定是老张搞错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把秦月先从羁押室里弄出来。
这一刻陈执都有些庆幸,还好自己离得近先赶过来了。
若是让秦先生看到自己的妹妹遭受如此待遇,双方良好的关系都可能受到严重的打击。
“我叫你开门!”
见得那个小警员没有动作,而且还在看那边的张庆时,陈执脸色愈发阴沉,这一句话也没有刚才那么客气了。
张庆似乎也发现了陈执的不对劲,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事,因此朝着那个小警员缓缓点了点头。
这一下小警员没有再犹豫,解下腰间的钥匙,便要去打开羁押室的大门。
“等一下!”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威严的声音突然从某处传来,让得小警员脚步一滞,下意识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陈执也将目光转到了声音传来的方向,这一看之下,发现赫然是一个西装革履,气场很是强大的男人所发。
“你是谁?”
陈执如今不再是那个初出茅庐,做事畏畏缩缩的小警员了,所以哪怕是面对谢文安这样的大律师,他也能做到不卑不亢,沉问出声。
“我是凯门集团法务部总监谢文安,这位是我们金董的儿子金凯,还有这次案件的当事人李海!”
谢文安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将自己和身旁两位的身份都介绍了一下,显然是在为接下来的话作铺垫。
“陈执警官是吧?虽然你是楚江警务署前途无量的明星警员,但如此包庇一个故意伤害致人重伤的犯罪嫌疑人,有些不太合适吧?”
谢文安的话语颇为简短精炼,这几句话不仅是表明了秦月的身份,更是在明面上指责陈执这个警务署的警员包庇循私。
谢文安本就是个口舌厉害的大状律师,现在还占住了道理,拿着人证物证,他觉得所有的一切尽在掌控。
你陈执固然是楚江警务署的明星警员,但凡事总要讲个规矩吧?
这种明目张胆破坏法规的行为,可是很危险的。
谢文安本来还很看好陈执的,甚至在心中想着用什么方法结交一番。
没想到
听陈执刚才口中的称呼,还有后来让人开门的表现,谢文安有理由相信,这个陈执很可能是来替秦月撑腰的。
可说到底陈执也只是一个级别最低的年轻警员而已,那些明星光环都是虚无缥缈,根本没有太过强大的实权。
反观谢文安不仅占住了道理,而且还跟楚江警务署的高层相熟。
真要撕破了脸皮,那就别怪自己搬出更加强大的背景。
“谢总监,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陈执倒是没有再让那小警员去打开牢门,而是盯着对面的谢文安先是若有所指地说了一句。
“现在此案还没有定性,无论是金凯还是秦月,都只是被带回来调查问话而已,谁说就一定是犯罪嫌疑人了?”
陈执的口才还是相当不错的,只是听得他这几句话,张庆和小齐等几个警员的脸色都有些不自然。
总觉得陈执这话把自己也影射进去了,毕竟看现在的情况,金凯和秦月的待遇完全不一样。
那个凯门集团的大少在外边耀武扬威,秦月却是被关进羁押室还戴上了手铐。
显然在张庆他们的心中,也下意识将秦月当成了犯罪嫌疑人。
谁让金凯一方掌控着绝对的人证和物证呢?
从秦月手上拿到的那枚指针,其上的鲜血经过化验,也证明了确实是李海的血,这就证实了那就是凶器。
张庆他们也是怕秦月再行凶,所以才给她上了铐子。
可现在看来,这种看起来正常的事,其实是有些不符规矩的。
因为他们确实还没有弄清楚到底是不是李海先动的手,这是性质完全不一样的结果。
严格说起来,秦月这犯罪嫌疑人的身份并不明朗,可他们没有现场监控,也只能先这样做了。
“陈执警官,作为警务人员,你可要对自己说的话负责!”
谢文安心中怒气愈盛,见得他抬起手来,指向了身旁不远处脸色很是苍白的李海,沉声说道:“受害者就在眼前,难道你看不到吗?”
