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陡然离身,剑尖直指正前方。日光照下,铁片似的剑,竟射出了耀眼的光芒,生生地晃了二十四星的眼睛。
二十四星不再说话,他们都感受到了一股气势。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冷血冷冷道:“先过我这一关。”
二十四星并没有动。
他们在心中计较着:冷血是个极难对付的人,铁手也是个极对付的人,他们是深深知道这一点的。正是因此,他们才会二十四人齐出,只为对付两个人。
但是,铁手现在在哪儿呢?
二十四星当然是不可能认为铁手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来。因此他们心下猜测着,提防着,铁手可是藏在暗处,到时再给他们来上致命一击?
人虽未动,刀剑却都已举起,冷血看到了一人刀上的血。
冷血的心中陡然有了不好的预感,问道:“你们杀了人?”
刀上有血那人满不在乎地回答:“有人看到我们,竟想大声叫唤,被我一刀杀了。”
他说这话,是想故意激冷血发怒。
发怒的人身上才有破绽可寻。
冷血依旧平静,只是他的眼睛里有光。
一道凛厉的剑光。
他的声音如剑与剑争鸣,道:“二师兄方才说他宁愿永不杀人。现在可见,该杀的时候,还是得杀!”
当他把这句话说完之后,他便发起了攻击。
二十四星当即分作三拨,化作三道旋风,倏地向冷血袭来。冷血不闪不避,直杀过去。
兵器交击中,冷血的心同样为他事而思考着。对方有多少人,他丝毫不在乎,反而敌人越多,越能激发出他的斗志,他此刻想的是,他绝对不能放任何一个敌人进得里屋。
——铁手还在里屋给老人传功,他必须要为铁手护法。
一声惨叫,挥剑斜刺,只见一人胸膛已喷出血来。
鲜血溅在冷血的手臂上。
他转身一剑向前疾刺,剑身贯穿了两人的身体,与此同时,他的背后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疼。
他的后背中了一刀。
他全然不顾,抽剑再战,刀光剑影闪动之间,鲜血亦织成了漫天的血雨,分不清哪些血是敌人的,哪些血又是他自己的。
哀嚎声响起,一声声如击在铁手的心上,铁手却看不见门外的一切。
冷血出门,有特地把门关上。他深知,如果让人看到铁手在为老人传送内力,恐怕敌人们都会想抢攻进去。
捕快多年,他的心思变得缜密。
可终究还是有人发觉了那扇紧闭的大门的不对劲,一名刀客借着李子树的遮挡悄悄跃至门前,长刀一劈木门,正欲查看门内秘密,突感后颈一疼,血泉喷涌,他倒了下去。
冷血一剑划破了那人的脖子。
他不可能让人进得门去。
然而,一旦这样,冷血的罩门也暴露在了剩下五名刀客剑客面前。两剑三刀,五个人,瞅准时机,猛攻冷血。
冷血头也不回,剑柄转动,反手一剑刺中一名刀客的心脏。
剑再拔出时,带着血,冷血轻轻一抖,似血花迷了两名剑客的眼睛,再见寒光一闪,那两名剑客的眉心染上了红。
仍旧剩下两名刀客,在冷血剑刺剑客眉心时,已发出了他们的攻击到了冷血的腰身。
乍然间,木门忽地开了,一股汹涌澎湃的掌风从屋内打出。
这两件事几乎是同时发生的,当木门开时,那一掌就打了出来。
惊天动地的一掌。
如果这一掌的掌力真的打到了那两名刀客的身上,他们现在一定都是死人了,可是他们现在都还活着,因为,那一掌竟是打在了一旁的那株李子树上。
无数的李子纷纷击落下地,在地上打了几个滚,那两名刀客脚底一滑,站立不稳,才摔倒地下。
当那两名刀客倒下时,他们的心中只猛然闪现出一个念头。
原来铁手的手也那么快。
是铁手。
他昂然而立,似高山,又如山上松柏。
冷血一见到他,遂收剑负手,笑唤了一声:“二师兄。”
铁手叫道:“老四,小心!”
那两名倒在地上的刀客突然跃了起来,长刀向着冷血身后砍去。
一把刀砍到了冷血的剑上。
剑断。
断剑刺穿刀客的咽喉。
另一把刀砍到了一只手臂上。
铁手的手臂。
刀口卷了刃。
铁手翻掌抓住那人的手腕,那人手中刀啪一声落下了地,随即疼得叫了起来。听见那人哀叫,铁手的手松了松,正欲放开桎梏,忽看见落地的那柄刀上的血。
血是谁的呢?
不言而喻。
铁手脸色蓦地一沉,不由自主手劲一紧,那人只觉自己整个手臂的骨头全部碎裂,剧烈的疼痛让他叫不出声来。
铁手见叹了一口气,终于放开了手。
但那人喘了几口粗气,却突然使劲地一咬牙,当铁手意识到不对时,他的口腔和鼻腔中已流出来了血来。
许多杀手,通常并不顾惜生命,不论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又或许,是他知道自己被四大名捕抓到也没有好下场,他咬碎了藏在舌头下的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