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非晚早就出来了,他站在校门口,靠在身后米白色石柱上,看着郁宁和和老妈说话。
他有个习惯,放周假的星期五下午会在学校里写完作业再回家,顾在洲周五叫他去玩他也直接拒绝掉。
俞非晚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拉倍数,拍了几张郁宁和张嘴咬炸肠的照片。
他滑动看了看,明明没什么手法,但是照片里的人就是好看,站在那里安静乖巧,周身散发出柔和神性的气质,仿佛谁都只是他人生中的过客,即使发生天大的事情也惊扰不了他分毫。
每张都非常抓俞非晚的点。
“妈。”
俞非晚兜好手机,背着书包来到摊子前。
俞母看见儿子来了,开始收东西:“呀,放学啦?今天累不累啊?你爸爸今天过生日,晚上就不摆摊了,咱们回去吃生日蛋糕,给你爸过个生日。”
“嗯,好。”俞非晚点头,然后和忘了咀嚼的郁宁和对上视线。
他手上还剩下最后一口,嘴巴里塞得鼓起来,傻乎乎看着俞非晚。
哦,对!111说俞非晚家里是摆摊营生的!
俞母在两人身上来回看,诧异道:“咋了,你们俩认识啊?”
俞非晚笑:“认识。”
“认识。”郁宁和点头,眉眼弯弯,“好巧啊。”
俞非晚从摊子上抽了一张纸给他:“嘴巴。”然后帮老妈收拾摊子。
郁宁和嘴巴上有油,叫他擦擦。
俞母来了兴致:“哎!那正好啊,来我们家吃蛋糕啊!”
“啊?”郁宁和打量俞非晚的脸色,有些好奇,有点想去。
俞非晚说:“来呗,热闹点。”
郁宁和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给妈妈发了个消息,说要去同学家过生日吃饭。郁母回消息也很快,让他注意安全,等吃完饭打电话给司机,让司机来接他。
“好,那就打扰了嘿嘿。”郁宁和把签子丢到垃圾桶里,将纸巾叠了又叠擦嘴。
俞非晚看他说话语气和习惯,猜得八九不离十了。郁宁和应该是被养得很好的小孩。
三轮车被收拾好,俞母拿了一块干净的布料垫在两侧:“来,坐上来。”
俞非晚跨上去,回过身对郁宁和伸手。
郁宁和搭上,紧紧抓住。
他站在三轮车上,目光是新奇,打量四周,没觉得路过的人的眼神有什么异样。
“过来,坐这里。”俞非晚扫了扫他要坐下的那块布。
郁宁和:“来了。”
坐稳后,俞母开始发动三轮车,朝着郁宁和家的相反方向去。
黄昏更浓,风更大。
郁宁和抓着扶手,夕阳闯进他眼底,长长鸦羽般的睫毛弯弯,脑袋止不住左右相看,觉得什么都奇特。
俞非晚忽觉心里一颤,想要抓住对面的人。
俞非晚的家住在密密丛丛的老式小区里,三轮车开进去,绕啊绕,在一栋与其他毫无差别的楼停下来。
俞母锁好车,拉了油纸盖好,带着两个人上去。
“待会儿晚晚就带着同学坐一会儿,你爸估摸着还有一小时才回来,我出去买点虾呀蟹呀来做饭哈。”俞母看起来很开心,“小同学,你想吃什么?阿姨手艺可好,尤其擅长做香辣蟹、宫保鸡丁、麻辣鱼片,你想吃什么呀?”
“我都可以。”郁宁和礼貌回答。
按理说肯定会有汤吧,到时候他喝汤就好了。
俞母看他礼貌乖巧,喜欢得不得了,在家还没坐一会儿,拿了钱包喝口水就走了。
俞非晚家是两室一厅,东西很多,但是都被归码得整整齐齐,非常整洁。
“我给你洗点水果,你先坐吧。”俞非晚打开冰箱,拿出青提和桃子。
俞非晚洗了两遍水果,在端出去的时候盯着桃子,又放下来,拿刀切成小块,从橱柜里拿了几个银叉子。
他把水果放在玻璃茶几上,却发现郁宁和上半身躺在沙发里,额头上是冷汗。
“你怎么了?”
“肚子好疼。”郁宁和闭上眼睛,不想说话。
“厕所在那边。”
“不是想上厕所,就是疼。”
他可能是吃不惯炸肠,闹的。
俞非晚从药箱里翻出止疼药,倒了杯温水:“止疼药,把这个吃了就不疼了。”
郁宁和撑着起来,眉心颦蹙,嘴唇发白,更显得他脆弱易折。
他从俞非晚手心捡起一粒止疼药,顿了一秒,仰起脸说:“不够,起码要三颗才有效。”
“嗯?”俞非晚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说明书上成人也才吃两颗,你怎么吃那么多?!”
“吃多了,药力没有以前那么好。”郁宁和实在疼得受不了,把止疼药塞到嘴里,端水送服,又窝回沙发里头闭眼睛。
俞非晚看着他,有点不知所措。
俞母进的货都是有保障的,百分百卫生,郁宁和肚子疼,可能是肠胃太脆弱了。
他绕到郁宁和边上坐下,伸手贴上郁宁和的小腹。
“嗯?”郁宁和睁开一条缝,往后面躲了躲。
“药吃多了不好,我帮你揉揉,如果还没好再给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