“还有,在现场找到了刺瞎李海的凶器,就戴在秦月的手上,想必那上面的鲜血,现在已经有化验结果了吧?”
谢文安将目光转到张庆的身上,然后陈执的视线也投射过来,张庆只能是无奈地点了点头,证明了谢文安所说无误。
直到这个时候,陈执才发现此事有些棘手。
这所有的证据证人,都对秦月很不利,反而是对金凯一方更加有利。
刚才过来的时候,陈执只是出于对秦阳的信任,也很相信秦阳说过的话。
可他终究是一个从正规院校毕业的警务人员,对于警务人员的职责条款几乎都能倒背如流。
警方办案看的是证据,而不是靠一腔热血。
现在有利的证据全都掌控在凯门集团一方,让得陈执直接就有些语塞了。
旁边的范田也有些无奈,事到如今,他也清楚了此事的前因后果。
先前的时候,范田还跟张庆打过照面,只是那个时候的他,并不知道秦月竟然会是秦阳的妹妹而已。
现在看来,这一次哪怕秦阳身份特殊,甚至很快就会自己赶到出面,恐怕也是一件很大的麻烦事。
镇夜司做事,有时候虽然可以凌驾于警务署之上,但也是需要讲道理看证据的。
总不能你镇夜司的人真的犯了罪,比如说靠着变异者的力量伤害普通人,还能靠特殊的身份脱罪吧?
更何况他们都知道秦阳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也一定会按照大夏的法律法规则行事,那这件事可就有些棘手了。
怪只怪那条巷道里没有监控,拿不到
而几乎所有的证据,都对金凯一方更有利,这就让他们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谁都知道金凯真正的目标是郁家的郁香,多半也是这个家伙想要图谋不思,这才将郁香和秦月堵在了那条偏僻小巷道之中。
没想到现在竟然是李海被戳瞎了一只眼睛,秦月反而变成了故意伤害的犯罪嫌疑人,这可真是让人始料未及啊。
在这样的情况下,陈执就算再相信秦阳,也不可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违背警员的原则,所以也没有强让那个小警员去开门了。
场中的局面似乎有些僵持了下来,谢文安的脸上挂着一抹冷笑,却下意识看了一眼关在羁押室里的秦月。
显然陈执的态度,让谢文安想了许多。
这让他知道那个秦月并不是什么背景都没有,至少跟这个叫陈执的明星警员肯定关系不浅。
这也让谢文安有些庆幸,还好自己拿到了最关键的人证物证,还好金凯没有做出那些违法的事,要不然还真会有些麻烦。
滋……
就在这异样的气氛之中,一道刺耳的刹车声突然从大门外间响起,将他们的注意力全都吸引到了大门之外。
这一看之下,只见一辆大型suv直接停在了警务署的大厅门口,紧接着从驾驶室走下来一道年轻的身影。
“他来了!”
看到这身影的时候,陈执和范田都是深吸了一口气,下意识觉得有些事情或许会在接下来变得简单。
但相对于这两位,还有羁押室里的秦月之外,其他人都并不知道那个年轻人的身份,因此他们的眼眸之中都闪烁着一抹好奇。
不过他们至少知道,此人应该不是楚江警务署的警员或者领导。
既然如此,那他们心中都有了一个下意识的猜测。
“应该是那个秦月的家属,难道就是那个叫王天野的联系人?”
警官张庆回想起刚才看过的秦月资料,记起紧急联系人的名字和电话,
毕竟警务署之中,见过秦阳的人并不是很多,现在又是晚上,所以只有范田和陈执才认出了秦阳的身份。
“小野猫,我来了,你在哪里?”
