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画……我的画……”
摔倒在地的摊主一时之间爬不起来,而其口中的喃喃声,却是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哪怕是后来被吸引过来看热闹的人,也得旁人说过了之前发生的事,因此他们看向摊主的目光,都有些幸灾乐祸。
这摊主原本存心不良,想要用一幅假画骗一个算一个,事实上他也确实是骗到了。
如果那真的只是一幅假的五行骏马图,卖出两万二的价格,他已经算是大赚特赚了。
没想到自以为赚了大钱的摊主,连续两次遭受了极其重大的打击,刺激得他心脏病都要犯了。
先是那雷击木的画轴,一万一卖出去,结果那顾师兄却说值二十万,这简直是生生翻了二十倍啊。
如果这还能让摊主坚持一下的话,那此时此刻,当五行骏马图的
他只记得那幅画是属于自己的,却被自己贱卖了,如今对方捡了这个大漏,映衬得他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从来都只有摊主骗人的,没想到今天却被别人摆了一道,还真是让人欲哭无泪啊。
“大漏,这是一个大漏啊!”
回过神来的旁观众人,先是看了看那幅六合奔马图,然后又看了看那个满脸平静的年轻人,感慨之声此起彼伏。
会来这古玩市场逛大市的人,哪一个没有怀揣着一颗捡漏的心?
可是这古玩市场的漏,又岂是那么容易捡的?
你真当有小说里写的那种透视眼啊?
偏偏在今日此时,他们就在这里看到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竟然捡了这么大一个漏,真是让人羡慕忌妒。
就算很多人跟秦阳一样,对画作一窍不通,可仅仅是“徐公真迹”这四个字,就能给这幅画赋予一种特殊的价值。
由于战乱,哪怕是近代的名家名作,存世的也并不多,很多都被列为了国宝。
就算是私人珍藏,也不许带出国去。
徐公是近代画道大家之一,尤其擅长画马,刚好这揭开的
“相传徐公晚年之时,先画了一幅五行骏马图,后又觉得不太大气,沉思数月,又画了一幅六合奔马图。”
顾师兄摇头晃脑,见得他朝着画作一指,朗声说道:“大伙儿请看,这六匹马全部作奔腾之状,哪怕是在画中,我也能看到一种在草原上奔腾的豪迈气势!”
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到了六合奔马图之上。
那看起来确实只是一幅画,可给众人的感觉,却有一片广阔天空,纵情驰骋,横扫六合的豪气干云。
这里就能体现出一名画道大家的本事了,甚至可以说他们的画已经脱离了俗世,达到了以画抒情,以画喻景的至高境界。
画师名家可不是靠吹出来的,就算场中大多数人不懂画,可他们也能看出那幅六合奔马图的不俗之处。
“这位先生,你说了这么多,那么这幅画到底值多少钱呢?”
一道高声在外围响起,当即引来不少人好奇的目光。
场中大多数人都只是俗人,你刚才说了这么多,说这画怎么怎么好,最终还得是要体现在价值上,才能让人有一个直观的判断。
听到这个问题的顾师兄,目光下意识看向了那边的秦阳。
当他发现这位竟然也在看着自己有些期待的时候,心中不由感慨。
看来到了这个时候,顾师兄已经可以肯定那家伙对画作真的一窍不通了。
这人不仅不知道徐公的画作有多珍贵,而且对画作的价值也不完全清楚。
这样的一个人,眼力竟然如此之好,运气也如此之好。
一万出头的钱,就能买到徐公真迹,这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他们师兄妹两个,可都是画道爱好者,师门甚至还藏有一些古画真迹。
可就算是顾师兄,刚才也仅仅是发现那画轴的不同寻常而已。
他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运气不错,捡了个大漏。
没想到这个漏跟某人的漏比起来,连小巫见大巫都算不上,两者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相比起两根只有特殊功效才有价值的雷击木,一幅徐公真迹的传世名作,自然有更大的收藏价值,这一点勿庸置疑。
“你倒是说啊,值多少钱?”
看到顾师兄只是看着自己不说话,秦阳也有些等不及了,甚至在这个时候出声催促了起来。
这一句问话问得顾师兄有些哭笑不得,原来自己是看走眼了吗?
这个家伙,其实也只是一个俗人而已?
“近代名家画作,虽因战乱损毁颇多,但留存于世的也不在少数,所以价值比起千百年前的古画,肯定是要低一些的。”
顾师兄觉得自己有必要给对方解释一下,只是他这文绉绉的解释,却是引来不少人的不满。
“你直接说值多少钱不就好了?”
刚才那道高声再次响起,让得顾师兄微微皱了皱眉头。
心想跟这些俗人说太多,确实是没有什么意义。
“名贵字画,一向没有一个固定的价值,如果非要我说一个价格的话,那这幅六合奔马图,至少值百万以上!”
顾师兄这一次没有再卖关子,听得他表情严肃地说道:“如果遇到一些有心之人,或者说偏爱徐公画作的有钱人,那这价格再翻个番,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一百万?两百万?”
骤然听到这个数字,所有旁观之人都被惊到了。
那依旧坐在地上的摊主如丧考妣,脸色苍白得有些吓人。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买这幅画的时候,才了一万一吧?”
偏偏有人好像看不到摊主老板的状态一般,此刻开口出声的话语,无疑是在摊主的心口又插了一刀,还撒了一把盐。
“一万块买进,转眼之间就能卖出一两百万,这是我有生以来,见到的
另外一人同样极度感慨,看来也是经常逛这古玩市场的老手了。
可是这样的大漏,他以前连想都不敢想。
所有人看向摊主的目光,都有些幸灾乐祸。
而当他们将视线转到秦阳身上时,却又是极度的羡慕忌妒。
谁都有一个捡漏的梦,只可惜他们穷极一生,也未必能捡一个小漏。
像刚才顾师兄那样的雷击木,已经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