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满意的太子妃,喜上眉梢,殷勤地给宜修端茶、递糕点。
宜修淡然地抿茶,转念间换了立场,泼冷水般提醒道:“二嫂,光是你同意也没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静容妹妹的婚事还得你额娘、族中松口。就算你族中同意,也不能直接找皇阿玛下旨赐婚。”
“一则十四弟婚事尚未定下,十五弟还早着呢;二则上赶着不是买卖,你开口求赐婚,皇阿玛虽不会拒绝,但女方上赶着结亲……那不跌静容妹妹的价吗?”
太子妃一哽,脑海中静容与十五弟相敬如宾的美好画面忽然崩塌,怔愣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从梳妆台下抽出个小匣子,推向宜修,那意思很明显:好处给了,麻溜地说主意!
四弟妹心思缜密又冰雪聪明,主意多的很,她会提出十五弟这个人选,肯定方方面面都思虑过……就是贪财,老贪财了,好在,提前做了准备,不愁她不开口。
宜修眼角抽搐一阵,暗骂胤禛这个狗男人不做人,败坏她名声,让她无故多了个贪财的人设。
自从狗男人对外抱怨自己是“把家虎”,死抠贪财的标签死死套在她身上,码的……真是好气又好用!
贪财的名头一出,她做的很多事儿就有了名头,能避免外人过多猜忌。
开了匣子,宜修面上猛地浮上餮足之色:嗯,不错,真不错,二嫂果真出手大方。
匣子内是一整套配饰,包括镶满翡翠、珊瑚、珍珠、碧玺装饰的钿子,一对金镶四龙戏珠镯,以及金、银、白玉、翡翠、珍珠制成的耳环、耳坠和耳钳等。
“啧啧”两句以示满足,宜修便朝太子妃使了个眼色,太子妃附耳过来,“找个和密贵人关系不远不近的妃嫔,先探探口风。”
太子妃白了她一眼,这话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她不知道要找中间人牵线吗,问题是她没这样的人选啊!
后宫中她能说上话的只有平妃、僖嫔以及和嫔,其他人不过平平 ,偏偏因着出身、因着恩宠,这三位都与密贵人关系紧张。
不然,她为何要送礼求四弟妹出主意,自己上……还能省下她最喜爱的一套头面!
“你是没有,我有啊!”宜修端视着她愠道,稍作停顿,又娓娓道来,“十三的母妃,敏妃,还有六妹妹的母嫔,通嫔,我都能说上话。只要二嫂记得她们的情,我出面周旋一番,还愁她们不帮忙?”
太子妃略一笑叹,两眼放光,“这么说,你愿意替我、替静容出面?”
“嗯!”宜修笑眯了眼,“弘晖胖出了双下巴,还有了小肚腩,可见你把他照顾的很好。他回了府还日日惦记你,惦记二哥、明德,我怎敢不投桃报李!”
“弘晖是个好孩子,我照顾他可没有别的心思。”太子妃登时容颜舒展,想着弘晖在时毓庆宫热闹的场景,叹气道:“他和弘春一走,总觉毓庆宫空荡荡的,没了之前的热闹。小半个月了,我也想他。”
“是是是,我这儿子啊,如今一半心思都挂念宫中,贵妃娘娘、你、二哥、大哥、明德,日日念着。”
半是羡慕半是埋怨,宜修是真有点恰醋,大胖儿子好似给出去了一半,哼!
太子妃错愕地讪笑起来,“呵呵呵,恰什么醋,侄子也是子,太子还给他把屎把尿呢,惦记我们那是应该的。”
“端午节后,弘昭他们周岁宴了了,弘晖还得求你多照顾照顾。”宜修忽的黑了脸,吐糟起来,“我们爷把弘晖拘在前院,日日盯着他学这儿学哪儿,尤其是养伤那些日子,没少抓着弘晖练字习武,二嫂,我看着那么小的人儿站马步,是真心疼!”
太子妃当即骂道,“混账!这……你只管送来,四弟若有不满,直接让他来毓庆宫,我跟你二哥饶不了他!”
宜修连连点头,抓着太子妃的手不放,“全靠你了,种痘前我只想让弘晖开开心心、健健康康地长大,二嫂,你懂我的,对不对?”
太子妃宽慰她弘晖在皇阿玛那儿一向得宠,得天子庇佑,一定能平平安安“出花”,快快乐乐长大,必不会有事。
又聊了许久,一番商谈下来,二人约定:
等太子妃传信回母族,有个准话后,再由宜修出面,请敏妃、通嫔旁敲侧击,引起密贵人对静容的关注,再慢慢地布局……让十五弟、静容的婚事,自然而然地水到渠成!
静容的婚事有了眉目,太子妃“心病”顿消,唤映月呈上两只包袱,“这里头是弘晖、弘春出宫前央求的虎头帽、兔头帽等,俩孩子吵闹了许久,说带上帽子就成了老虎,威震山林,或是成了兔兔,可以和福宝、乐宝(最初的两只兔子)一起玩。”
“小孩的心思你别猜,他们啊,别看人小,心眼也不大,呵呵。”
“哦?说来听听!”
太子妃好奇心大起,宜修撇嘴一笑,忙与她解释了弘春回府后的情况。
一开始还好,等三哥回了京立马就闹腾起来,一见三哥就揉着屁股喊疼,气的三福晋放话三哥,哄不好就别想进后院,什么东西,都把儿子打出心理阴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