从车上下来的正是秦阳,此刻他脸色有些阴沉,还没有进门便是高呼出声,叫的也是秦月在暗香城的名字。
而听到这个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的称呼时,再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时,刚才还很坚强的秦月,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说起来秦月虽然从暗香城逃离,但在这地面世界却是举目无亲。
唯一被他视作亲人的秦阳,也有好长时间没有来看过她了。
至于楚江小队的那些人,秦月一个都不熟。
最多也就是每个月按时打生活费到她的卡里,双方见面的次数并不多。
可是对于秦阳的声音,秦月早已经铭刻在了骨子里,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事实上秦月虽然给王天野发了信息,但她从来没有奢望过秦阳会亲自来。
那家伙总是很忙,忙得都几个月不见人影。
直到此时此刻,当秦月再次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时,泪珠终于不争气地从眼眶之中滑落,让得旁边的郁香若有所思。
反正郁香从来没有见过秦月的任何一个亲人,对方也没有跟她细说过。
她觉得这是对方的隐私,所以也一直没有多问。
现在看来,从门外车上下来,快步朝着厅内走进,而且大呼小叫的那个人,应该就是秦月的监护人了。
不过看那人的年纪应该不会超过三十岁,所以肯定不会是秦月的父亲叔伯,更可能是兄长之类的亲属。
“你是谁?”
突然看到一个陌生的年轻人下了车就往里闯,而且还高喊着一个莫名其妙的名字,这让金凯下意识就感觉很不舒服。
所以下一刻他直接挡在了秦阳的面前沉声问了出来,可惜他根本就不知道那个正在走进的人,到底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好狗不挡道!”
在所有人目光注视之下,秦阳口中赫然是发出这样一句话来,这一下直接就将金凯的肺都给气炸了。
“王八……”
砰!
金凯这一气真非同小可,然而就在他刚刚骂出两个字的时候,就感觉到对方已经撞在了自己的身上,让得他脸色大变。
因为原本金凯挡在这里,就是为了要阻止对方进来。
他觉得对方这一个小小的身板,根本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
而且这里是警务署,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呢,这家伙应该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当众动手吧?
此刻的秦阳确实没有动手,却没有任何的避让,肩膀直接靠在了金凯的身上,直接就将这个纨绔子弟给顶飞了。
开玩笑,秦阳这五禽技法的一记熊靠,连半步冲境的古武天才须风都承受不住,更不要说只是一个普通人的金凯了。
要不是秦阳手下留情,这个凯门集团董事长家的大少爷,就要直接去见阎王了。
不过秦阳虽然没怎么用力,但金凯的一个身体还是如同腾云驾雾一般飞了出去,然后狠狠摔在地上,感觉屁股都摔成了八瓣。
“你……你竟敢当众伤人?!”
谢文安刚开始也被这一幕惊呆了,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直接对着秦阳沉喝出声。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这个胆敢在警务署打人的凶手抓起来啊!”
谢文安自己肯定是不敢动手的,但他知道这里是警务署,而且那个张庆警官身上应该还配了枪,接下来这个敢撞飞阿凯的小子就要有苦头吃了。
听得谢文安的高声,并不认识秦阳的张庆几人都是如临大敌,同时他们的脸色也是极度阴沉。
虽然他们也看不惯金凯和谢文安嚣张的态度,但这里终究是警务署,是大夏官方的执法部门。
你这个年轻人竟敢当着这么多警员的面伤人,简直太不把他们这些警员放在眼里了,这等于是在当面打他们的脸。
“别动,双手抱……”
眼看那个年轻人在撞飞金凯之后,依旧缓步朝着内里走来,张庆脸色再变,下意识就抬手按在了腰间,口中也是高喝出声。
“老张!”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没的说话的范田却是低沉出声。
甚至是在话落之后,还快步走到张庆的身旁,按住了对方的右手。
“老范,怎么了?”
张庆脸色有些不自然,但对于范田这个老同事还是有几分信任的,
至少张庆知道范田绝对不是感情用事之人,而且有着比自己更丰富的办案经验。
此刻对方如此动作,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老张,听我一句劝,别多管闲事!”
范田看了一眼那边已经停下来的秦阳,终于还是轻声说了一声。
只是这样的话,让张庆的脸色愈发古怪了几分。
这里毕竟是警务署,而那个年轻人一看就不是署里的人。
自己才是警务署的主人,总不能看着一个外人在这里行凶吧?
“老范,他是谁?”
