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三人溜出门。
院门外,两排青春少女,衣饰发饰相同,连站立姿表情都一模一样,个个靓丽明媚。
清一色的妙龄少女排排站真好看!香风阵阵…从中穿过,让光着上身的石头自惭形秽。
随后,两排标枪般的银甲护卫,目不斜视,神圣不可侵犯样子。
小白小蓝、石头三人缩头缩脑走过去,快步跑远。
——这谁呀。
貌似又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
手心都是汗。
快速的窜回野猪队营房,哪里也不去了,减少不必要的风险!担惊受怕的躺在铺上听刀哥跟病三儿斜拉歪扯。
扯到最后总会谈论昨天的女人。
刀哥一巴掌拍在装睡的石头身上,害得石头一哆嗦。
“嘿嘿……人家大石头能开疆拓土建国称汗,咱小石头,将来也能威震八方,现在哥哥多亲近亲近,以后跟着鸡犬升天!”
还鸡犬升天,你属鸡还是属狗。
石头翻着白眼,侧头,不想理他。
刀哥急了,转过来,“耶律大石,延续西辽的耶律大石,建立大康国的菊儿汗,由东杀到西,卡特万之战,一战奠定西域霸主之位,坐拥万里江山。”
“关我屁事,烦着呢,没有那老小子,说不定咱们不用流浪至西域。”
“是吗?”刀哥疑惑道:“那老小子都死七八年了。”
石头没好气道:“虽然我们被关着,但是这是所见所看所说,不正是在这甚狗屁大康国吗?”
刀哥摩挲下颌胡须,“也是哦!不过,咱还是祟拜那样的狠人,小石头,你也行的,哥哥将来沾沾福气,弄个封王拜将,嘿嘿……”
“哥哥,您睡吧,梦里啥都有,还想封王拜将,那个说书先生那里听来的,人家大石头出身皇族、只手补天,武功赫赫在群狼环伺之地三万胜十万,文能金榜题名,咱呢?无父无母的孤儿,卖身的家丁护院,挣扎求活的奴隶。”
“行了行了,你大爷,老子是马匪,不是家丁护院。”
翌日
师兄成才,亳无征召选择加入雄狮队,着实有点打击众人,顾兵腊黄着脸,阴沉了一天。
番寨生活长大的一众师兄弟,自幼接受忠诚忠真的思想,杨长河的背叛在心口上开了一个刀,人人积恨,现在,成才把这伤口再次撕开,众人理解不了,也接受不了。
只能用眼神来表达愤怒。
兵器坊。
叮叮当当、火星四溅,特有的韵律和力量感让石头沉迷享受其中,可以抛弃一切烦恼的思绪。
一把黑漆漆的剑坯慢慢的扩磨,呈现出金属光亮的质感,刘老头拿起检查一番,听到清悦的钢吟声点头夸赞道:“不错!”
小蓝端个小木盆像条小狗样欢快的跑过来,“看!这是什么?”
“里面什么都没有,是不是端着的东西,跑着跑着就洒出去了?”
小蓝端着盆举高递到石头眼前:“看仔细点嘛!手摸一下看看!”
石头看她冒傻气的样儿,丫头又长高了一点、又变圆了一点气、气色也不错,栗色的头发也变得柔顺。
就是脑子有点不好。
小蓝撅嘴瞪人,拉着石头的手往外走。
嗬,下雪了。
零星的小雪花在空中飞旋,飘落在地上消失不见,石头伸出手——点点冰凉,小蓝开心的在雪中跳跃,有雪花落在领口冰得丫头咯咯的笑。
零星的雪花飘落。
石头与顾兵两人穿过从未走过的东门,在士兵的指引下走进了一间书房,杨长河坐在桌子后面往前推过来张纸。
“写上名字就行了。”
顾兵上前一步快速的浏览完,啪的一掌拍在桌上,过了好一会才说道:“为什么是我们?”
坐在桌后的杨长河斜了顾兵一眼,平淡道:“城堡宴会需要新面孔,你们俩是最好的选择。”
顾兵盯着他一字一句的沉声问道:“杨长河,为何非要置我们于死地?”
“对啊!”
杨长河语气轻松,笑容愉悦。
顾眼隐藏的怨恨暴发出来。
“杨长河,你我师出同门,兼有师生之情,却行背叛出卖之事在先,同文同种为何要赶尽杀绝?”
