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青瓷回来了。
青瓷带着几分不满,将手中的布匹随手甩在她们面前的桌子上,她的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姜梨淡淡地瞥了青瓷一眼,但并未出言责备,只是那双明眸中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无奈。
她轻轻拾起一匹布,递给一旁的桃枝,声音温和而坚定:“这些颜色的布料,我看很适合给孩子做衣裳,拿回去吧。”
桃枝连忙摆手,语气中充满了惶恐和不安:“少夫人,这可使不得,我怎么能收您的东西呢?已经给您添了太多的麻烦了……”
“叫你拿着便拿着!”姜梨的眉头紧锁,她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将那物事直接塞到了桃枝的手中。她目光深邃,凝视着桃枝,继续道,“你与谢姨娘不同,身后并无娘家为你撑腰,每行一步都需深思熟虑,慎之又慎。我虽能理解你的选择,但终究无法如圣人般,心中毫无芥蒂,我也不可能再帮到你什么。”
桃枝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哽咽道:“少夫人,都是我对不起你……我……”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懊悔和自责,无法继续。
姜梨轻轻叹息,打断了桃枝的哽咽:“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青瓷不耐烦地打断道:“够了,别再哭了。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我们家小姐在欺负你!”
青瓷看不惯桃枝,尤其在知道桃枝背叛姜梨的时候,她更是生气不已。
然而,此刻,看着桃枝那凄楚无助的模样,青瓷的心中却涌起了一股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
她轻叹一声,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
谢望舒纠缠着姜梨,不断询问关于许诚明和姜梨要和离之事。她的言辞中充满了对许诚明的不满与愤怒,仿佛要将心中的愤懑一股脑儿地倾泻出来。
“那个许诚明,真是太不要脸了!”谢望舒愤怒地骂道,“他口口声声说不愿意和离,其实还不是舍不得你手里的那些银子?我猜,他现在肯定在和他的那些亲信们商量,如何想出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来霸占你的产业吧!”
他的话音刚落,门口便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紧接着,姜梨便听到了下人们刻意拔高的声音:“伯爷,夫人,公子到了!”
听到这个声音,姜梨瞬间明白了过来。
她轻轻叹了口气,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原本宁静的小院,因清远伯、伯夫人以及许诚明三人的到来,变得有些吵闹。
桃枝见状,心中一紧,慌忙地站了起来,脸上流露出几分不安。
然而,姜梨和谢望舒却如同山涧中的静水,波澜不惊。
谢望舒轻轻一笑,如同春风拂面,带着几分戏谑对姜梨说道:“看来,你要有大麻烦了。”
姜梨依旧保持着那份独有的冷静与从容,目光如古井无波,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不多时,那一行人已至凉亭前,其中还有王若雪的身影。
他们声势浩大,如同潮水般涌来,不知情的人或许会误以为姜梨是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呢!
然而,姜梨却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心中早已有了应对之策。
许诚明堪堪站定许诚明刚刚站稳,一阵尖酸刻薄的嘲讽便如同蛇蝎般从他的唇间滑出:“姜梨,你可真是好大的气派,如今我们连请都请不动你了,是不是?”
姜梨轻轻揉了揉额头,脸上露出几分苍白与娇弱,她轻叹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疲惫:“唉,我还是觉得头有些疼。”
谢望舒见状,心中一动,连忙接过话茬,语气中满是关切:“少夫人,真是抱歉。您身子这般虚弱,还坚持陪我聊了这么久,定是累坏了。要不……我送您回房休息?”
谢望舒说着,便轻轻伸出手,想要搀扶姜梨。
“谢望舒!”许诚明的声音骤然严厉,他眉头紧锁,目光如刀般射向站在一旁的谢望舒,“你究竟能不能收敛一些,别再这里无端生事?”
谢望舒闻言,那双灵动的眼眸微微闪烁,她轻挑眉头,望着许诚明,语气中带着几分俏皮和无辜:“我?添乱?相公,你可真是冤枉了我。我这满心满眼,可都是出于对少夫人的关心。”
王若雪在旁听得心中不快,她秀眉微蹙,冷冷地插话道:“谢姨娘,你应当明白自己的身份。相公与弟妹之间的对话,岂是你能随意插嘴的?”
谢望舒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轻蔑的笑容,她轻轻晃动着手中那把精致的团扇,缓缓道:“身份?轮不上我插嘴?轮得上你?你什么身份?大房长嫂,手伸得也太长了吧?”
“你!”王若雪被谢望舒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正要再开口回怼谢望舒的时候,伯夫人已经不耐烦地打断了王若雪的言辞,声音中透露出明显的不耐:“够了!我们此来并非为了争执,而是为了解决事情。你们这样吵吵闹闹,成何体统,简直有失身份!”
被伯夫人严厉训斥的王若雪,瞬间收敛了所有的锋芒,乖巧地闭上了嘴巴。
伯夫人转过头,望向姜梨,眼神中的严厉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柔和:“梨儿,我们今日特地来寻你。”
姜梨微微颔首,简洁地回应:“伯夫人,有何事请直言。”
伯夫人环顾四周,只觉得这凉亭环境嘈杂,并不适合谈话。她微微皱眉,轻声道:“我们还是先进屋再谈吧,此处人来人往,实在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我身子不好,需要见见风。”姜梨婉拒了。
伯夫人此刻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阴沉。
她心知肚明,与姜梨的对话总是难以持续太久,因为每次交谈,她总有种被气得几乎要冒烟的感觉。
清远伯双手背在身后,目光如鹰隼般锁定在姜梨身上,他缓缓开口,声音中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姜梨,今日我们上门,其实并无他事,仍旧是关于掌家之权。”
姜梨微微挑眉,她似乎早已料到会有此一说,于是反问道:“哦?关于掌家之事……我之前说的,难道还不够明白吗?”
清远伯的眸子微微眯起,仿佛要将姜梨看透一般,他沉声道:“我的意思很明确,这掌家之权,必须由你来执掌,你,不得有半分的推辞。”
姜梨:“???”
强压给她?
要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