张庆强压下心中的那些异样,再次沉声问了出来。
他觉得自己必须得先搞清楚那个年轻人的身份,才好做下一步的决定。
“罢了,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瞒你了!”
范田知道张庆心中有疑惑,因此声音压得更低了一些,说道:“他叫秦阳,是……那个地方的人!”
“那个地方?”
一时之间没有明白过来的张庆依旧满脸茫然,而就在他喃喃出声的同时,突然感觉一范田的手指在自己右手手背上划拉了几下。
张庆感应得很清楚,范田手指划拉在自己手背上的笔画,组合起来,好像是一个大写的字母“z”。
“难道……难道是大夏镇……”
“老张,自己知道就行了,没必要声张!”
就在张庆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差一点惊呼出声的时候,范田及时拍了拍他的手背。
其口中说出来的话,让得张庆将到口的话语又咽了回去。
可他的心情却无论如何平静不下来。
因为他也是一个老警员了,自然是知道大夏镇夜司到底是一个何等神秘强大的地方?
至少张庆清楚地知道,只要有普通警务署破不了的案子,或者一些诡异难测的案子,署里高层就会找大夏镇夜司出面。
甚至张庆还知道,之前范田和陈执所破的那几个大案子,似乎也都有大夏镇夜司成员的影子,这让他时常感觉有些遗憾。
他也想跟大夏镇夜司的人打打交道,只可惜范田和陈执口风很紧,无论张庆如何旁敲侧击,二人总是守口如瓶。
可这并不妨碍张庆对大夏镇夜司的敬畏。
据说那里都是一群身怀绝技的人,甚至肉身躲子弹这种事,也并非没有可能。
“秦阳……秦月……,啊,老范,难道他们是……”
心中某些念头转过的时候,张庆默念了一下这两个有些相似的名字后,又是忍不住一惊,差冲口而出。
“你猜得没错,秦月就是秦阳的妹妹,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让你不要多管闲事了吧?”
范田看了张庆一眼,并没有隐瞒这件事。
事实上他也是刚才在遇到陈执之后,才知道秦阳和秦月之间关系的。
“可是……咱们是警员,总不能这守规矩吧?”
但下一刻张庆还是有些担忧,看来他对自己的职业还是很有责任感的,也不会因为某些原因就不顾原则。
“谁让你不守规矩了?”
范田白了张庆一眼,低声说道:“秦阳他不是那样的人,既然他亲自出面了,那咱们就先看着就行了!”
“嘿嘿,现在我倒是真有些期待接下来的场面了!”
范田眼眸之中浮现出一抹幸灾乐祸,听得他说道:“想必那金凯和谢文安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这一次到底招惹了什么样的恐怖存在?”
听到范田的这些话,张庆忽然也有些期待。
毕竟他对凯门集团的这些家伙,同样没有什么好感。
他也早就猜到这件事应该是金凯先想要对郁香做点什么事,只是后来看到秦月太过凶悍,这才改变了方式方法而已。
身为警务人员的他们,只能讲求证据,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卑鄙的金家大少耀武扬威,却没有任何办法。
现在大夏镇夜司的秦阳亲自出面,这让张庆觉得就算对方把人当场带走,自己也不用付什么责任,就让署长去跟镇夜司交涉好了。
特殊部门肯定是有特权的,这已经不是张庆他们这样种低阶警员能管得了的事了。
诚如范田所言,姑且先看着吧。
“你们在干什么?”
而在这边二人快速交谈的时候,谢文安明显也注意到了局势有些不对,因此他再次高喝出声。
“身为警务人员,而且还是在警务署的地盘,你们竟然看着凶手行凶而没有任何作为,这是尸位素餐,毫无作为,你们对得起身上这身警服吗?”