杨长河眼睛瞬间通红。
吼道:“下黄泉的时候问问你的父辈,你们的族人,当初为何要置我们于死地!你们做初一我做十五,彼此彼此。”
“我俩受无妄之灾。”
顾兵的眼神似刀,声音冰寒。
杨长河腾的一下子站起来,按着桌面吼道:“我们呢?我们当初十二个人像牲畜一样送人,送到万里之外,四年年,活下来的就只有我一个,同伴、师兄弟、亲人一个一个死在你面前,我却无能为力,我恨……我恨你们这些豪门世家,恨你们这些权贵子弟。”
“今日的报复,有错吗?”
杨长河面孔扭曲,神智因仇恨到失去理智,喉咙咆哮着怨恨。
“番寨里的一些腌臜教头你不知道?我兄妹自小相依为命,为哥哥求些许施舍,小妹十几岁就曲意逢迎忍羞受辱,时间长了玩腻了,就像随手扔掉用旧的抹布般甩远,一个女孩子甩到万里之外的西域,没有她磨难经历,你以为你会平白的受到我的照顾?”
杨长河血红的眼睛盯着顾兵:“你知道我妹子怎么死的吗?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杨长河面部青筋暴起,全身颤抖咬着牙道:“你不知道,因为你想象不到!我不在你身上亲手报复回来已经是我念及同门之情。”
杨长河重重一拍桌子,积压在心底的怨恨发泄出来,望向石头与顾兵的眼神,又有点索然无味,跌坐下去,仿佛抽走了全身的力气,神情苦涩眼睛无神。
拍了拍手,示意外面的士兵进来。
顾兵上前抵在桌上快速的说:“有两件事你要弄清楚,世家豪门也分三六九等,我们这些旁系远枝无权无势,处处仰人鼻息,不到山穷水尽那一步谁会让自己的孩子参与祁灵仪式,让自己的骨血承受挖心部肝的折磨,去博一个看不见的未来!另外一件是石头多年无人探视也无书信来往,更无父母亲族的记录,他就是一个幸运的祁灵仪式的试用品,绝对不是权贵世家子弟……”
呼仑鲁、黑蛇带着几名士兵进来。
杨长河坐在椅子上看着顾兵冷笑道:“神秘的祁灵仪式,我兄妹有幸参与一回,因身体贏弱没选中,那些兴奋雀跃的孩子…自那天之后再无见过,我利用当教头的机会,偷偷的查阅过近五十年来记录,了了几个成功活下来人都是世家门阀子弟,呵呵……”
杨长河离开椅背靠到桌子讥笑道:“你如果有机会活着回去,可以去查查。看看。”
一墙之隔王都察悠然的品着茶,面容和善看着刘老头铁青的脸色,:“萧老哥在工坊里日夜操劳,所有的管事人员都应以萧管事为楷模,不过,老哥还是多回家走动亲近,天岁渐寒,亲族子侄欢聚一堂其乐融融,多多沟通指点后辈,也好有些事情了然于胸。”
萧老头脸色越发铁青,过了一会儿才开口。
“儿孙们的事某管不了,也不想去操那个心,今天某来是想跟王兄弟求个情,把荆石留下,换个人选。”
王监察放下茶杯:“萧老哥难得找某办件事,照理说纵千难万难不该推辞,可这个人选确实……”
萧老头失望的离去,背影萧瑟。
……
黑布蒙着的马车快速的行驶而过,带起成阵的雪花翻涌旋转,笼车颠车,扶着铁栏杆才稳住身形,石头脑海也在不停的翻涌,杨长河的背叛行为解释得通,可是自己的事情依然一头雾水,祁灵仪式几乎没有平民子弟成功的记录,那自己的出身……是如顾兵所说‘幸运的试用品’还是……
一头雾水。
还是得回昆仑山番寨才能了解。
要不是摇晃的马车里偶尔的碰撞,石头还以为顾兵消失在黑布里,颠簸的马车腾高甩低,除了必要的进食排泄,车辆不停。
两日后,两个疲惫不堪人扶着栏杆走下车。
眼睛还没适应光线头又被黑布兜头套好,被人拉扯拖曳而行,铁链哗哗作响,摸索着走下楼梯几转后停了下来。
后面铁门关上手链脚链打开。
一把扯下黑布兜——
与顾兵两人关在铁门牢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