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八福晋这次给自己当苦力的份上,宜修小声提点了一句,“别让人钻空子,爬床丫鬟不少见,争宠恰醋的妾室更是数不胜数,还是让惠妃娘娘赐给你的医女,隔段时间就给府上妾室把个脉,要不然……你外面忙起来,后院却起火了,岂不是得吃闷亏!”
八福晋顿时黑了脸,似是想起了什么,咬牙切齿道:“多谢四嫂挂心,我一定会防备到位的。”
宜修老谋深算,闻言当即明白了点什么,不过交浅言深是一大忌讳,并没有深究——她再如何哄骗八福晋,也是把她当自己人看,没必要戳人短处。
闲话说完,宜修让人研磨,自己提笔细细记录下在场人对马球盛宴的一些想法,如男女分组进行马球、蹴鞠、赛马三项比赛,又分三个档次,分别面向宗室勋贵、文武百官、士绅百姓展开预选,确保京城各家女眷、儿郎都有机会参加;
白天比赛晚上搭篝火,让人围着篝火载歌载舞哄太后太妃开心,为了方便歇脚,还得在马球场不远处建立一个山庄,名字可以让皇阿玛、皇玛嬷取,但内里布局一定要兼顾大家的喜好,需要多多进宫打探妃嫔的想法;
也不能一直看比赛,还得有些娱乐项目,得让大家伙看的满意,这方面需要八福晋和九阿哥多多下功夫;
膳食方面,更要小心小心再小心,绝对不能出问题,还有马匹要安置好,需要十福晋一开始就写信给她阿玛时点明情况,不能让有心之人转空子……
各种事项商讨了大半天,众人出府时,天色渐暗,宜修便留下布尔和与爱兰珠,与八福晋说好,明日由她来府上接孩子们出去勘探场地,教她们如何筹办活动等。
期间,三福晋、温宪公主瞅准时机,各自拉过董鄂·依娜、佟佳·檬英,要她们明日起用心好生跟在八福晋身后学……
瞧着温宪叮嘱檬英的模样,宜修顿时觉得她确实有所长进,至少明面上所做所为没有让人挑出刺儿来,比之前不谙世事的模样好多了。
待送走了人,宜修带着孩子们回了瑶华院,让人在瑶华院偏厅已然摆好饭桌。
瑶华院摆设并不富贵,因着院内都是孩童,还要做书堂,一切以古朴温厚为主。
除却一年四季未曾断供的鲜花,插两侧半人高的白底青花汝窑花瓶外,还摆了几株小盆栽,与白色的积雪相映成趣。
可惜天色渐晚,瞧不出其中灵动之色,倒衬得屋内格外寂静。
绘春引着众位小格格们全都落座后,让人上预备好的清淡的果酒、果子露,丫鬟们流水地传碗上桌,宜修率先动筷后,众人这才提筷就箸。
宜修给怀安、布尔和、爱兰珠、董鄂·依娜、赵晴怜、佟佳·檬英、年世兰这几个孩子夹了一筷子山蘑木耳爆炒鸭珍、双菇酱闷里脊肉,便让小姑娘们放开了吃喝。
无需在她面前过于矜持,想玩联诗酒令,或是说说私房话,又或是想看戏曲都成。如今还在正月里,算是过年,玩闹是正常的。
小姑娘们这才一个个活泼起来,宜修瞧着她们一个个活泼娇俏的模样,吃的颇是满意——秀色可餐,也不单单指容貌好。
得吃一会儿,宜修让下人带戏曲班子上来,陪孩子们看了一出出《凤凰涅盘》《西厢记》《窦娥冤》《赵盼儿断肠诗》和《武松打虎》的戏,很是让孩子们过了瘾后,便打发她们去休息,拉着怀安回了长乐院。
年世兰、赵晴怜、布尔和、爱兰珠、董鄂·依娜几个见过几次,胆子也大,瞧着宜修走了,忍不住聊了起来。年世兰道:“戏班这次唱的真好,咱们这也算大饱眼福了。”
赵晴怜、董鄂·依娜连连点头,年世兰又道,“四福晋这么喜欢怀安格格,咱们一个个都没被她拉着去长乐院过呢,也不知胆小的怀安格格哪里好?”
布尔和、爱兰珠想了想,齐声道:“或许是堂姑姑可怜吧!听说,她向温宪姑姑求助时,人都瘦成干了,也不知她那阿玛怎么想的,半点不把女儿放心上。”
“怀安格格确实可怜,但她自己也不争气。好好的原配嫡女,活的这么差,唉,就是性子太软了,像我这样的个性,才不容易受欺负。”年世兰出言点评一二。
佟佳·晴怜皱眉,她反驳道:“也不都是她性子弱,主要是恶人太坏,那继福晋简直不是人,她做继福晋时难道不知原配留了个女儿,嫁过来后生了儿女却虐待人家,还扣着原配的嫁妆不放,真是丢人。”
赵晴怜、董鄂·依娜、布尔和、爱兰珠点点头,布尔和道,“额娘说,她这是吃相太难看,也不知哪里与吃相扯上关系?”
年世兰笑容收敛,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便不再搭话,倒是小她三岁的年玉华道:“应是她苛待嫡女又扣下原配嫁妆,全然没有底线,这样的人吃相如何会好看?”
赵晴怜、董鄂·依娜、布尔和、爱兰珠望着故作小大人般的年玉华,互相对视一眼后,一个个捏了把年玉华小脸,佟佳·晴怜和年世兰就静静捂嘴看着,闹腾一番后,各自回了屋。