谢文安根本不敢自己去招惹秦阳,毕竟后者一下子就将金凯顶得飞了出去,所以他只能给警务署的人施压。
在他看来,这么多的警员要是一拥而上,而且张庆身上还有枪,那小子再厉害,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可他没有想到自己都把话说得这么严重了,那些警员竟然依旧没有什么动作,这让他心头隐隐升腾起一抹不安。
他并没有听到范田和张庆之间的交谈,但他却知道现场是这二位的警衔最高,其他的警员也是听这二位的命令行事。
但现在张庆和范田都没有说话,那些警员自然不会轻举妄动,这就让谢文安有些接受不能了。
“哎哟!哎哟!”
尤其是谢文安听到那边摔成滚地葫芦,口中不断发出痛呼的金凯时,一股怒气瞬间升腾而起。
“好,你们都跟这行凶之人狼狈为奸,我就不信没人能治得了你们!”
谢文安知道现场可能未必能讨得了好,因此他在放下一句狠话之后,便是掏出自己的手机,
“喂,是余副署长吗?我是凯门集团的法务部总监谢文安啊,你们警务署的这些警员,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谢文安就这么当着众人的面打电话,而听得他口中那个称呼的时候,不少警员都是脸色微变,求助似地看向了张庆和范田。
楚江警务署有两位副署长,其中一位正是姓余。
看来谢文安跟余副署长的关系应该很不错,要不然也不会用这种口气说话。
他们这些警员不明真相,也不知道秦阳的身份,甚至还有人怀疑是不是范张两位警官,真的跟那个年轻人之间有什么私人关系。
可现在谢文安都找到了警务署的副署长头上,而且看起来两者关系还不错,那这件事可真就闹大了。
“好,好,余副署长,你抓紧时间过来一趟吧,我等你!”
当谢文安说完这几句话挂断绝电话之后,他脸上已是浮现出一抹得意之色,甚至有些挑衅地看向了张庆和范田所在的位置。
“哼,现在的警务署,真是该好好整顿整顿了,咱们纳税人每年交这么多钱,都养了一群什么东西出来?”
谢文安这个时候完全没有给范田和张庆半点面子,甚至口气之中还蕴含着毫不掩饰的嘲讽,让得这二位脸色阴沉。
只不过谢文安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他打电话甚至提到余副署长的时候,那个年轻人的神色,似乎半点都没有变过。
“谢文安是吧?你眼睛是不是瞎了,看不到刚才是他先挡在我面前的吗?”
秦阳冷冷地瞥了一眼谢文安,然后朝着那边好不容易站起来的金凯一指,口中说出来的话,同样毫不客气。
“笑话,挡你一下你就能打人了?你以为你是谁?”
谢文安脸现冷笑,他觉得现在是自己占住了道理,而且还认识警务署的大人物。
无论这年轻人是什么来头,都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你都不知道我是谁?就敢来招惹我,还敢欺负我妹妹,这胆子还真是不小啊!”
秦阳脸色阴沉地盯着谢文安,这几句话意有所指,但最后一句话,却是让谢文安瞬间强压下了那些不安的念头。
“我管你是谁,这里是大夏,是法治社会,任何人犯了法,都得付出代价!”
律师是很会玩文字游戏的,谢文安更是此道高手,他觉得自己这些话大义凛然,根本没有人能反驳。
可他不知道的是,相比起那个古武界的文宗宗主孔文仲,就他这点本事,连给对方提鞋都不配。
秦阳忌惮孔文仲,那是因为对方是玄境大圆满的高手。
可你谢文安算个什么东西,自己给你脸了是不是?
“算了,既然你这么自信,那就等你叫的人来了再说吧!”
秦阳懒得跟这些蝼蚁一样的家伙掰扯,见得他话音落下,便是再次朝着更内里的羁押室走去。
“还不开门?”
见得秦阳走过来,陈执脸色有些激动,连忙朝着旁边的管钥匙的小警员提醒了一声。
但这个时候的小警员却再次有些犹豫,毕竟他并不认识秦阳,因此下意识又朝着那边的张庆看了一眼。
“不用了!”
然而就在此时,秦阳却是摇了摇头,然后他就已经站在了羁押室的门口,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在所有人注视之下,秦阳三根手指拈起那把看似极其牢固的门锁,紧接着轻轻一扯,那把门锁便是应声而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